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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潘多拉盒

神探弗洛伊德(新版) 时雪唯 12465 2021-08-03 16:06

  第三十章 潘多拉盒

  1

  接下来的三天,饶佩儿在家养身体,顺便跟冉斯年商议过几天一起回饶佩儿奶奶老家的事宜。饶佩儿打算跟冉斯年再来一次故地重游,而且是两个人一起坐火车,并且是一路坐硬座回去。为的就是能够把冉斯年拉进她的那个坐火车的梦里,让冉斯年帮助她打败狼外婆。

  当然,饶佩儿还得让冉斯年去奶奶的老家里转悠甚至是扫荡一番,然后期待冉斯年的梦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些蛛丝马迹,有关多年前的6月10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天过去了,这天一早,瞿子冲给冉斯年打来电话,告诉他裴健的案子已经算是结案,接下来就是起诉审判。根据他们所掌握的人证物证,裴健难逃法网。

  挂上瞿子冲的电话没多久,别墅的门铃声响起,冉斯年通过可视对讲看到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孩,透过哀伤的神色,低垂的双肩,冉斯年猜测这女孩就是夏安安。对方一开口,果然不错。

  夏安安在客厅坐下,勉强撑起一丝苦笑说:“父亲的遗书还是没有找到,我想,一定是被裴健毁掉了。但是我相信父亲的遗愿一定就是要我公开六年前的真相!好在警方找到了父亲留下的那笔钱,还有当年父亲偷拍田京犯案时候的照片。这些都可以证实当年田京的罪行!这个富二代败类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冉斯年问夏安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夏安安挤出一丝难看的笑,说:“接下来我打算赎罪,替父亲赎罪,我打算去郝佳歆的家乡向郝佳歆的父母说明一切,并且替父亲忏悔。然后,我打算去姜静和林阿姨的家乡定居。那里是个贫困县,我可以去那里支教,并且代替姜静对林阿姨尽孝。是我连累了姜静,只有这样做,我才能心安。”

  “也好,从此以后,你跟林阿姨,你们就是相依为命的亲人。”饶佩儿感慨地说。

  夏安安从斜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茶几上:“冉先生,这是尾款,按照合同,我是必须支付的。”

  冉斯年愣了一下,推辞说:“不,不行,这钱我不能收。”

  夏安安极为坚定:“不行,您一定要收下,因为您的确给了我真相,这是您应得的。”

  冉斯年和饶佩儿还在想怎样拒收这笔钱,夏安安已经站起身对冉斯年和饶佩儿鞠躬致谢,然后告辞离开。

  看着夏安安拉着拉杆箱落寞的背影,冉斯年不禁扪心自问,如果当初夏安安没有追究夏隆的死的话,她和裴健也就不会跑来他这里求助,如果他们没来,自己也不会解析夏隆的梦,裴健也就不会顺水推舟去威胁田京和米悦琪制造一个小茜,制造他们俩被追杀的假象,这样一来,说不定姜静不必死,汪小玉也活得好好的。

  真的要追查到底吗?还是就此放下,过自己的生活?追查到底会损失多少?就此放下能否心安理得?冉斯年不禁有些动摇。

  就在冉斯年沉思的空当,那边饶佩儿已经用平板电脑登录了购买火车票的页面,她一边自言自语地琢磨着是明天出发还是后天出发,一边在平板电脑上点击着。

  冉斯年转头去看着看似没心没肺、无知无畏的饶佩儿,问:“你从来就没想过放弃吗?一定要追查到底吗?”

  饶佩儿似乎没听懂似的,睁大眼望着冉斯年。

  “你看夏安安,她的执着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最后收获的结局是一场波及无辜的悲剧风暴。”冉斯年蹙眉,略带哀伤地说。

  饶佩儿却没有被那眉间的伤感感染,她大大咧咧地说:“扇动蝴蝶翅膀的就算不是夏安安,也总会有别人,最后悲剧收场那是因为裴健的邪念不是吗?而我的故事,绝对不会是以悲剧收场,是会以真相大白收尾!”

