许方达道:“当然,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反正咱们这一次也正是冲着他们来的。只是、只是如此一来,恐怕、恐怕三哥和安海安兄弟他们还真的、真的凶多吉少了!”
郝哲立道:“这样,属下我说了之后,还请许爷您不要太过悲愤。实不相瞒,早在我们来之前,人家回马岭这边的县衙便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雁固关、雁固关那边早就失守了。”
许方达道:“放心吧,我姓许的还顶得住,你就直接说吧,三哥他们最后究竟怎么样了吧?”
郝哲立道:“根据人家当地县衙的可靠情报,三爷、三爷和安老大他们、他们都、都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了!”
许方达道:“其实这样也好,总算是没有让三爷落到了对方的手中,也算是可以保住三爷的一世英名了!”
郝哲立道:“据说,安老大是跟对方同归于尽、血战而死的,但是三爷他老人家却是、却是最后自杀殉城、为国尽忠的!”
许方达道:“我知道,其实这一切我们当初被逼着撤离之时,便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是如此的结果。而且,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正是三爷以这种悲壮的殉城方式,在最后的一刻换取了全城百姓的性命吧?”
郝哲立道:“不错,正是如此。据说当时对方的那个也连大帅,还真就是受了咱们三爷的激将法,最后稀里糊涂的便折箭为誓,当场下令事后绝不‘血祭’屠城!”
听到这里,原本表面还算是平静的许方达,突然猛地怪叫一声,只见他一口鲜血便直接喷射而出,差一点便直接喷到了人家对面的郝哲立的身上了。
眼见如此,那个一直没有如何说话的周昌盛,赶紧一边轻轻拍打许方达的后背,一边义愤填膺的恨恨说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以我之见,对方不就是只有三五千的前锋人马吗,咱们索性这就直接杀将前去,把他们统统宰了给咱们三爷和安老大报仇雪恨!”
但是,就在这时,人家许方达别看刚刚急火攻心喷了一口鲜血,然而他却像是反而更加的清醒了许多。
就在这时,只听他沉声说道:“行了,老周你暂且少说两句。这样,你现在就即刻快马折返回去,直接向后面的八哥如实禀报,请他即刻快马前来。”
听他如此一说,这个周昌盛也顿时稍稍的清醒了一些,赶紧这就要转身离开。
只是,就在这时,人家许方达再次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一点你也必须要特别注意,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要表现出太过慌张的模样,一切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千万不要事先走漏了什么风声。”
周昌盛道:“放心吧,许爷,这点分寸属下我还是清楚的。”
就这样,等他转身快步之后,人家许方达接着继续说道:“另外,老郝,你也别闲着,赶紧继续再派出几路斥候兄弟,一定要时时刻刻的准确掌握对方具体行踪。”
郝哲立道:“放心吧,许爷,属下我正是如此做的,绝对确保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差错。更有甚者,我连我手下的亲兵小队也派了出去,让他们专门负责在前面的各项重要信息传递。”
许方达道:“如此甚好,这样,你暂且在此间坐镇指挥,我先到四下再具体的看一下,看看此间回马岭周边的大致地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好真正的做到心里有数。”
郝哲立道:“既然如此,那属下我现在就把我手下的一名掌旗官叫进来,好让他陪您许爷一起出去四下巡视。”
许方达道:“算了,咱们还不都是半斤八两吗,毕竟你们也是刚刚才到而已。再者说了,反倒是我许某人,这段时间来来回回的也算是走了几趟了,大致的情况我还真的已经有了相应的概念呢。”
郝哲立道:“也罢,属下谨遵将令便是。那这样,咱们暂且分头行事,等魏爷魏将军他们真正到了之后,咱们再直接正式议事便是。”
