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能不能靠谱点,每次都把我弄到这种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
“难道专去那种集市宴会上传送吗?只怕不到片刻,你就被人当成怪物抓起来杀了!”
止戈翻了一个白眼,忍住将兜里的东西摔烂的怒气,用手拨开树枝,还是先走出这荒郊野岭再说吧!
走了几步,止戈似乎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于是问道:“这是什么时候?”
“公元前206年。”
“说人话。”
“西楚时代,你要去找项伯。”
止戈皱着眉头使劲儿回想,西楚时代,西楚……片刻她脑子重新开机了般说道:“鸿门宴,这么刺激?”
“是的,你要想办法让项伯在鸿门宴上救下刘邦。”
“所以现在情况是楚霸王会在鸿门宴上杀了刘邦?。”止戈心想,这不皆大欢喜?反正她也不喜欢刘邦那种流氓皇帝,项羽做皇帝,正好,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而且为人正直,难道国家在他的治理下不会更好吗?
像是知道止戈心思似的,琉璃盏不满的说道:“不能什么事情都随着心情去,能不能做皇帝,不是看他为人正直相貌端正的,做皇帝是要……”
“哎呀,行了行了,一堆说教做什么?”
琉璃盏虽然是说了她几句,语气可没跟她一样凶声恶煞的,他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自从那事以后,止戈对他比起以前差了很多,虽然还是照常喂食,适时说话,但是态度明显不对劲了,爱答不理的,琉璃盏被布料遮住的光线,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任由止戈带着他晃动过来晃动过去,头都晃晕了。
“止戈……”
“你想说什么?”止戈看着天色渐黑,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琉璃盏刚想说话,远处有人便拿着火把走了过来,止戈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没动,待到来人走进,她才看清,是几个年轻的男子,身穿长度过膝的外衣,腰间束着棕色革带,下着短裤,用白布裹着腿,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梳在脑右,手里拿着弓弩,脸上带着怀疑,官兵?只不过衣服没有护甲类型的,止戈想,应该是轻装兵吧,不是军营吧?那不就死翘翘了?
“大人,我是路过此地,失了方向,不知大人在此处……”不管怎么说,先道歉,止戈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也不知道怎么称谓和行礼,反正低眉顺眼就行,不要得罪他们,她的手已经悄悄摸到了琉璃盏,准备随时逃脱。
“何事?”。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来者约莫40岁左右的年纪,留着短胡,穿着黑色过膝的长外衣,与那些官兵有些相像,但是衣服是双层的,而且穿的是长裤,没有白布裹腿,头发是带着发冠的,面相倒是和善,只是单看一双鹰目显得有些不符合那张脸,应该来头不小。
止戈定了定神说道:“我是无意闯入这里的,只不过是上山采药迷了路,转了半天没有转出去,这才到了此处……”
“你既说是采药,又为何两手空空?”
止戈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说话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穿着打扮和刚才那人差不多,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要稍微年轻一些,止戈觉得这个人就是妥妥的笑面虎代言人,虽然也没做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举动,但止戈还是不安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要是撒谎,这人绝对可以看穿她,于是止戈说道:“大人,不瞒你说,我是犯了事……我将我大伯的牛给弄丢了,我现在不敢回去呢!”
他盯着止戈直发慌,直到刚才先说话那人说了一句:“子房,是个姑娘,别为难她了。”
“沛公……”。
一听这话,止戈借坡下驴说道:“大人,如今天色也晚了,我一个人也无去处……而且这深山内保不准有虎狼觅食……”。
那人似乎沉思片刻,随即笑道“即便如此,你就随着我们罢,天亮再走。”
止戈正想感谢,只见那个叫子房的人将那人请到一旁,附在那人耳旁喃喃细语,止戈自然是听不到,琉璃盏却听到了,他转而告诉止戈:“他说害怕你是细作,要杀你。”
“那怎么办?”。
只见那二人蹙眉往这边望了望,琉璃盏说道:“放心,你没事。”
止戈呼了一口气,庆幸没有什么大问题,随即想到刚才沛公二字,问道:“这难道是刘邦?”
