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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小魔头

寄妖伞(全四册) 文屹 8821 2021-08-03 23:16

  岑守拙只觉得一阵钻心剧痛,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捂着眼直起身子,惨叫起来:“啊,我的眼睛,痛死了。”

  “啊呀,大哥,你干嘛帮他挡着。”闵汯兰娇嗔地扭着身子。

  原来闵汯安早预备着闵汯兰动手,所以夹住了闵汯兰的手指。

  ‘呼。还好有闵汯安挡着,不然眼珠子都要被她戳出来了。’岑守拙松了一口气。

  “你就让我戳瞎他然后挑断他的手脚筋放在我房中,给我玩几日嘛。”闵汯兰撒着娇。

  岑守拙背后一阵凉:这真的是个五六岁的女娃娃吗?

  “不要胡闹,赶紧跟奶娘回去。”闵汯安板起脸来。

  闵汯兰愣在那里。

  虽然她安静下来,岑守拙却有着不好的预感。

  果然,闵汯兰忽然倒在地上,然后满地打滚:“不要不要!你凶我。我要去告诉爹和娘。”

  闵汯安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岑守拙被那刺耳的声音吵得脑袋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我还要审他的。等我审完了他,再把他送到你那里来。”

  岑守拙惊恐地望向闵汯安。闵汯安却不理他。

  闵汯兰这才止住了哭,任由奶娘把她扶起来。

  “你说话算话,不然就是小狗。”

  “嗯,知道了。”闵汯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闵汯兰笑嘻嘻地把岑守拙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跟着人走了。

  岑守拙松了一口气,努力眨了眨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完了,完了,瞎了。”

  闵汯安冷笑:“谁让你招惹她!”

  “我哪知道你家的竟然还有比你还恐怖的魔鬼?!”岑守拙痛苦地呻吟。

  岑守拙虽然号称住在牢里,却其实是个带铁窗的小房间。房间还算整洁,而且每日有人送丰盛的饭菜来,还有人打来热水供他洗澡拿来干净衣服,简直比住在伞铺的时候还要舒服。

  所以岑守拙倒也逍遥。

  杜纤纤和龚芳染这次都没来找他,想来一定是闵汯安通知了她们。

  想想闵汯安在伞铺的时候,自己可没少折腾闵汯安,现在闵汯安却对他这么好,岑守拙有些汗颜。

  只有一件事,让他受不了。就是那个小女娃娃。她一天三次,按吃饭的点准时来看他。

  “好好吃。不然太瘦了就不好玩了。”

  闵汯兰隔着窗户用跟小狗说话的语气这样跟他说,让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岑守拙顿时胃口全无。他把盘子端起来,跑到角落里闵汯兰看不见的地方接着吃。

  闵汯兰闹了,命令看守牢房的士兵:“放我进去。”

  岑守拙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她要进来就麻烦了,到时候打又不能打,逃又没处逃,怎么办?

  士兵嚅嚅回答:“少将军走的时候交代,除了他谁也不许进去。”

  闵汯兰还是有几分忌惮闵汯安,所以撅着嘴不再出声。

  听外面传言,闵夫人自从生了闵汯兰之后就一心向道,对闵汯兰疏于管教。闵将军老来得女自然对闵汯兰也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于是便养成了闵汯兰这蛮横霸道的个性。

  岑守拙笑了笑:还是闵汯安了解闵汯兰,下了死命令,不然不知道闵汯兰会怎么折磨他。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带铁窗的屋子,不是为了禁锢他,而是为了保护他。

  隔日,闵汯兰拿着个小盅来,踮着脚从窗户铁栏缝隙里递给岑守拙:“我的燕窝,给你吃。你别饿瘦了。”

  她笑得纯洁无暇,黑琉璃似得眼珠子亮晶晶的,嵌在粉装玉琢的脸十分可人。

  岑守拙好喜欢,然后暗暗骂自己:“怎么说她都是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是我太过小心了。亏她还拿自己的燕窝来给我吃,真是贴心哦……”

  只是他每日大鱼大肉,刚刚又用过饭,所以实在是吃不下这些补品了。

  “多谢小姐。我放在这里,等下慢慢吃。”他不好拒绝,只能这样哄着闵汯兰。

  闵汯兰高高兴兴走了。

  等她一走,卫兵立刻把小盅抢过去,全数倒在花丛里。

  “干嘛浪费东西?”岑守拙问。

  “少将军交代过,除非他叫人送来的东西,什么都不能给你吃。”卫兵倔强地回答。

  “真是太死板了。”岑守拙哭笑不得。只是倒都倒了,可惜也无用。

  一只猫儿跑过来舔了一口香甜的燕窝,然后立刻口吐白沫,在地上蜷成一团。

  娘嘞!原来她在里面下了毒!!