就这样,他们两人也各自起身离去,尤其是人家许方达,更是直接带上了自己的几名亲兵随从,直接一溜烟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更有甚者,甚至就连那个刚刚匆匆赶来的当地县令,和早先那个郡守李源栋提前派来的那个打前站的官员,人家许方达根本都没有如何的搭理他们。
这么说吧,等他们听到消息,匆匆赶到之时,人家许方达早就没有影了。
好在,人家郝哲立心里有数,而且相应的官腔的确也是打的十足,直接三言两语就把他们这些文官给硬生生的“怼”回去了。
原来,人家郝哲立一见他们匆匆赶到之后,顿时心里便有了相应的计较。
只见他先是抢先训斥了一遍对方这些人,是他们实在是反应太慢,以至于人家许方达早就不耐烦的自行去周边一线实地巡视去了。
要知道,人家许方达何等人物,那可是堂堂的指挥使正印将军,甚至就连他们燕北郡的郡守李源栋,在官职上也不过是跟人家许方达平起平坐。
更何况,这个许方达和那个何正豪两人,又是他们燕王府少王爷夏侯平治的结拜兄弟,这一点也都是大家伙众所周知的。
如此一来,别看现在人家许、何二人的确不是什么威震一方的统兵将帅,但是就只是单纯的就他们两人在燕王府的地位而言,大家伙自然是心知肚明。
要知道,现在只要是明眼人,肯定早就都是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
他们这许、何二将,应该恰恰正是人家燕王夏侯正金,为他的宝贝儿子、少王爷夏侯平治,在精心培植他们燕王府所谓的第二代接班将帅。
如此一来,人家许方达他自己想要如何如何,像他们回马岭当地的这个县令如此小小的地方官,自然是不敢如何的造次。
只得是唯唯诺诺的一连串赔不是,说什么自己迎接来迟,至于人家许方达何去何从,他们肯定是不敢随便的乱打听了。
更何况,人家许方达作为一员指挥使将军,人家每到一地肯定是要先行巡视当地的纵深防地。
这原本就是无可非议的,而且一切也都是顺理成章,因此那个县令他们在听完人家郝哲立的大致解释之后,立即纷纷告罪散去了。
就这样,差不多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魏啸天和那个周昌盛便快马赶了上来。
但是,按照人家许方达事先的特别交代,这一次魏啸天跟周昌盛他们并没有直接的飞马进入回马岭军镇,更没有径直的赶往人家回马岭当地的县衙衙门。
而是,直接抄近道赶往了,早先周昌盛他们那一千人马临时驻扎的一个外围营地。
恰好,在那附近有一个废弃的山神庙,早先人家周昌盛便把那里当作了自己的临时落脚点。
毕竟,当时在一听到对方的前锋人马已经到了五十里之内,人家周昌盛再向许方达进行了相应请示之后,便索性直接把自己的人马临时驻扎在了外围。
当然,按照他们的意思,如此一来,到时候到了真正出兵的时候,还真就省去了一些啰里啰嗦的相应麻烦。
现在好了,那个废弃的山神庙,还真就直接成了人家魏啸天的临时大帐,按照人家魏啸天的军令,他属下的所有相应将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赶到此间议事。
就这样,又过了顶多一炷香的功夫,除了在后面殿后压阵的后营统领吴奇廷之外,就连人家许方达也匆匆赶了回来。
如此一来,现在除了那个后营的统领吴奇廷之外,剩下大将许方达、副将左寒仲、步飞霆、统领郝哲立、周昌盛他们这些重要将官可是全部到位了。
只是,这一次,按照人家魏啸天的提前吩咐,那个李源栋还真就没有被相应的通知到。
当然,恰好也是巧了,现在那个李源栋正好跟殿后的后营统领吴奇廷在一起,在后面督率着相应的辎重车队呢。
如此一来,正好人家魏啸天也有合适的理由了,再说了这原本就是人家他们武将之间的单纯军事会议,李源栋似乎也是稍稍的有点不合时宜。
就在这时,只听人家魏啸天沉声说道:“好了,今天的议题想必也不用我魏某人再多说什么了,现在时间紧急,你们都赶紧的说一下吧,这一接下来咱们是主动向前迎头痛击,还是就地驻扎保守防御?”
周昌盛道:“以属下之见,那还有什么好含糊的,咱们肯定是主动出击积极索战了。更何况,原本人家六爷师将军当初就是如此交代的,就是要让咱们伺机而动、抢占先手,既要打疼对方又要尽可能的减少咱们自家人的伤亡。”
郝哲立道:“不错,周二哥所言极是。而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敌人在明处咱们在暗处,只要咱们布置的妥当,出其不意的打对方一个漂亮的伏击,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魏啸天道:“嗯,这也倒是实情。对了,十一弟,你怎么看呢?”
