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暮景不由得欢喜:“阿盈,你真好。”
他是想带白音音回宫的,如若不然,她身受重伤,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这些天,她帮了他不少忙,但如果由他开口,怕温盈想多了不高兴,既然温盈亲自这么说,就再好不过了。
白音音背部那一刀被刺的很深,经过临时处理,到了半路上,人才悠悠转醒。
“这是哪儿?”车内摇摇晃晃,白音音视线模糊。
“我们要回去,你受了伤无处安置,所以……”温盈说道。
白音音看向易暮景,易暮景点点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白音音脸色苍白,想到这伤是怎么受的,就心痛无比:“那个人……可还在?”
“大概早就在阴曹地府了。”
原来,陶登被易暮景打的伤痕累累,丢在地道里,然后把出口封死,才解恨。
白音音苍白的笑了笑:“他一生追求虚无的美好,视人命如草芥,得此下场大快人心,是报应。”
“白姑娘,你不要想太多了,安心养伤吧。现在路上医疗条件不好,你多忍耐一下,回到宫里自然就好了。”温盈说道。
“想不到你们是宫里的人。”白音音喃喃道。
温盈看了看易暮景,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厌烦了宫里的生活,想体验一下云游四海的自在,体会到了人间疾苦,实在是累了。”
一路回到皇宫,皇帝皇后喜不自禁的出来迎接,皇帝神采奕奕,温盈连忙把他从头到脚大量了一遍,着急的说道:“父皇得了什么病,现在可是好了?”
女粲掩唇而笑:“还不是想你们了,怕你们不肯回来,才驺了这么个理由。”
段洵不好意思的笑笑:“阿盈啊,父皇想你想的夜不能寐,是真的快熬出病来了,你们身边没有带一个人,朕担心的食不下咽。”
“父皇,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暮景,不也是原来的模样?”温盈说道,“倒是您,想让我们回来直接说就是了,干嘛这样诅咒自己。”
“要不是你们叫朕一声父皇,朕都不敢认了呢,你瞧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还说跟原来一样?朕要是不这么告诉你们,怕是你们现在还没个影子!”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说走就走,连告别都没一句,以后不许这样了。”女粲说道。
“孩儿知道错了。”温盈低着头。
易暮景把白音音的事情做了禀报,段洵看了看温盈,仿佛在问:“怎么带回来一个女人,你当真不以为然吗?”
温盈领略了父皇的意思,说道:“白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她受了重伤,所以特地带回宫里修养,父皇恩准吧?”
“你都这么说了,朕还有什么不允许的?”
白音音被安置在公主殿的厢房,白音音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受宠若惊,应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爷,想不到自己一介平民能跟这样的人物有所交集。
相对来说,易暮景和白音音的感情比温盈和白音音要深厚,毕竟两个人在最危难的时候报团取暖。
易暮景经常来看望白音音:“才好了一点,怎么就起来了?”他连忙上前掺着她。
“不要紧,躺了这些日子,想出去透透气。”白音音微笑。
“现在天色正好,我陪你走走吧。”易暮景说道。
白音音有所顾忌:“还是不要了,万一让人看见……”
“那有什么,公主见了都不以为然,难道旁人还会说三道四的吗?宫里的人大都知道你是我们的朋友。”
二人便一同出门走走,雪瓯看见了,对正在贴鹅黄的温盈说道:“公主,驸马爷对白姑娘是不是有点过了,胳膊掺着胳膊,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就一点不顾及您的感受?”
“白姑娘受着伤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暮景是什么有的人我太了解了,他们就是好朋友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了,让人听了去,又该到处嚼舌根子。”
雪瓯吞了一口冷气皱眉:“这还用奴婢大惊小怪吗?那些多嘴多舌的,早就弄的人尽皆知了,说驸马爷要纳妾呢。”
温盈停住举动:“那些人可真是无聊,什么都想的出来。”
“难道公主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温盈顿了顿:“不担心,白姑娘的为人我清楚。”
雪瓯不禁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别碎嘴了,我不想听这些,过几天就是父皇的寿宴,我要去筹备礼物,帮我把这个戴上。”
雪瓯把雀上枝头簪子给她戴好:“公主,奴婢再多嘴问一句,您是要自己去,还是跟驸马爷一块去,一块的话,奴婢就把驸马爷叫过来。”
温盈透过窗子,看到白音音和易暮景在花园的石台阶对面而坐,白音音的脸色明显苍白,身体虚弱,便说道:“采办寿礼不需要那么多人,温小我自己就是了,不是还有内务府的公公?”
雪瓯:“……公主您真是太心善了。”我看那个白音音不是个好人,故意装的弱质纤纤,引得驸马爷同情,真是恶心。
风和日丽,我的心,也想风和日丽一回。白音音望着面前的易暮景,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清浅暖意,这种感觉,太久违了。
那是在闺阁里的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有的感觉。
“易大哥,很高兴遇见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白音音说道。
“为什么这样伤感?等你的伤势痊愈,你愿意留在宫里当差吗?”
半晌,白音音才问:“你想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易暮景怔住了。
假山后的温盈听到这一切,心脏狠狠地抽搐着,她避开那些宫女,特地回来窃听他们的一言一语,到底是不放心,什么了解,什么信任,不过是骗骗自己罢了。
“你一个姑娘家漂泊在外,危机四伏,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自然是想你留下。”易暮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盈的心彻底凉了。
“公主你怎么在这儿,奴婢到处找不到你。”雪瓯急急忙忙的找过来,看到温盈眼睛红红的,再看看那边坐的两个人,瞬间明白了,“公主,公主您怎么哭了?”
易暮景和白音音同时看过去,温盈逞强:“胡说什么,沙子迷了眼而已,我回来拿个东西罢了,你就急急的找过来,赶紧走吧。”
白音音看到这个情景,回过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易暮景,那目光里的言语一言难尽,她明白该怎么做了。
……
“公主殿下,易大哥,很高兴遇见你们,你们对我的好,我终生难忘,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使得你们之间发生了许多误会,我在这里跟你们道歉。
我只是比较渴望阳光的照拂,但我发现,能够照拂我的阳光不在这里,所以我要离开。
你们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如今怨恨烟消云散,是我该回家的时候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公主殿下某天想我了,记得来……找我。白音音亲笔。”
看完信上的字句,温盈把脸转到一旁说道:“墨迹尚未干涸,想来不曾走远,你要是想去,就去追她吧。”
易暮景绕到她面前,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微笑:“人家有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我去追!”
“你不是?”
易暮景把她揽在怀里:“我不是看在她不辞辛苦帮我一起找你的份儿上特别关照她吗?既然她有自己的归宿,我们以后就心安理得了。”
温盈伏在他的肩头,露出欣慰的笑。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