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担心方玲
方玲人好手艺也好,不由得让女工们慢慢对她敬佩起来,再不把她当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轻视了,都开始认认真真的跟她学习,打算以后好好给她干。
方林也想早日开工,劲头足,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很晚。明天还有货要交给冯伍,她也不敢耽误,忍着腿伤的不适撑着做了一批点心。
忙完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家爹娘也该担心了,方玲便起身回去。
刚锁上门,一转身就瞧见坐在外面的周礼虎。见她出来,问道:“忙完了?送你回去。”
方玲以为周礼虎早回去了,不料他一直在这里,有些惊讶,“周二哥怎么还没回去?”
“你腿伤不便,天黑走路不安全”
这话,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他担心她?怕她摔了?所以在这里等着送她回家?
方玲心中动容,脸也有些发烫,低着头说道:“谢谢周二哥。”
方玲没听见周礼虎回答。过了片刻才偷偷抬眼去看周礼虎,刚好撞上周礼虎慌忙移开的视线,不禁心头又颤了颤。
月色之下,周礼虎微带笑意的脸庞显得柔和了许多,他眉目深邃,方玲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他没有疤痕的半张脸,格外的俊朗英挺。
她忍不住贪看了几眼。心想,这个男人长的还真是好看啊。
“这几天累吗?”周礼虎突然淡淡的开口。
“不……”方玲自强惯了,向来不会诉苦,正习惯性的想说不累,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月光太柔和,她的心境也软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嗯,有点累。”
“注意身体,别忘了你还有伤。”周礼虎平静说道,声音里竟然有一丝……温柔?
方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她知道周礼虎的话不是客套。他明白她的心情,她着急赚钱想改善家境,一个这么大点的女孩子,把整个家的负担扛在肩上,哪会不累。可她不怕苦不怕累,只想让家人过的好一些,所以再累都是值得的。周礼虎知道她不是矫揉造作的姑娘,所以不会说别的,却真的希望她能注意身体。
“嗯。”方玲垂着眼点点头,心跳有些快,不敢直视周礼虎。
周礼虎一眼看到身旁小姑娘这幅羞答答的模样,突然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发,手都抬到一半了,意识到这举动的不妥,连忙收回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到了田家门外,周礼虎就回去了。方玲推开门刚进院,迎面就看见大娘走出来了。
她又来自己家干嘛!
方玲心里立刻敲起了警钟。
却见大娘面带喜色,见了方玲更是一脸的笑意,说道:“大丫回来啦,忙到这么晚啊?累不累啊?”
大娘喜,方玲却忧了。大娘会这么高兴,难不成又从自家捞到什么好处了!方玲沉了沉脸,却没表现出来,回答道:“不累,大娘你咋来了?有事吗?”
“瞧你这孩子说的,跟大娘见外了?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啦!”
“哦。那大娘你慢走。”方玲不爱跟她周旋,直接送客。
大娘却乐呵呵的说:“好好好,就别送了!咱家大丫有本事,知道给家里挣钱,可累坏了!赶紧回屋休息吧!”
方玲心中狐疑,今天这大娘也太反常了。往常每次见了不是说她不懂事就是说她不孝,今天竟然夸起她来了?
一进门就见到田父和李氏坐在屋里头。李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色为难的看了看田父,没有说话。
“爹?大娘又来我家做啥?又要银子的么?”方玲直接询问道。
田父不满的看了看女儿,说:“你咋个对你大娘意见那么大!不是要银子!咱们是一家人,你大娘来串门就不行了?”
“哦。”方玲没多说什么,虽然反常,但连爹都这样说了,没被刮走银子她当然高兴。
正准备收拾收拾进屋休息,却听田父说道:“大丫,明个你大娘带你堂姐去作坊帮忙,你给安排些轻松事情做。”
“啥!”方玲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田父。
“我说让你给安排些轻松事情做!都是一家子人,你别让他们辛苦!”
方玲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大娘为啥要带着人去她作坊?她之前明明已经把人撵回去了!
她费解的转而看向李氏,李氏叹了口气才说道:“大丫啊,刚才你大娘来找你爹了,说要让她们一家子去你的小作坊帮忙,你爹已经答应了。”
方玲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大娘知道她这边没缝可钻了,就从田父身上下手!
“爹!大娘之前就找过我!让我回绝了!她和堂姐啥都不会干,来干什么!我那就是个小作坊,养不起那么多闲人!”
“咋就不会干了?做个点心而已!你都会,你大娘和姐姐就不会了?”田父不满反驳。
“你根本不懂!做我的点心都是技术活!她们娘俩哪会那些!不过是想去白赚钱捞银子,指不定还要怎么占我的便宜搅我的生意!人我不会用的!明天我就让她们回家!”方玲坚持道。
田父也动了怒,说道:“那是你亲大娘和堂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她们!我就教出你这样的不孝女来?”
方玲知道自己跟他说不明白,撂下话道:“作坊是我的,我说了不用就不会用的!她们找你也没用!”
田父大怒,一拍桌子,指着方玲骂道:“好你个白眼狼!赚了钱开了作坊连爹都不认了是吧!你是我生的!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的作坊我就不能做主了?好!你不认我这个爹,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田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一副她不答应就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样子。李氏赶忙在一旁劝解,“大丫,不就是多几个人干活吗,有啥不行的,你就应了你爹吧!”
方玲心里气苦,却也无可奈何,谁让那是她亲爹呢。咬着牙跑回了屋,真是有苦说不出!恨恨的捶了几下床才算解了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