  冉斯年眉间的伤感和心头的忧虑似乎被饶佩儿这绵柔却有力的一句话给吹散了,他抛开缠扰桎梏自己的心绪,说:“好吧,那我就陪你,哦,不,应该说是咱们俩相伴,走这一趟通往真相大白的危险之旅吧。”

  饶佩儿用食指在平板电脑上轻轻却郑重地一点:“好吧,那就定在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出发!”

  2

  颠簸中,冉斯年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看手表,列车不过行驶了两个小时,可他却觉得被关在囚笼里有两个世纪。

  身边靠窗坐着的是饶佩儿,她一直精神饱满地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若有所思,可是她的左臂一直紧紧环着冉斯年的右臂,好像这样抱着不放,晚上就能把冉斯年带入自己的梦中一样。

  好不容易才熬过了六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两个人又乘坐长途汽车将近一个小时,这才在傍晚时分赶到了饶佩儿奶奶的老家,一个县城下属的村子,安居村。

  饶佩儿跟冉斯年并排走在黄昏的乡间小路上。饶佩儿一边带路一边给冉斯年介绍,她的奶奶名叫刘美秀,年轻时候是村子里有名的知识女性,是当时村子里唯一的一位女性村官。在饶佩儿的父亲饶星辉去世后,刘美秀就辞去了妇女主任的工作,搬去城里居住,帮着陶翠芬照顾饶佩儿。每年寒暑假,刘美秀都会带着饶佩儿回到安居村,刘美秀属于很念旧的人,要不是为了失去了父亲的饶佩儿,她是绝对不肯离开她的家乡小村落,离开她热爱的职业的。

  “奶奶绝对是称职的奶奶,对我非常好,只是她跟妈妈之间总是有矛盾,互相看不上对方,两个人有时候都会把对对方的怨言发泄到我身上。”饶佩儿回忆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奶奶好像是总要把爸爸的死责怪到妈妈身上,妈妈又记恨奶奶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她,没把她当成一家人,总是防着。”

  两个人闲聊着,走到了一栋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民居小院前。还没等进屋,邻居大妈就热心地出来打招呼。这会儿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从对门开着的门里飘出了阵阵浓香。

  冉斯年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最终笑呵呵地以饶佩儿男友的身份,跟着饶佩儿和邻居大妈进去蹭晚饭了。

  大快朵颐之后,冉斯年和饶佩儿这才在晚间八点钟进到饶佩儿奶奶刘美秀的家。打开电灯,可以看见房间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饶佩儿说那是之前她跟妈妈回来的时候弄的,她们想要找到那个首饰盒子,可惜无功而返。

  “我可以开始了吗?”冉斯年环顾四周,笑嘻嘻地问饶佩儿。

  “开始什么?”饶佩儿问出口才反应过来,冉斯年的破坏狂神经又在蠢蠢欲动了,看来今晚奶奶家将会有一场天翻地覆了。

  十几分钟后,屋子里一片狼藉,冉斯年还是敬业地搞着破坏,发出类似拆房子抄家一样的声响。饶佩儿则是把冉斯年丢在屋子里自由行动,自己不得不出门跟闻声而来、抄家伙准备修理盗贼的左邻右舍解释。

  晚上十点钟,冉斯年和饶佩儿两人在狼藉之中收拾出了一片净土,一个睡在单人床上,一个打地铺睡在狼藉之中。

  这个乡村的寂静的夜里,这栋刚刚被抄家的房子里,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要去梦里赴约。

  白天的火车旅行和晚间的村落环境的确有用,饶佩儿在这样的条件刺激之下,果然再次做了那个她一心想要做的梦,见到了她一心想要打败的狼外婆。

  刚开始的一切,就如同之前的梦一样,只是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想来是饶佩儿的潜意识在做主,快进了重复的部分,想要快些进入主题。

  终于,饶佩儿从梦中醒来,看到了身边坐着的狼外婆,只不过这时候的老奶奶还没有露出狼外婆的真实嘴脸。

  换了位置,坐到窗口,饶佩儿这才想到她该把帮手冉斯年也给带来才对,这么一着急,抬眼一看,正好看到了冉斯年就坐在自己对面,可笑的是,冉斯年居然穿着童话故事里猎人的服装,他正微笑注视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在跟自己说:不要怕,这一次有他在。

