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坏东西……”。
以下内容少儿不宜。
武庚掏了掏耳朵,不敢想象智远大法师是怎么忍受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捏着嗓子撒娇的,武庚打了一个寒颤。
估计今晚上是安全的了,他想。
武庚坐靠在椅子上,准备眯一会儿,止戈又是一个翻身,似乎噩梦不断,武庚实在没法入睡,自从扶苏死后,止戈就没了欢喜,就连精魄都渐渐沉睡了,假以时日,止戈新生的精魄会因为没有情爱的触动逐渐不稳定而消散……
这一夜,止戈噩梦不断,武庚彻夜未眠。
第二日止戈醒来时,武庚已经不在身边了,看时辰,已经很晚了,止戈收拾了一下,打算拖着腿出门寻他,拐了几个走廊后,却看到一个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荡秋千,那女人生的倒是一般,身形丰腴,穿着橙色华服,头戴各式珠宝,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或者‘小姐’。
止戈忍着痛走上前,却不知如何称呼,那女人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开口,并未打算向着止戈问好,止戈看着她一副傲慢的样子,忽然想起武庚说的徐娘虽老仍尚多情,忽然恍然大悟,难怪她这么悠哉有在的在这里,原来这就是那徐昭佩!
“夫人是来上香的么?”。止戈倒也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对她的身份装作不知情的问道。
那女人听完这句话,捂住嘴呵呵一笑:“上香,你是同我说笑吗?”。
止戈一下尴尬起来:“到这里不都是为上香求佛吗?”。
“你可知我是谁?”。
止戈摇摇头,那女人笑道:“我是当今圣上的正妃,徐昭仪,你说我到这里是做什么”。
她拨弄了一下头发,似乎对自己这个身份很骄傲,止戈强颜欢笑:“民女愚昧……”。
徐昭佩又笑:“不怪你,也是,陛下怎么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妃子和和尚在这后堂里私会呢!”。
这女人……果然不同一般,连这种在本朝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这么随意的说出来,止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半蹲了身子:“见过娘娘”。
“你倒也不惊,旁人听到这话只怕都要吓晕厥过去,不过,哈哈,谁人不知这瑶光寺是我所建,为我所用!”。徐昭佩又是哈哈大笑,笑的止戈心里发毛,她心想这个女人怕是个疯子吧!
“我为何要怕,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知道,为何要怕你?”。
徐昭佩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我若是真的,为保住这个秘密,就定然要杀人灭口,我若不是真的,讲了这种话以免你去告我状,我还是要杀你,你当然要害怕”。
“内子又不是陛下的宠妾,与娘娘无任何威胁,娘娘怎会杀她?更何况总所皆知的事情,娘娘难不成都把他们杀了不成,内子身体不佳,极少出门,不被世俗所纠缠,所以冲撞了娘娘,我代她赔个不是!”。
说话的是武庚,武庚本想找些吃的给止戈,他们不是正儿八经来烧香拜佛的斋饭什么的识别指望,武庚只能自己去厨房做些吃的给止戈饱腹,刚做完吃的,却找不到止戈了,他着急的转了几圈,才看到止戈已经和徐昭佩搭上话了,徐昭佩说的蛮横,他忍不住帮着止戈回敬过去,毫不客气的。
那徐昭佩果然脸色难看的很,止戈看着武庚,觉得他最近可能被下降头了,护起短来了哟!