  岑守拙惊恐得瞪大了眼睛。

  卫兵却一点都不惊讶。

  岑守拙压着心里的恐惧,冲卫兵陪笑脸:“那个,能不能放我出来喘口气?”

  他打定主意,哄着卫兵开门然后头也不回先逃跑再说。

  “不行。”卫兵凉凉地说,“少将军交代,他回来之前,谁也不准放你出来。”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他岂不是要被折磨死在这里……

  岑守拙猛地扑到门上,摇晃着铁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一日岑守拙正打盹,忽然听见外面嗡嗡嗡的响声,睁开眼一看,窗外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蜜蜂。门口的卫兵们早慌作一团,拼命地拍打着自己暴露的地方。

  岑守拙忙坐起来,伸手撒出定妖沙。蜜蜂一只一只被定妖沙分隔开围在中间,像是一个个泡泡。这些小泡泡往外飞去,汇成大泡泡,带着这些蜜蜂消失在了远处天边。

  原本躲在暗处得意坏笑的闵汯兰冲了出来跺脚跳着冲岑守拙叫:“喂,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我的蜜蜂弄走了?”

  闵汯广跟在闵汯兰身后也走了出来。

  岑守拙皱了皱眉。虽然闵汯广年纪也不大,不过竟然跟着闵汯兰做这种事情也有些太过幼稚了。

  “喂,别走神,说你呢!!”闵汯兰扑到门边冲岑守拙叫了一声。

  岑守拙没理她,转身走回床上,继续睡觉。

  闵汯兰从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快要气疯了,拼命拍打着门:“你别得意,等我哥把你放出来,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有什么东西划过手背。闵汯兰吓了一跳,停了叫嚷,低头细看,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无数股沙子汇聚成的细线,从她身边的空中划过,就好像像烟雾一般飘渺不定,却又像是有生命一般,最后汇成一大股,飘进了岑守拙的袖子里。

  闵汯兰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包着蜜蜂的原来是这些沙子。

  “诶?好玩,这些沙子竟然会自己回来。”闵汯兰兴奋起来,“喂,你把这个宝贝给我。”

  岑守拙闭上了眼睛,发出细细的鼾声。

  闵汯兰又恼了:“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装睡的岑守拙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孩子,真是教得太不好了,骄纵无礼任性又蛮横,除了长得好看一点,没有任何优点。

  闵汯兰见岑守拙完全不为所动,拿出块玉佩:“要不,我用这个跟你换?”

  岑守拙抽了抽嘴角:还好,有点小聪明,也不算太糟糕。这块玉估计在王府里随手都可以捡到。

  “妹妹,这是我们王府的传家宝,你不能拿来跟人交换。”一直沉默的闵汯广这才出声。

  “不用你管。”闵汯兰瞪了闵汯广一眼。

  闵汯广抿上嘴不说话了。

  岑守拙暗想:他还看错了闵汯广了。闵汯广不是不管闵汯兰而是压根就管不了。

  他故意微微睁开眼看了闵汯兰一眼。

  闵汯兰把玉佩收了回去转身就走:“不换算了。”

  岑守拙想她小孩子心性,得到了说不定转头就忘了,还如不假装同意跟她换了,让她玩几天,他也清净一点。等他离开王府的时候,再收回来。反正没有他的法术,这些沙跟普通沙子也没有区别。

  岑守拙坐了起来,说:“我跟你换。”

  闵汯兰背对着岑守拙坏笑了一下,把玉又拿出来:“喏。给你。”

  岑守拙把装沙的锦囊放在闵汯兰的手心。

  闵汯兰忽然沉下脸把手一收将玉佩和锦囊都收到怀里,退了一步大声喝到:“大胆贼人!!竟然敢觊觎我王府的宝贝,欺负我是个孩子,想来讹我!我要去告诉我爹,让他把你乱棍打死。”