许方达道:“实不相瞒,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要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咱们燕王府的确是急需一场漂亮的胜仗,以此来洗刷咱们雁固关失守的耻辱,更是以此来振奋咱们燕地军民的信心。”
左寒仲道:“嗯,这一次许爷还真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的确,就当前的局面而言,咱们燕王府的确是急需一场漂亮的胜仗,而且还一定要真真真正的打出威风、打出应有的气势来。”
说到这里,他稍稍的沉思了片刻,接着继续说道:“只是,眼下也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现在对方的具体军情是什么情况,在没有弄清楚相应的一切之前,还真就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步飞霆道:“不错,正是如此。要知道,对方的那个也连速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否则、否则咱们三爷一世英雄,最后也、也不会落到自杀殉城如此、如此壮烈的结局!”
魏啸天道:“对了,郝老弟,现在对方的相应具体情况,你们究竟有没有真正的摸清楚?对方现在的这一支前锋人马究竟是孤军深入,还是后面有相应的大队人马次第跟进的,那个也连速该现在又在何处?”
郝哲立道:“实不相瞒,根据在你们来之前,这接连三次的飞鸽传书传递的情报来看。对方这一支前锋部队一共是由五个千人队组成,前后各是一个千人队,中间是三个千人队,他们三队人家彼此之间相距大约二三里路的样子。”
步飞霆道:“嗯,这倒是他们乌狄狼兵惯用的行军模式,尤其是他们在前面的先锋马队,经常便是这种阵型和模式。实不相瞒,早先我曾经几次化装,跟着那些商旅驼队深入过他们乌狄腹地,也的确曾经有幸见到过两次他们乌狄内战的大场面。”
魏啸天道:“对了,步兄弟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想起来了。我记得那时候,应该还是咱们先帝爷天威大帝在世的时候,你曾经受命去过乌狄。”
步飞霆道:“不错,正是如此。而且,当时他们乌狄内部还没有完全的大一统,尤其是漠北边境的那些部落邦国,还都在打着自己的旗号自立为王称王称霸呢。”
魏啸天道:“这样,郝老弟,你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正好,有什么相应的情况,步兄弟也正好可以帮衬你一下。毕竟,他曾经真正的对他们乌狄军队做过相应的研究,也算是有着一定的发言权了。”
郝哲立道:“这么说吧,就目前而言,至少在那支前锋人马的后面三十里之内,还真的没有发现其他的乌狄兵马在后面跟进,更没有发现那个也连速该的帅旗和他手下的大队人马。”
许方达道:“如此说来,按照早先的情况而言,再结合具体的实际情况,如此看来那个也连速该的大队人马,现在极有可能还仍旧驻扎在雁固镇上,并没有正式的大规模出发。”
步飞霆道:“嗯,许爷分析的不错。而且,据我所知,那个也连速该一向沉稳老辣,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尤其是,咱们他又是刚刚拿下了咱们燕地北疆最为重要的雁固关,更是会加倍的小心,在没有真正确定咱们的实际情况之前,他应该是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直接蹭的一下便站立了起来,甚至稍显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五千人的前锋骑兵,应该、应该正是他也连速该投石问路的‘棋子’!”
左寒仲道:“什么意思,依照你的意思,那个也连速该竟然胆敢如此大的手笔,直接一下子便孤零零的抛出了五千骑兵,来试探咱们燕王府虚实不成?”
步飞霆道:“不错,正是如此。而且,这恰恰也正是符合此人阴骘诡谲的性格特点,比如早先在雁固关的时候,他不就是曾经一本正经的用上了他的‘三亮战术’了吗。”
许方达道:“还别说,这个老混蛋还真的挺厉害。咱们别的不说,就只是他三亮战术之中的那个‘亮威’,还真就是大大的出乎我们诸将的意料之外,着着实实的够狠够毒,甚至根本就不拿自己人的生死当那一回事!”
魏啸天道:“既然如此,那还跟他客气什么,他不就是想要真正的试探咱们燕王府现在的军事部署吗,那咱们就索性也给他们亮亮威风,直接闪电出击,然后找寻合适的时机全歼这一股试探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