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去找郑红军和宋双梅,我一个中学生去,恐怕没多少威信,所以我就准备叫上吕斌那伙人一起去,他们有“身份”而且还是懂行的人,好说话。
我这么想,心里也就拿定了注意。
又过了一天,我就去派出所找到了吕斌,我去的时候吕斌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样子好像是准备离开了,我也是庆幸自己早一步赶了过来。
见我急匆匆地过来,吕斌就问我找他干啥,我也就简单说明了一下来意,吕斌笑了笑就说:“正好我们要去XX村,我们要办的事儿也是跟郑红军和宋双梅有关,那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咦,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们去郑红军他们村儿,坐的是乡上的车,跟我们一起去的是派出所的一个姓李的民警,一路上我们都喊他李警官,他也是乐呵呵地答应了。
吕斌身后的两个随从我也大致他们的名字,准确地说是外号,男的叫大林,女的叫碧莲。
男的名字还好,在听到女的名字的时候,我就不由想起了白蛇传中的许仙的表妹,药店碧莲。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赶到XX村,由于路不好走,我被晃悠的都有点晕车了,下了车,我就飞快的跳下车大口喘气,不是累的,是憋的。
到了村子,李警官亮出身份,问一下村口的村民,我们也是很快就找到了郑家。
这个村子算是隔壁乡上比较富裕的一个村子,很多家都盖了红砖房子了,就算是没盖红砖房子的,老石头房子也是重新砌过的,看来特别的整洁,至少我家的老房子好。
看了看这里,我就期望着我家在乡上的新房子快点盖好了。
可到了郑家门前,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鹤立鸡群,不,准确的说是鸡立鹤群,因为郑家的房子实在是太寒酸了。
那破旧程度,如果不是有周围的新房子在,我都以为自己是到了柳师父曾经带我去过的荒村。
郑家的大门不是木门,而是“木排”,就是用一些木棍子扎成的栅栏,围墙是石头砌成的,可歪歪斜斜的,一副随时要垮塌的样子,院子里跑了几只落毛的老母鸡,样子看起来差不多也是营养不良了。
这郑家的日子过的也太惨了点吧。
进了郑家的院子,李警官就喊了一声:“郑红军在家吗?”
“谁啊!?”李警官话音刚落,一间卧室门口的破竹帘子就被掀开,走出一个穿着红色大裤衩,光着膀子的男人,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多岁。
李警官就问了句:“你就是郑红军吗?”
男人点了点头问:“你们是?”
看着我们这边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儿,他就一时猜不出来我们是干啥的。
李警官就亮出自己的证件给郑红军给,一看我们这边有警察,郑红军就吓了一跳,连忙就说:“我咋了,你们抓我干啥,我咋了?”
郑红军这是亏心事做的太多,典型的心虚反应,李警官可没有说半个“抓”字。
此时吕斌就站了出来说:“郑红军,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抓你的,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下,你们隔壁村的郑宝龙被抓了,你知道不?”
吕斌这么一说,郑红军就赶紧点头说:“嗯,我知道,经常挖人家坟头的那个,你们找我了解啥情况。”
我们这边正说这话,屋里就又出来一个穿着碎花布衣服的女人,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不用说就是郑红军的老婆宋双梅了。
她一出来就问:“谁啊,找谁的啊?”
郑红军就道:“派出所的,来了解老鸨子的事儿!”
“老鸨子”是这块人给郑宝龙起的外号,因为大家知道郑宝龙是挖女尸买给别人做媳妇的,跟妓/院里拉客的老鸨差不多,再加上郑宝龙的名字里有一个“宝”字跟“鸨”是谐音。
听说是派出所的人,宋双梅也就不多问了,放下竹帘又回屋去了。
郑红军这也就想起了请我们去他们家里坐坐的事儿。
他们的卧房还算是干净,只是家具摆设的太过陈旧,我们在一张已经褪了漆的桌子旁边坐下,宋双梅又给我们倒上了几杯白水,之间我们也是闲扯了几句,当然我是一直没有吭声的。
郑红军和宋双梅也是注意到了我,说了一会儿郑宝龙的事儿,郑红军就问吕斌:“你们派出所的办案,还带着自家孩子啊?”
不等吕斌说话,我就说:“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叫石勇,你应该听说过我!”