  岑守拙皱眉:她大概刚才就想好了这招,就等着他上当让他有苦难言。只要把他打死了,这定妖沙就永远是他的了。这心机太深沉了,哪里像个孩子?真是比妖怪还可怕!!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闵汯兰被岑守拙定定看着,有些恼羞成怒了:“再看,再看,打死你之前,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哎,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恶毒,真是可惜了。”岑守拙叹息了一声。

  闵汯兰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只蜜蜂,停在了她的眼皮上。

  “别动。”岑守拙立刻低声喝了一句。

  闵汯兰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之后,吓得大哭起来。

  守卫们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只蜜蜂动了动把尾巴上的针对准了闵汯兰的眼睛。

  “救命。”闵汯兰对着闵汯广哭叫着。

  闵汯广一副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僵硬的样子。

  一股细细的烟从闵汯兰怀里飘了出来,悄无声息地钻入她乌黑的头发,集聚在在额头上。

  没有人察觉到,除了闵汯兰自己。她看了一眼岑守拙,见岑守拙悄悄对她比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便只能咬牙坚持着。

  那蜜蜂抬起屁股正要对着闵汯兰的眼睛扎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飘在闵汯兰额头上的烟忽然聚拢,将蜜蜂包围住然后抬了起来。

  岑守拙立刻将手指一收,定妖沙便把蜜蜂变成了粉末。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闵汯兰小脸上全是眼泪,惊魂未定。

  岑守拙有些心软,伸出手给她擦干了眼泪:“别怕,就是只蜜蜂。”

  闵汯广冲上来抱着闵汯兰对岑守拙说:“谢谢您出手相救。不然我真没法向父亲交代了。”

  岑守拙笑了笑:要真有什么事,别说是闵汯广,就连他也没有办法交差了。闵汯兰跟他起争执后在他这里出事,怎么看都像是他为了报复闵汯兰故意驱使蜜蜂对她下的毒手。就算是大家相信他的清白,要是传出去他连只蜜蜂都对付不了,也彻底砸了他的招牌。

  闵汯广哄着闵汯兰离开。

  闵汯兰走了好远,发现怀里空了。

  那锦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自己飞回了岑守拙的手中。

  岑守拙笑嘻嘻把锦囊放回了怀里。

  闵汯兰泪眼汪汪地回头看了岑守拙一眼,最后还是走了。

  岑守拙却皱紧了眉头。刚才他分明把蜜蜂清理干净了,如何会忽然又钻了一只出来?况且若只是寻常蜜蜂,如何会听人使唤专门对准要害?

  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要嫁祸于他或者在试探他的本事?

  岑守拙低头看着指尖,拈了拈手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方才他给闵汯兰擦眼泪的时候,照理说应该会擦到被绞成的粉末的蜜蜂残骸,可是他的指尖却没有触到任何碎屑。

  他掏出定妖沙,一催动咒语,那被磨成粉末的妖怪骨头和修行珠便悬在空中,亮晶晶的,仿佛夜里璀璨的星空。

  各种妖怪的影子在沙子中若隐若现。

  岑守拙定睛细看,果然在里面看见了蜜蜂的影子。

  刚才那只果然不是寻常蜜蜂,而是只蜂妖。

  也就是说,有一个能驱动妖怪的人刚才就在这里,他却没有察觉到。或许那个人现在还在这里也不一定。

  他扑到门上,把院子仔细扫视了一遍却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倒是门口的卫兵被岑守拙忽然的举动吓得一哆嗦。

  他们方才见识到了岑守拙的厉害,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越狱,不然分分钟就可以把这里所有人都放倒,然后大摇大摆出去。

  才隔了一天,闵汯兰又来了。

  岑守拙捂着眼哀嚎:“小姐,我这里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拜托你别来了。”

  “不,我是来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闵汯兰一本正经地说。

  岑守拙放下手:“哈?小姐,你才六岁,六岁啊,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况且小人跟您身份悬殊,真的配不上你。”

  “你等着我长大。再等几年,我就可以嫁给你了。在这期间,你不准娶任何人,不然我就弄死她。”闵汯兰不给岑守拙在说话的机会,决然说完转身就走了。

  岑守拙苦笑:“这个闵汯安这么多天不露面,到底死哪儿去了?他要是知道我拐带了他妹妹,会不会直接把我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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