“如果是项羽,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身首异处了。”
止戈冷哼了一声:“说的你多了解他似的”。琉璃盏表示无奈,他在世间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看人?止戈完全是为了和他置气才这么说的,算了算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说刘邦大半夜在这荒郊野岭做什么?公元前206年,206年他还没做皇帝吧?”
“这我也不知道……”
止戈用手指在口袋里弹了一下琉璃盏:“你说你能做什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琉璃盏被止戈弹的疼痛不已,他也没法揉揉自己的痛处,只能忍痛说道:“这时候应该对懂阴阳卦象的人特别尊敬,要不你装作会算命的样子接近一下他,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你是要我冒充神棍吗?我冲上去,说大人,我见你有缘给你算个命,你印堂发黑,是有不祥之兆啊!我这么说,你觉得那个叫子房的会不会一刀结果了我?”止戈说的阴阳怪气的,她不满的揪了揪自己的衣服,还好她准备了衣服才过来的,虽然刚才被揭穿女扮男装,那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不指望大家装瞎子,止戈看着不远处的刘邦,气定神闲的靠在树底下眯着眼,心里对流氓二字重新定义了起来。
琉璃盏一时无语,一人一物沉默了起来,忽然止戈摇了摇口袋,神色欣喜的说道:“哎,我有办法了,我是不会算命,但我知道他大概的一生啊,插科打诨还是可以的,而且项羽不是还没有叫他赴宴吗?我有办法了……”。
“可现在你怎么接近他,他身边不是有人守着吗?”
止戈想了想:“那就等天亮,我们和他告别,说几句故弄玄虚的话?”
“我看行。”
话罢,止戈和琉璃盏找了一个空地睡下了,天还没亮,他们却要动身,止戈被惊醒,看着那人也准备起身,止戈起身,琉璃盏说道:“他们这么急,兵马又不多,是要去哪里?”
止戈又是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去搞袭击,也许是金蝉脱壳,也许是各种原因,关我什么事,相遇即是缘分,还免得我们去找他了,这不挺好?”。
琉璃盏也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做表情,止戈一定会看到白眼最高级的翻法,琉璃盏说道:“我们来了这里,就是变数,现在本是不应该出现我们的,既然遇到了我们要改命数的人,当然会有其中原因……只不过,我暂时未感应到任何不寻常的气氛……”。
感应不到?那要你有什么用?止戈又腹诽一句,眼看着刘邦一等人要走,止戈走上前,发挥了多年前学的鸿门宴的点点知识,先是问道:“大人,谢谢您留我一晚,只不过……大人这么早,是有何急事吗?”
“姑娘打听这事是何用意?”止戈一说话,那叫子房的人就戒备的走过来。
“家父懂些阴阳之术,我恰巧也学了一点点……我看大人面相非凡,不是一般人,为感谢大人留宿一晚,我送大人一句话--楚汉之争,伯,举足轻重”。
刘邦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着那个叫子房,似乎想听听他的意见,两人眼神交流后,子房眉眼锋利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但是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这么说的,他也不好断定这个女子是何用意,于是假意说道:“我看你算的不也准,还是早些回家吧,离家了这么久,还是别让家里的父母担忧了!”
止戈嘴角扯动了几下,这是在威胁她?这个人果然不简单,琉璃盏解释道:“子房……此人应该是张良,那刘邦唤的是他的字!我说你能不能在来的时候做些功课?”。
一听这话,止戈就明白了,难怪,难怪他那么戒备的看着她,难怪刘邦刚才要侧头听他的意见,果然是足智多谋的好军师啊,还有,刚才琉璃盏是在怼她?算了算了,眼下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面对张良的威胁,她倒是一点不怕,止戈是谁?她可不是这些个古人能够随随便便吓唬得住的!
她看着张良话音一落,旁边几人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武器,这种情况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她还是怕死的,于是止戈笑道:“我并无恶意,只是为感谢大人收留,胡乱说了几句话,要是大人不信,也只怪我口无遮拦……”。
说到此处,止戈心一横,又道:“大人信与不信,只等项王请沛公去咸阳的鸿门赴宴便知,只怕到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