  火车钻进了隧道,饶佩儿摸到了身下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已经准备好了防卫和攻击的架势。

  火车刚一出隧道,饶佩儿已经纵身一跃跳到了小桌子上,同时,她听到清脆的咬合声音,狼外婆的大嘴巴用力合上,只可惜,咬了个空。

  冉斯年也已经站在了座椅上,双手高高举起行李架上一个大大的箱子,用力砸向狼外婆。狼外婆吃痛大叫,这倒是提醒了饶佩儿,她一面大叫壮胆,一面也抓起行李架上的箱子,把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都砸向了狼外婆。

  狼外婆一面发出骇人的吼叫一面不断挥动双臂去抵挡,甚至站在了那些箱子上面,冲饶佩儿和冉斯年张牙舞爪,它大大长长的下巴再次打开,张开血盆大口冲着饶佩儿。

  被激怒的狼外婆让饶佩儿惊恐不已,她吓得瑟缩在冉斯年身后,甚至又动了实在不行就跳窗逃跑的念头。

  就在这时,冉斯年却抓起了火车窗边的逃生锤子,勇敢地纵身一跳,直接踩在了狼外婆的肩膀上,举起锤子毫不迟疑地砸向狼外婆的头顶。

  顿时,血花四溅,狼外婆被冉斯年开了瓢。周围乘客这才发现这边的人狼大战,吓得纷纷散开。饶佩儿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个提着热水壶给乘客们倒热水的乘务员,也吓得步步后退。

  冉斯年大喊一声“站住”,然后三步两步跑到那个乘务员身边,一把夺过水壶,回头把热水全部浇在了狼外婆头顶的伤口上。

  狼外婆刚刚还捂住头顶的伤口疯狂地大叫,这滚烫的热水浇到伤口上,就好像是硫酸腐蚀一般,让它彻底地疯狂,垂死挣扎。

  冉斯年示意饶佩儿退到一边,自己则是隔着那些行李箱子用力去把痛苦不堪奄奄一息的狼外婆往窗口推。

  饶佩儿看出了冉斯年的意思,也帮着一起推,终于把半死不活的狼外婆从敞开的车窗给丢了出去。

  两人一起把头伸出车窗,看着狼外婆离他们越来越远,而后相视一笑。

  “佩儿,你很勇敢。”冉斯年夸赞饶佩儿。

  饶佩儿不好意思地钻进冉斯年的怀里:“多亏了有你,谢谢你,斯年。”

  冉斯年和饶佩儿并排坐下,一起观赏窗外的风景。

  饶佩儿忘记了这是在做梦,全情投入,满心喜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全顺利地到达目的地,至于说那个目的地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梦里的她似乎忽略了。

  列车上的车载电视同时打开,一个车厢里共有六个悬挂在高处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相声节目。

  饶佩儿昏昏欲睡,她靠在冉斯年的肩膀上,听着相声的伴随音,眼皮无力地下垂着。

  “睡一会儿吧,我也睡一会儿。放心,不会睡过站的。”冉斯年拍拍饶佩儿的头,把他的头也搭在了饶佩儿的头上,两人就这么相互依靠着在梦里又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的饶佩儿被鼻子传来的一阵痒意给弄醒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搔搔鼻子,打算再睡,可是鼻子那里却更痒了。饶佩儿困得很,有些气愤地用力挠鼻子,却被一种意想不到的触感给惊醒了。

  那触感是摸到了毛发的触感!难道是狼外婆又回来了?

  饶佩儿猛地睁开眼,可眼前却不是狼外婆的灰黑色狼毛,而是从上方垂下来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长度正好就到饶佩儿的鼻子。

  饶佩儿全身一紧,头皮发麻,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上方,也许就在头顶,可她不敢抬头去看。

  眼前的黑发抖动了一下,又往下移了移,到达了饶佩儿下巴的位置,可想而知,是她头顶的那个东西动了动,而且是朝下朝自己的方向靠近了。那些长发似乎有生命一般地活了,它们开始快速颤动,似乎想要缠住饶佩儿的头,或者是从嘴巴鼻孔里钻进去。

  饶佩儿机械地一点点仰头,想要看清楚上方到底是什么。三十度,四十度,仰头六十度的时候,她看到了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她的头顶是一张惨白中泛着青色的鬼脸!近在咫尺!

