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叵测。
赵小满一直不明白顾江城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到现在不愿意跟她的圆房?
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就要跟那个人腻歪在一起,可顾江城时时刻刻跟她保持一定距离,他的喜欢是那么的刻意。
曹氏生怕赵小满生气,忙转移话题,“乞巧节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东西?”
“东西需要的不多,不过还是要提前准备下,省的到时候慌乱。”赵小满心不在焉地回道,她是拿顾江城一点办法都没,谁让她爱惨了他!
顾江城不在家,赵小满只能先搁下手中的伙计,去山庄里看着,生怕那些做活的人趁着主家不在偷懒。
山庄上的人瞧见赵小满来了,一个个闷头勤快干活,心里一个个指望赵小满能记下他们的好,下次如果有这种活计再找他们。
原本赵小满以为顾江城去府城一两日便能回来,可谁曾想他一个多月都没回来。
转眼到了乞巧节,赵小满这天打算不做蛙鱼,正好让三个嫂子歇息一天。
自从众人用赵小满专门定制的大锅煮蛙鱼,她们一天能煮上好几百斤的蛙鱼,省事省力,众人每天都能赚好几十两银子。
孙氏每天心花怒放地数着那些银子,她现在手里捏着几百两的银子,琢磨着明年开春就将儿子顾虎送去私塾念书。
“今个你们几个歇息就成,我不累,我再去做点蛙鱼。”孙氏已经钻进了钱眼里,知道冯氏定然想去看乞巧节比赛,装模作样的说了声,“这秋季马上就来了,怕是蛙鱼卖不上价钱了。”
赵小满知道孙氏是什么意思,不过想着她们愿意做蛙鱼就做,反正她还会从里面拿抽成,接着孙氏的话说下去,“大嫂说的是,等到了秋季,蛙鱼定然卖不了多少,咱们到时候也能好好歇歇。”
杨氏一听那还得了,讪讪开口道,“我也不好热闹,我去帮大嫂一块做蛙鱼。”
冯氏笑了笑,“累了这么多天,我今儿也不干活了,正好帮着小满打下手。”
赵小满这一次办绣工大赛,定然忙不过来,冯氏走到赵小满身边,冲着孙氏跟杨氏说道,“大嫂三嫂你们忙你们的就是了,我这个不着急。”
孙氏是多么聪明的人,当即反应过来,冯氏是要帮赵小满打下手,心中有了一丝纠结,“做了这么多天了,今个歇息一天。”
现在她还要依靠着赵小满挣钱,孙氏可不想跟赵小满闹僵,没必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赵小满真心觉得比赛不需要旁人帮忙,“真的不用,我一个人也能忙过来,更何况,前些日子我早就将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了。”
山上的事情赵小满请了周大哥帮忙照看一天,她今个只要办好这个活动就成。
午时一过,顾家院门口格外的热闹。
村里拢共也就六百人,除去在山上做活的两百人,剩下的都来凑热闹了。
今日来参加比赛的适龄姑娘也就三十个。
比赛场地中依次摆满了小兀子,整整齐齐三十个摆成了方形,三面在十尺处摆上了长凳,没一会儿就坐满了人。
小兀子是姑娘们从自个家中带来的,原本赵小满想要买小兀子,却被冯氏给劝住了。
冯氏跟每家每户通知一声,各家也觉得自己拿小兀子合适。
长凳是赵小满租的,村里的木匠家打了很多长凳,就是为了在红白喜事的时候租给村里人用,费用便宜得很。
参与比赛的小姑娘们坐在比赛场地中,局促不安地等待着。
乡下人最爱话家常了,有些人忍不住,刚要开口就被周遭的人嫌弃,也没人搭理他们,他们自讨没趣,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
有闺女参加比赛的人家,心弦紧绷着,不光关心比赛的姑娘,还关心旁边的人有没有说话,说话声会不会影响他们闺女绣花......
赵小满跟冯氏给每个姑娘都发了一块白帕,帕子右下角还有用汉子写的数字,每个姑娘手中还有一个号码牌,号码牌上面的数字跟帕子上的数字一模一样。
赵小满请了村里的夫子来当见证人。
夫子将参赛者跟她们手中的号码一一对应,夫子将所有人人名跟数字号码念给众人知晓,这才退到一旁歇息。
“你们手中帕子上的数字跟手里牌子上的数字一模一样,”赵小满对着众人说道,“牌子一定要贴身保管好,不然谁也不知道你绣的绣品,被旁人冒名顶替了那可就亏大。”
赵小满这样说,只是为了确保这次比赛不会有徇私舞弊的人。
给她们号码牌,即使为了让她们能够凭借号码牌上的字跟帕子上的字相对应,省的她们认不出她们自己绣的帕子。
那些小姑娘们一个个忙将手中的牌子塞到怀中,生怕弄丢了号码牌。
赵小满将一张院门大小的宣纸挂在墙壁上,宣纸上画着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
“今日咱们比赛的题目就是荷花。”赵小满知道村子里的姑娘压根没绣过什么花,故意让人画了一幅荷花,好让那些姑娘比量着绣,“所以人都绣这张图上的荷花,看谁绣的像,时间是一个时辰,未完成的作品不参加评比。”
比赛开始,姑娘们一个个开始拿出赵小满给的针线绣花。
此次顾桃也参加了比赛,她坐在人群中,低头默默地绣着荷花。
赵小满面无表情地站在最上面,就像是上学那会帮老师监考的时候一模一样,盯着下面那些想要搞小动作的人。
倏地,赵小满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小手攥紧似的,疼得脸色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