郑红军愣了一会儿就道:“石勇,你是抱养我家丫头那家人的小子?”
我点了点头,而宋双梅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说:“啥我家丫头,那就是人家老石家的。”
郑红军也是赶忙说:“对对,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对了,那你既然是老石家的小子,来我们家干啥?”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警官就站起身说:“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聊着。”
显然这些在来之前吕斌都是教过他的。
看着李警官出去,郑红军和宋双梅俩人就有些莫不这头脑了,吕斌就问了一句:“你家的孩子呢?”
郑红军就说:“老大和老二在县城饭店上班,老三在隔壁屋里睡觉呢,对了,你们不是来了解郑宝龙的事儿吗?咋有问起我家的事儿来了?”
吕斌就说:“没错,我们的确是来问郑宝龙的事儿,郑宝龙在隔壁乡上盗走了一具女童的尸体,是你家过继过去的一个丫头,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吕斌一提这事儿郑红军就摇头说:“不知道,啥过继的丫头?”
看着郑红军,吕斌就笑了笑说:“郑红军,我们不是来追究你私底下贩卖子女的事儿的,而是有其他的事儿要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们没有掌握证据,是不会贸然来问你的。”
吕斌这么一炸,郑红军也是就全部承认了,承认完之后,他还不忘又念叨了一句:“这死丫头,死都死了还给我找麻烦!”
听到这句话,我揍郑红军的心都有了,自己女儿死了,不伤心就算了,尸体被偷了,不担心也算了,现在又骂起了逝者,简直就是一个人渣吗!
吕斌拉了一下我,然后对郑红军说:“接下来的事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也可能会吓着你们,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吕斌这么说,郑红军就道:“害怕?还能咋害怕,这几天我们家‘鬼’都闹了,我们还能怕啥?”
郑家闹鬼了?难道这就是这次吕斌这些人来的目的?
吕斌也是笑了笑说:“你们家闹鬼的事儿,我们一会儿再说,我们先说说你死的女儿被盗尸这件事儿。”
郑红军没好气地就说:“有啥好说的,不就是老鸨子找人给盗的吗,人你们不是也抓了吗?”
吕斌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我,显然他示意接下来的话由我来说。
所以我就把我妹妹小雯身上发生的怪事,以及最近乡上发生的一连串怪事,当然小艺变成的鬼,以及她变成鬼之后被订阴亲的经历,我也是通通讲给了郑红军和宋双梅。
只不过我没有把小艺要报复他们的事儿说出来。
我一边讲郑红军的表情就一边的变,越变越难看,最后他就问我:“你跟我说这些干啥,那丫头跟我们都没关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小艺是你们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而且你们做过啥对不起的事儿,难道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非要我说明吗?”
郑红军就问,啥对不起她的事儿?
我就说:“她的双胞胎妹妹怎么死的?郑红军,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我这么一说,郑红军就吓坏了就开始嚷嚷:“你没证据,可别乱说,你,你,你不要诬赖好人!”
我不由冷笑一声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瞎紧张什么?我知道,事情过去太久了,死无对证,警察也拿你怎样不了,可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郑红军吓的不说话了,一边的宋双梅也是吓的不轻,呆呆坐在床边也是不敢搭话。
我见我的这句话起了作用就说:“我这次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跟我去一趟小艺的坟前,然后你俩当着她的面给她道个歉,认个错,她短暂的一生已经够苦了,你们就不要再让她死在极大的怨念里无法进入轮回了,这样对她不好,对你们更不好,被鬼缠着的滋味,一定不会太好受吧?”
郑红军这次彻底被吓到了,就问我:“你的意思是,这几天我家的鬼,是我家送出去的那个闺女?”
我摇头说:“不是,小艺现在在我们那里,不会来打扰你,至于你们这里出现的鬼,一会儿有这几位大师帮你们解决。”
说完我又问郑红军:“你们到底去不去给小艺道歉?”
郑红军依然犹豫不决,宋双梅却说了句:“我们去,我们夫妻俩对不起那丫头,我们对不起我们的丫头啊!”
说着宋双梅就哭了起来,不知道她是吓的,还是后悔,还是对小艺的同情和怜悯?
总之这些都重要了,重要的是小艺能得到一个他们的“道歉”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郑家闹鬼的事儿,又牵扯出了另一段故事,而这段故事给我带来的震撼,并不比小艺的故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