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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006年3月5日

  对于读书与否我整整挣扎了一个月。

  我居然会变得这样让自己陌生,简直打破了我之前一切固有的人生价值。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去读书,然后顺其自然地接受“上天”赋予我的未来,我从未没想过自己去决定自己的未来,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生命。要不是学会了写日记,我从来不会如此郑重地去认识自己。现在似乎我有了这种能力。这种逐渐突出的能力,却让我感到了更多的迷惘,我感觉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正在逐渐消失。

  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冷静,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不读书还能干什么?也许,这也得归功于我初三时去临夏某工地打假期工的记忆,工地那种无聊、枯燥、不自由,给了我深刻的记忆,让我一辈子都对工地产生无可名状的恐惧。我觉得就算以后干什么也不会进工地的,工地那种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下来的。

  当时我也就十六岁吧,一车沙灰我恁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拉得动,力量稍有不济,就会车仰人翻,就那样跟跷跷板似的将人挂起来。更可恨的是,明明中午了,老板就是不让吃饭,非得将最后一车灰搞完才可以!当我汗流浃背地推着满满的水泥车艰难地行走时,人家下班的工人已经三个一堆,五个一团,围在一起噗噗腾腾地吃起了饭,别提多令人恼火了。那时我怎么会懂那么多,去维护自己劳动中该享有的权利呢。

  起码我得坚持到高三毕业才能有个初步的计划吧,听说高三就是人生的分水岭,也许到那时,即使没路也是路了吧!高二的学习气氛和老师对我们的态度来说,从中都能看到一些端倪。就算我智商发育缓慢,情商也不高,我也能感受到跟平素不一样的气氛的。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三中学校,也非常喜欢这所学校,更喜欢里边的老师。不过我跟数学老师李菊梅有点冤家路窄似的,不怎么对付。记得高一有次上课时,我忘记了带学习工具,老师给了我后颈一巴掌。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不但顶撞了老师还辱骂了老师。当时老师一阵吃惊,满目不解,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她也没有再跟我说什么,只是对着全班同学说了一句:“我没有本事教你们了。”然后拿着教案摔门就走了。临走时,我还对着老师的背影吐口水。当时吐沫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中飞舞,同学们起先都有些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被集体点了穴道似的,直到回过神来,才七嘴八舌地责备我。不过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无名火,我反唇相讥,对声讨我的同学一顿辱骂,很快的,同学们都不说话啦,也不搭理我了。当然除了几个调皮捣蛋的给我吹口哨,鼓掌,起哄的除外。

  这是我作学生生涯的一次难忘的“罪孽”。我一直都是一个比较自律,也无比尊敬老师的学生,对于我这种突发状况,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也成了我一生中难以越过的心理负担。也希望李老师不要再计较我的歇斯底里,或许在我心理深处,有些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吧?

  我一直在日记中不敢正视自己的行为,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想给老师道个歉,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老师。从那以后,老师的课堂我一直非常谨慎,作业也是按时上交的,我本以为老师不会给我批改的,可是老师一如平常地批改了。后来,我试着没有交作业,老师也没有跟我询问原故,我才知道,老师她不会再跟我有所交集了。不过,一切的错误都是自己造成的,我还能说什么呢?最好的方式就是跟老师解开这道结,可我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主动去面对。

  也许,这跟我的感情经历和内向的性格有关系吧。别看我喜欢笑,也会主动跟人打交道,其实,在心内深处,我是一个相当孤僻的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在自己心中住着另一个自己!想想都令人感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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