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病号
看着小景离开屋子,谢启然走到迟轻羽床边坐下。
也不知是感应到小景的离开还是怎样,迟轻羽突然又变得不安稳起来,眉头紧皱,连嘴角都不安起来。
是做了什么噩梦吗?谢启然心中想,他伸手,想要抚平那紧皱的眉头,却被睡梦中的迟轻羽一把抓住手。
谢启然愣了下,没动,他不动,迟轻羽也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渐渐的,迟轻羽紧皱的眉头舒展了,抓着谢启然的手倒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放松。
谢启然盯着两人的手看了半响,突然抿嘴,笑道:“害怕吗?”
不知迟轻羽是否听懂了这话,抓着谢启然的手又紧了些,谢启然的伸出另一只手,将迟轻羽的手握在手中,嘴角的笑意加深,“不要怕,我在呢。”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迟轻羽眉间的褶皱消失,表情变得恬静。
想着这事因为自己而引起的变化,谢启然不禁沾沾自喜,或许对迟轻羽来说,自己和别人,还是略有不同的?
谢启然陪了迟轻羽一夜,一夜未眠,天边渐露鱼肚白的时候,迟轻羽的烧退下了,他才让丫鬟进来看着,自己去洗澡。
也正是在他去洗澡的时候,迟轻羽醒了。
迟轻羽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找别人,而是找小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小景丢了,她怎么丢找不到小景,所以醒来的那一刻,她叫得就是小景的名字。
当她睁开眼,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小景的时候,迟轻羽慌了,抓着那人就问:“小景呢?”
丫鬟也是第一次伺候这位府里的传说人物,被她这么一抓,愣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迟轻羽见她不说话,皱了皱眉,掀开棉被就要下床。
见状,丫鬟哪里还敢发愣,连忙拦住人,急道:“迟大夫,您身体刚刚好些,不能下地着凉!”
迟轻羽推开她,道:“我要去找小景。”
丫鬟一听,使了劲将迟轻羽退回去,道:“您说得是小主子吧?小主子这会正在前院用饭呢,您不要担心。”
“前院?”奈何自己大病初愈,迟轻羽实在是没有力气,也拗不过这个丫鬟,只得用眼神出击,“那你让小景过来我屋子里,让我看看。”
丫鬟确认迟轻羽不动了,这才松手,苦笑道:“小主子一会就过来,迟大夫,我是负责照顾您的,这会不能走开。”
闻言,迟轻羽瞪了她一眼,道:“都说了是负责照顾我的,那我说话,你怎么不听?”
“……”丫鬟实属冤枉,相传迟大夫是一个知书达理,待人温和的人,怎么到了她这里,竟然变了?
一点都不像是待人温和的样子,相反,还有些任性妄为,不过这样的迟大夫,绯红的双颊,苍白的皮肤,还有那写满了愤怒的双眼,让人看起来觉得有些可爱。
丫鬟沉默的避开视线,甩了甩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大骂自己。
迟轻羽见她不说话,急了,“嘿!我说你倒是快去啊!你再不去,我就要跟你谢公子告状了啊,说你这个小丫鬟不听话!还有……”
谢柔刚进屋,就听见迟轻羽数落丫鬟的声音,她绕过屏风,好奇的看了一眼,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只见迟轻羽端坐在床上,而那丫鬟就坐在床边,仔细的听着她唠叨,但又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看就是忽悠啊。
听见有人笑的声音,迟轻羽和丫鬟同时回头,见到谢柔,丫鬟连忙站起来行礼,“小姐!”
谢柔摆摆手,道:“你先退吧。”
丫鬟得了命令,松了一口气,连忙和小柔和迟轻羽告退。
迟轻羽见她要出去,喊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赶紧去啊!”
见她如此着急,谢柔笑问:“嫂子让她去做什么?”
闻言,迟轻羽皱眉,道:“别喊我嫂子!我瘆得慌!”
谢柔勾了勾唇,道:“嫂子您还真是谦虚,都住到兄长的房间里来了,我还不能叫你嫂子呢?”
兄长的房间?迟轻羽愣了下,打量四周。
方才醒来的时候,她一心只有小景,所以也没有细看,这会在去看,迟轻羽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确实不是她的房间,确切的来说,这里应该是谢启然的房间,毕竟来过几次,她还是记得的。
迟轻羽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记忆,一直到医馆,就断了,只觉得朦胧间有人带自己回来,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迟轻羽尴尬的看着谢柔,道:“我这不是生病了,所以……”
谢柔坐在迟轻羽的床边,笑着打断她的话,“无妨,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就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了,我听兄长说嫂子你得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
孩子都有了?联想一下小景和谢启然那两张相似的脸,迟轻羽终于知道为什么谢柔执着的喊自己嫂子了,原来都是长得太像背得锅,迟轻羽只觉得自己如今就算是跳进黄河,也不一定洗得清。
“无妨……”迟轻羽无奈的叹气,“小景呢?你方才没有和他一起用膳吗?”
谢柔点头,道:“是一起用膳的,不过小景的早课还没有做完,现在去做早课了。”
“早课?”迟轻羽愣了下,道,“什么早课?”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给小景布置过早课了,在迟轻羽心中,小景还是个喜欢到处疯玩的小孩。
“是兄长给小景布置的,每日识字,兄长说小景已经到了识字的年纪了,所以让他每日需得视得十个字,今日先生到了,小景便去识字了。”
“先生?”迟轻羽又是一脸莫名。
因为大病初愈,迟轻羽的脸色本就苍白,这会好奇的神情,倒是给苍白的脸色,添加了别样的风采,谢柔看着觉得可爱,忍不住笑道:“是啊!前几日兄长找来了京中最好的先生,单独给小景授课。”
迟轻羽:“……”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母亲,是否当得有些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