  饶佩儿的脖子继续仰,她的头已经仰起了九十度,直直望着同样脸朝下的女鬼的脸!她看到了那女鬼的身子,竟然是从车载电视里钻出来的!她也认出了女鬼的身份,那不正是自己初中时代吓得自己整整一个月不敢一个人睡觉的、著名的——贞子吗?

  没错,从车载电视里钻出来的正是电影《午夜凶铃》里的贞子!饶佩儿最惧怕的恐怖电影里的恐怖鬼怪形象!

  贞子咧嘴冲饶佩儿笑,露出了黑色的牙齿和漆黑深不见底的口腔。饶佩儿已经抖如筛糠,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整个车厢里的六个车载电视里,每一个都钻出了一个贞子,她们就那样钻出一半的身子,用垂着的长发把乘客们一个个勒死。

  饶佩儿这才想到去向旁边的冉斯年求助,一转头,却见冉斯年的头顶也悬着一个贞子,那个贞子的长发已经钻进了冉斯年的双眼鼻孔和嘴巴,冉斯年痛苦不堪地扭动着身体,发出痛苦呻吟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命运?被贞子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杀死?饶佩儿吓得整个人都浸泡在了冷汗之中,恐惧感彻底淹没了她。

  头顶的贞子彻底钻出了电视,蹲在饶佩儿面前的小桌子上,与饶佩儿对视。与此同时,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每次灯光亮起,几个贞子就会更加逼近她一些。车厢像是被强大的力量挤压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周遭的所有就是典型的恐怖片场景,让饶佩儿战栗不已。

  贞子抬起双手,竟然想要把手指伸进饶佩儿的嘴巴和眼睛里,其余几个贞子也迅速朝饶佩儿靠拢,她们一起把饶佩儿逼入了绝境。

  这对于饶佩儿来说,比狼外婆的血盆大口要惊悚一万倍,她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理智,眼睛的余光扫过身边开着的车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跳车,哪怕跳出去粉身碎骨,哪怕跳出去是跳进了狼外婆的血盆大口。

  “啊——”饶佩儿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从车窗跳了出去。

  “扑通”一声,饶佩儿落地,虽然身体传来疼痛感,但饶佩儿看到车窗里的贞子已经随着快速行驶的列车离自己远去,还是无比心安。她转头一看,自己竟然就摔在了一个站牌的旁边,站牌上没有地名,只有一个数字:805。

  这是什么意思?正想着,身下的地面开始上下波动,还发出了声响。饶佩儿心想,该不会是刚刚躲过了贞子,又地震了?

  “哎哟!”地面发出了一个男性的呻吟声,而且这声音还挺熟悉。

  3

  饶佩儿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冉斯年的背上。她竟然因为做梦从床上滚落下来,砸中了打地铺的冉斯年!

  两个人马上调整姿势,各自吃痛地叫着。

  无疑,这一次饶佩儿又一次败在路上,无缘她想要探寻的真相,输给了催眠师,输给了自己的胆怯。

  “什么?贞子?”冉斯年听重新躺回床上的饶佩儿惊魂未定地讲述后,不可思议地反问,“打跑了狼外婆又来了个贞子?我还被贞子给虐死了?”

  “是啊,我父亲为了让我忘记某些事情,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又在我的潜意识里放了一个贞子阻止我回忆。”饶佩儿带着哭腔发牢骚。

  冉斯年琢磨了一下,突然坐起身,严肃地说:“不对,佩儿,你是什么时候看的那部《午夜凶铃》?总不会是学龄前的时候吧?那么小,你的家长会让你看那么恐怖的电影?”

  “初中啊,我上了初中才跟几个同学一起看的……”饶佩儿突然一拍额头,顿悟道,“不对呀,我读初中的时候,我父亲都去世好多年啦,我最害怕贞子这件事,我妈妈、奶奶和同学们都知道,可是我已经去世的父亲又怎么会知道呢?”