武庚也不对着她施礼,大步过来后,一只手扶着止戈,以免她站不稳当,他对着止戈柔声道:“早间寻食去了,看你在熟睡,没有通知与你!”。
“这位又是?”。可能是武庚的美色,也可能是武庚对止戈这个‘内子’的关怀,让徐昭佩很不是滋味,于是她蛮横的打断了武庚的温情蜜意。
“在下武庚”。
徐昭佩仔细的打量了武庚一眼,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止戈看着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睛,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用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武庚,似乎在说这个女人很是厉害不好对付,武庚却轻蔑笑了,这徐昭佩是蛮横,但不是嗜杀之人。
“不知武君夫妇二人为何离家出行呢?此时不是考取功名,为国效忧的好年纪吗?”。
“家中子弟甚多,小生不才,没能掌管家中事业,反而喜欢山水,与内子结亲后,带着内子到处游玩,岂不痛哉?只不过,我与夫人途中经过荆州后堂山,因天色已晚,我们与家丁走散,内子扭伤了脚,我们无意中到了这瑶光寺,承蒙代理主持怜悯,留我夫妇二人在寺庙稍作调整,待家丁寻来,便会回去”。
徐昭佩还想在说什么,那智远和尚也过来了,他穿着黄色袈裟,恭恭敬敬的向着徐昭佩行礼:“娘娘万安”。
徐昭佩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今儿个天真是不好,这才出门半会,头却晕乎乎的”。
那智远笑道:“昭仪娘娘不去先去住房休息,这二位施主……”。
“不劳大师,我们自行照顾自己,还是娘娘身体要紧,大师还是先去看看娘娘吧!”。
说道此处,那智远扶着徐昭佩走了,止戈又是一个寒颤,武庚偷偷的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有人敢给皇帝带绿帽子,还这么明目张胆?”。
止戈点点头:“好傲娇啊这个女人,果然,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啊!”。
“也不是靠山不靠山,你真以为是皇帝怕她们家不成,其中爱恨情仇啊,外人又怎能体会!”。
止戈贱兮兮的看着武庚:“你还挺懂套路,那你说说,是怎么一个爱恨情仇法?”。
“你真想听?”。
“不然我们之前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那要从本朝天监十六年说起,年仅九岁的湘东王萧迎娶七岁的徐昭佩,这本是皇家为巩固势力做出的寻常在寻常不过的联姻,一个九岁和五岁的小孩能知道什么?
但从那刻起,五岁的徐昭佩就是湘东王妃,这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和哥哥去城西的小摊贩买芝麻卷,不能躺在母亲臂弯里听她唱摇篮曲,不能脱了鞋子在池塘里抓鱼,她还有了一个只大自己四岁的丈夫。
不过,这个丈夫似乎还不错,他喜欢讲话,喜欢和自己谈论周易,老子,虽然她都不懂。
唯一的缺点是他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当然,徐昭佩尚且不懂,这看得见和看不见有何区别。
萧绎爱读书画画,有事把徐昭佩一个人留在房间内,萧绎自己在书房读书,徐昭佩不认得字,也不知道他整日里说的什么伦常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她就的任务就是陪着这个小丈夫,他说她就听,他写字她就在旁绣花,男才女貌,也是天作之合,直到十年后。
萧绎还是那个萧绎,喜欢读书,喜欢谈论诸子百家,喜欢在皇帝设立的士林馆和学生们高谈阔论,在大家看来,萧绎这个人对权力财富都没有特别大的企图心,当其他兄弟争相迎合自己父皇的心意讨取自己父皇的欢心的时候,萧绎还在读书,也许是瞎了一只眼的因故,他整个人总是郁郁的。
徐昭佩总是好奇的看着他,好奇他除了读书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好像不在乎任何一样,萧绎还是那个萧绎,徐昭佩却不在是哪个徐昭佩,她渐渐长大,有了女儿家的心思,这心思还难以启齿。
这萧绎按理说只是瞎了一只眼,没有别的问题,怎么的就不开窍了,以前成亲不懂夫妻之道,那是还小,可现在两人已经是花样年华,正值情爱之时,这萧绎却还是只知道子曰,王府里的下人都笑话她,姿容艳丽又如何,却连夫婿的心都抓不住。
外面是打仗也好,叛乱也好,徐昭佩的心里都只有一件事,怎么让自己家的王爷和自己生孩子。
萧绎是孤冷的,是寂寞的,也是不甘心的,因为他是皇子,是天之子,他觉得自己和寻常人还是要高贵许多,可是他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他觉得自己又与寻常人不如,不是不想争皇位,是心里清楚的知道,高高在上的父皇,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即便自己读了这么多的书,这么有才情,父皇也是不在意的。
王公大臣们亦是如此,谁会支持一个独眼怪做皇帝呢?
萧绎有萧绎不为人知的痛苦和烦恼,他只能通过不断的读书写书麻木自己,当然,他没有发现身边这个美丽的女人从来就不在乎这一切。
徐昭佩这个人是很顽固的,萧绎你不在乎我是吗?那我就做到你在乎我。
当一个人爱你爱到极致是可怕的,可怕在于她开始想要了解你的一切,终于,徐昭佩在萧绎的书里,找到了一句‘吾欲归高而不能’,这几个字被萧绎写的极为重,原来,他也是有野心和目的男人啊!
“王爷,你想登上高位吗?”。
她看着萧绎极其认真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