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古老爷子是秀才出身,所以在朝廷领着一份廪粮。生活过的不能说多富贵,但是也是中上等,光靠着家里的田地出息就吃喝不愁还有结余,南黎国粮税不重,边关和平很多年都没有战事了,百姓过得还算安稳。
还有就是当初老爷子中秀才的时候,不少人送过他一些银钱,后来因为上一辈老太爷出了点事就没再继续科考,一辈子从秀才变成兢兢业业耕种的农家汉子,着实让古灵高看一眼,毕竟有一句话叫‘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在古老爷子这,不存在。
古家分家的时候,除了大房赡养老人分到20亩地,二房与三房都是分到15亩地,另外家里还有10亩旱地,大房与二房各5亩;三房也就是古灵家因为沈氏闹着出去过,分了现在住的老房子,所以没有给三房旱地;
老古家有50亩水田10亩旱地,在村里也是上上属的人家,主要还是因为老爷子很有成算,勤劳、肯干,年轻的时候辛苦置办了一些土地,这么些年过来,也都成为了好地。
又因为古老爷子秀才出身,也被村里人高看一眼颇有脸面,只可惜膝下三个儿子,没一个是读书的料子,倒是都识文断字,几个孙子里目前来看,也就小树还有点希望,不过这孩子5岁就是大胆儿,也是个不省心的主。
想到古家现在这个处境,古灵只想着自己先慢慢的适应着古代的生活,至于以后的打算,还点走一步算一步的再看。
老太太给的葱油饼量足够她们几个中午吃的,古灵麻利的做了一道红烧鱼,小树爱吃鱼,又拔了大葱抄了几个鸡蛋,家里的鸡蛋一般只有古汉忠能吃,毕竟要下地干活,不过今天有小树在,古灵特意多打了几个鸡蛋,再摘了一大把韭菜抓了点小干鱼抄了一大盘菜,没多大功夫饭菜就齐了。
古灵将炕桌放好,嘱咐其他人去洗手准备吃饭,古汉忠帮着将饭菜都端上了桌,小树一本正经的端坐在炕上,不过将主位给让了出来,还是很懂礼貌的。
别看小树在古家年纪最小才5岁,但是在古家最有话语权,古老爷子对这孙子寄以厚望,平日里亲自管教,很有规矩。
老太太是古老爷子的填房,带着一个女儿嫁进古家,因为古老爷子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并且都懂事了,老太太嫁进古家后,为了日后家宅和睦,没有什么争夺财产以及亲疏之别一说,就没有再要孩子,所以古汉良、古汉云、古汉忠是亲亲三兄弟,老太太也就算是继母了。
老太太带来的闺女古月,10岁进古家,14岁定亲,15岁出嫁。可怜老太太比古老爷子愣是小了10岁,为了这个家,到老没有儿子傍身。好在老大古汉良的妻子小杜氏,是老太太的亲侄女,所以这小树虽然是孙子辈,但是老太太几乎是当老儿子养了。
小树在上房也是经常与古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睡,可谓是老太太一把屎一尿拉扯大的。小杜氏虽然不舍得,但是为了自己亲姑姑也就退让了,再加上她一共四个儿子,也不差这最小的一个,又住在一起,倒是这份仁义博得了一个挺好的名声。
老太太对她这个亲侄女的‘大儿媳妇’也是好的没话说,古家的媳妇都很享福,因为古家的男人都特别能吃苦、能干还疼媳妇,所以古家媳妇除了农忙时节,一般时间都是不下地做农活的,加上没有苛待的婆婆,个个月子也都坐的好,羡煞不少人。
吃饭的时候,小树几次给古灵夹菜,古灵很感动,看着他用筷子也才刚刚稳当,想到现代社会5岁的孩子,好多家里宠爱着都还喂饭呢,这小家伙都会关心人了。
古汉忠不知道是不是看了这一幕有些心塞,吃的不多,喝了一杯酒,只吃了点菜,古灵照顾着妹妹古晴,沈柔低头吃饭专挑鸡蛋夹,跟没吃过似得,小树一眼一眼的斜楞她。
吃过饭,小树端着一个碗帮忙收拾桌子,转头看见炕上坐着纹丝未动的沈柔没好气的道“下炕帮你姐收拾桌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懒,你们沈家的姑娘都这么懒吗?”
沈柔确实是个欺软怕硬的,这两天小树每天报道,没一天不骂她的,她虽然脸皮够厚,但是当着古汉忠的面还要装得懂事些,就乖乖的下地只将自己的吃饭的碗给拿到厨房,扔在古灵泡碗的水盆里也不管刷,然后瞪了古灵一眼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古汉忠本来想着沈柔在自己家算是半个客人,有心不让她干活,但是赶上过两次听见她骂古灵,所以对于小树对沈柔的一顿指责就装做没听见。
古汉忠下地将炕桌撤了,然后自己先小女儿哄睡了才出来,沈柔早就进另一个屋子睡午觉去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古灵这会将碗筷都刷好了,将猪草切完与猪食糠放在一起,下午她还要去山脚捡柴火,这些都点提前准备。
“小七,来”古汉忠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叫了古灵一声。
古灵转头看了看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最后还是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古汉忠看着古灵好一会没有说话,他一直没有注意,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要不是前两天的事,他恐怕都要将这个女儿忘了,心里此时有些愧疚。
正当古灵开口想要打破这份宁静的时候,古汉忠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这个拿去抹抹脖子,天气热别再伤了嗓子,你娘,你娘她有她的难处,那事也是没办法,你别怨她”
沈柔刚刚躺好就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便猫着腰躲在自己屋内的窗户下偷听,夏天天气热,窗户都是大开的,有一层纱帘糊着。
古灵看着手里的瓶子,再看看眼前这个憨实的汉子,然后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娘将我嫁给沈长锁(傻子)”
古汉忠没想到一向不言不语的闺女能问出这样一番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屋内的沈柔撇撇嘴,眼内满是幸灾乐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