  “只有两种可能,”冉斯年摩挲着下巴,面容冷峻,“第一种,在你的潜意识里植入贞子的催眠师不是你父亲,你在初中看过《午夜凶铃》之后,你再次被另一个催眠师催眠,这个催眠师跟你父亲使用的是同一种催眠方法,通过在潜意识里植入你所畏惧的障碍去阻止回忆;第二种,你的父亲并没有去世,他第二次催眠了你,在你上初中的时候,他在你的潜意识里植入了你最惧怕的贞子,使你忘记一段关键的经历。我个人更加愿意相信第二种可能,毕竟,每个催眠师都有自己的惯用手法,你两次被催眠的手法相似,都是利用了你惧怕的事物当作镇守秘密的关卡,所以催眠师更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另外,你父亲当年发生的意外很蹊跷,他酒驾开车连人带车一起掉进了江里,尸体在五天后才被打捞上来,要知道尸体在江水里浸泡五天,再加上鱼群的啃食,那一定是不成样子的,面目全非的。如果有人在认尸的过程中做点手脚,很容易蒙混过关。”

  “斯年,你的意思是说……”饶佩儿也惊得坐了起来,全身紧绷,声音发颤。

  “是的,我怀疑你父亲当年是诈死,很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凶祸,不得不金蝉脱壳。”冉斯年眯眼在黑暗中望着饶佩儿的轮廓,郑重地说,“他想要你也远离他曾置身的危险,所以才不得不催眠你,让你处于不知情的境地,远离危险。”

  饶佩儿用力抹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倔强又哀伤地问:“到底是什么危险,我爸爸,他到底卷入了什么危险之中?”

  冉斯年幽幽地说:“现在根本无从推想,但我想,一定跟你梦里出现的805这个数字有关吧,很可能这又是一个代表时间的数字。也许,在那个你和你母亲一直想要寻找的首饰盒里,我们能够找到进一步的答案吧。只不过,我担心那个首饰盒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会给你的生活带来灾难。”

  “你知道首饰盒藏在哪里了吗?”饶佩儿才不管冉斯年对那个盒子的比喻,她只是知道,那个盒子里很可能有父亲诈死的真相,有她失去的那一段记忆,有她被催眠的理由,她不可能放任不管,于是便急切地追问,“刚刚你有没有做梦,发现什么线索?你扫荡之后,总会发现什么线索的吧?”

  “有。”冉斯年说着,索性站起身,打开电灯开关,“如果我说让你好好睡觉,等到明天天亮再去找那个首饰盒,或者劝你放弃寻找和打开那只潘多拉的盒子,你肯定不会同意吧?”

  “废话。”饶佩儿也腾地起身,跃跃欲试地问,“在哪里,首饰盒在哪里?”

  冉斯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也能够理解饶佩儿的心情。如果换作他,他也不可能在这种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打退堂鼓。既然如此,还是顺应他们两人的好奇心,顺应探寻真相的方针路线,开启那个神秘盒子吧。

  打定主意后,冉斯年在地面上的狼藉中走动,走到了墙边的大衣柜前:“我刚刚在梦里就站在这个位置,我伸手去掏衣柜里的衣服,把它们扯出来丢在地上。当时我的手指尖曾短暂碰触过衣柜里面的这个位置的木板,指尖碰触木板的声音在我的梦里放大了十倍,我这才察觉到声音的蹊跷。”

  “什么蹊跷?”饶佩儿也几个大跨步,站到了冉斯年身边,一同对着比自己的年龄还大的老旧衣柜。

  冉斯年打开柜门,指着一个方向说:“碰触这里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跟碰触旁边的木板发出的声音不同,左右两侧其余的地方能感觉到是实心的实木,而中间上方这里则是空心的。”

