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冷菜和热菜都已上桌。
因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不大拘于小节的年轻人,再加上苏慕闲的那点小心思,酒桌并未分为两处,而是男女混杂,坐在一桌吃饭。而且桌子就是四方桌,桌也不大,能摆上七八道菜的那一种。苏慕闲手长脚长,即便从自己面前将菜夹给坐在对面的那一个人,也不费什么事。
苏慕闲是主人,居北坐了上首。时人以左为尊,夏祁作为男客,居西坐了他的左手边;夏衿居东坐他对面;岑子曼为半个主人,打横坐在了下首。
苏慕闲举壶亲自给大家斟了一杯酒,笑道:“临江白大人家的桃花酿,绵柔香醇;京城稻香居的梨花酒,相比起来也毫不逊色。阿祁、阿衿你们尝尝。”
在称呼上,苏慕闲为难多时。叫夏公子、夏姑娘太过疏离。其他的又太过亲热。他曾在宣告对夏衿的占有权时叫过夏衿为“衿儿”,这是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叫法,但夏衿不高兴,他也就不敢叫了。而北边人对于平辈,喜欢在名字前加个“阿”字,就像岑子曼,大家都叫她“阿曼”,他便也采用了这个叫法,唤夏祁和夏衿为“阿祁”、“阿衿”。
大家举杯,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品尝美酒。
“这酒有梨花的清香,还甜滋滋的,味道也醇,确实不错。”岑子曼道。
夏祁点点头。
夏衿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阿衿不喜欢这酒?”苏慕闲敏锐地感觉到了夏衿的淡然。
“还好。”夏衿道。
作为喝过许许多多酒的人来说,眼前的这种,真的不算什么。
去烧陶瓷的地方将蒸馏器皿做出来,然后制造高度酒。是穿越者经常用的一个金手指。夏衿作为一个中西医都十分精湛的医者,蒸馏提炼是基本的技能,提高酒的浓度自然不在话下。但她却不想将这一技显露出来。
北边的好几个国家,气候寒冷,又以游牧为主,粮食产得少,酒的需求量却大。烈酒一旦出现。必然会成为国家的战略物资。到时候。拥有这一技能的她,会是下场?恐怕太后一道懿旨下来,她就再也没有自由。
在临江她赚的钱就能吃一辈子了。更何况糕点铺子和酒楼还能源源不断地为她创造财富,她根本没必要去赚那些招惹麻烦的钱。
还好?
苏慕闲看了夏衿一眼。
“还好”的意思就是“不怎么样”,他明白。
“等下次,我弄些御酒来给你尝尝。”他道。
夏衿有些讶然。继而冲他一笑,应道:“好。”
那一边。岑子曼在嘀嘀咕咕地低声跟夏祁说着话,两人脸色都有些微红,眼眸含情,表情甜蜜。但苏慕闲并不羡慕他们。夏衿的这一笑。让他内心的感受一点也不比夏祁差。
“这是我府里厨子做的桂花鸭,你尝尝。”受到鼓励,他夹了一块鸭子放到夏衿面前。
这次夏衿却没有给他面子。她将鸭子夹到夏祁碗里。对苏慕闲歉意地道:“这段时间我有些上火,不能多吃鸭子。”
“那就多吃些青菜。”苏慕闲面色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沮丧。
那边不管夏祁夹什么菜给岑子曼,岑子曼都吃得欢啊,即便是她最讨厌那道菜。
因天时不早,大家这顿饭只吃了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夏衿等人打道回府。苏慕闲将他们送回了岑府,便又去了秘密监视点执行任务,同时让苏秦派人彻查那绸缎老板的事情。
岑府已是华灯初上,夏衿、岑子曼跟夏祁在路口分手,便进了二门。
却不想走了几步,便见一个婆子匆匆忙忙从旁边跑过来,差点撞到有些走神的董方身上。
“对、对不住。”婆子吓了一跳。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岑子曼皱眉道。
萧氏管理宣平候府甚是严厉,而且这婆子岑子曼也认识,平时不是这样莽撞的人,所以被派去管理客院,大小也算是个管事妈妈。现在这样着急忙慌的,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因夫人叫老奴去请郎中。老奴心急,便走得快了些,没看路,冲撞了二位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岑子曼一惊:“郎中?谁病了?”
“是客院的罗夫人。”
“罗夫人?”岑子曼转头跟夏祁对视一眼,蹙眉道,“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子就病了?”
“她上了年纪,又是一路奔波,平时没怎么吃苦,身体自然受不了;而且她心里又挂着儿子,忧思过重。原先只凭着一股子信念在支撑才到的京城;如今安定下来,便承受不住了。”夏衿道。
她转头问那婆子:“罗夫人这病,是不是发得很突然,而且来势凶猛?”
“对对。”婆子点头道,“姑娘你们走后,她便说要沐浴,结果沐浴完就晕倒了。老奴一摸,发现她额头烫手,热度还挺高,掐她人中也不苏醒。”
夏衿摆摆手:“行了,不用去请了。我给她看看。”
婆子作为管事妈妈,也知道夏祁曾经治好过自家姑奶奶王翰林夫人的病。如今听她这样说,自然大喜:“那就劳烦夏姑娘了。”
罗夫人现在是宣平候府的客人。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宣平候老夫人脸上也不好看。现在大军开拔在即,岑家女人要给男人打点行装,忙得很,此时能早点治好罗夫人的病,自然再好不过了。
再说,罗夫人还是罗骞的母亲。罗骞又因为夏衿去了边关。
这么一想,岑子曼便没有跟夏衿客气,跟着她一起去了客院。
宣平候老夫人和萧氏都在座。看到夏衿和岑子曼进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宣平候老夫人道:“夏姑娘,你快给看看吧。罗夫人这儿,烧得人都迷糊了,嘴里不停要说糊话。”
夏衿进了里屋,便听到床上的罗夫人不停地念叨:“骞哥儿,别去,有危险,快回来……”
她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罗夫人怎么不好,她这份母爱,都是值得尊敬的。儿子于她,想来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未完待续)
ps:生病了,咳嗽发烧,从昨天开始,今天上午去吊针,一点也不见好转。好想请假,但想到大家在电脑前等着,还是晕晕沉沉地码了点字。没办法校对了,实在太晕。明天再校,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