  饶佩儿不可思议地也敲了敲木板,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同。紧接着,她跳到衣柜旁边,用手大致从外面量了一下衣柜的厚度,又把手伸进衣柜里面量了一下衣柜的厚度,最后失望地给出结论:“我可没有你在梦里的那种放大本领,听不出有什么不同。再说了,这衣柜外面和里面,厚度差只有差不多三厘米多,这么薄的空间里怎么可能藏一个盒子?又不是火柴盒,光钥匙就那么大呢,盒子肯定也不小。”

  冉斯年却胸有成竹,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钳子去敲击和撬动衣柜后面的木板,小心翼翼地想要取出衣柜隔层里的扁形物体。他想,就算不是他们要找的盒子,那也是饶佩儿奶奶刘美秀藏的其他宝贝,搞不好,是私房钱呢。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工程,冉斯年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古老衣柜的机关。

  这个看起来像是民国古董一样的破旧衣柜的后方木板厚度足有三厘米多,两侧都是实心的实木,只有中间的十五厘米的宽度是被挖空的,挖空的厚度将近三厘米。想要把东西藏进来,必须从衣柜的最上方取下上面的镂空木雕装饰,把扁状的东西塞进去,想要取出的话,得有个将近三十厘米长的钩子才能把东西给钩上来。

  冉斯年破坏了衣柜的隔层,从里面取出来的是一块雕刻有精细花纹的古董木板,木板的横截面上有一个锁孔,要不是这个锁孔的存在,他们俩谁也无法想到,这个木板就是他们要找的首饰盒。

  饶佩儿也看到了那个隐藏在花纹里的锁孔,她愣了两秒,随即马上去背包里取出她随身带着的钥匙。

  “别急,”冉斯年摆弄着那块木板,“我想这应该是个可以折叠的盒子,现在它处于折叠的状态,不把它弄立体了,是没法插入钥匙的。”

  饶佩儿惊奇不已,夸张地大叫:“天啊,这是什么宝贝啊,居然还可以折叠?这……这该不会是古董吧?我听说中国古代的能工巧匠倒是能手工制作这种玩意儿呢。”

  “不对,这花纹看起来比较欧式,应该不是中国的古董,搞不好是外国的古董。唉,也难怪你们上次回来找不到这东西,谁又能想到一个盒子能够变成一块木板藏在厚度三厘米多的隔层里呢?你奶奶这招还真是高明。”冉斯年说着,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机关,竟然像是摆弄玩具一样,把一个平面的厚木板给摆弄成了一个长方体的立体盒子,就像是纸巾盒那么大,“好了,插入钥匙试试吧。”

  饶佩儿颤抖的手握着钥匙,一点点靠近那个精美的木雕盒子,狐疑又失望地说:“斯年,这盒子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吧?不然怎么能折叠成一块木板呢?”

  冉斯年却自信地微笑,饶有兴致地等待盒子打开,真相大白,他说:“不见得,这种盒子本就是为了收藏纸质品而制造的,可以藏存折、古董纸币、照片、重要信件之类的东西。这里面未必就什么都没有。”

  饶佩儿把钥匙缓缓插进了锁孔,却没有勇气去转动钥匙,打开这个她生命中巨大疑问所在的潘多拉盒子。她担心盒盖打开后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飞出来,毁掉她现在平静的生活,于是便在关键时刻问个不停:“可是我奶奶是个中国乡村妇女啊,怎么会有这外国古董玩意儿呢?这……这也太稀奇了吧?难道是我父亲给了我奶奶这玩意儿?这玩意儿跟我父亲陷入的危险有关?”

  冉斯年不等饶佩儿继续说,干脆用手握住了饶佩儿握钥匙的手,代替饶佩儿发力,扭动钥匙。

  “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饶佩儿缩了缩身子,激动得声音发抖。

  冉斯年也被饶佩儿的状态感染,既兴奋又紧张,他下意识地也侧了侧身子,让开盒子开启后正对着的方向,躲避盒子可能有的机关,虽然他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可笑。

  “啪嗒”一声,盒子发出了锁芯弹开的声音,冉斯年伸手,缓缓打开了这只属于饶佩儿的潘多拉盒子的盒盖。

  盒盖渐渐开启,并没有什么机关冷箭之类的东西射出来。两个人确定安全之后,一齐向盒子里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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