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捉拿归案
林沐儿故作正色道:“相公此言差矣,我可是个老实人,从没有做过这样钓鱼执法的事情。”
“你若是老实,世上就没有精明人了。”裴安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林沐儿这才收起了玩心,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说?你打算一个人对付这些人?”
贪墨案牵连甚广,可不是一个张尚书那么简单。
“当然不会。”裴安沉吟道,“贪墨案损害的终究是皇室的利益,献帝要是知道他国库里的钱就是这样被吞了,一定比谁都震怒。”
献帝自己可以荒唐,但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官员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燕王府内。
看着惊慌失措的张勉,燕王不悦地蹙眉:“张尚书这是怎么了?”
行事如此慌张,不是个能成事的。
“王爷,大事不好了,裴安查到了沅堤的事。”张勉苦着一张脸,说话都带上哭腔。
他这半生庸庸碌碌,好不容易大着胆子贪了一回,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燕王冷笑,老神在在:“再厉害的强龙,也比不过地头蛇啊,咱们在京都关系重重,你怕什么?”
“怕只怕他把这事直接捅到皇上那里去啊。”张勉都快急哭了。
这个燕王平日里刚愎自用也就罢了,这可是要杀头抄家的大罪。
燕王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此事……暂且莫慌,让底下的人,把该销毁的证据全都销毁了,就算闹到皇上跟前,没有证据,谁能治你的罪?”
“哎呦,也是,我糊涂了,我这就吩咐下去。”
张勉似醍醐灌顶一般,一拍手掌迅速跑了出去。
待他离开。
燕王垂眸思衬,他不知道裴安现在究竟知道了多少,若是逼不得已……
这边燕王让人急着销毁证据。
那边晁梁三天前已经带人去了沅州。
沅州有一户大户,四年前曾经经手过修建沅堤的木材采买。
晁梁带着人冲入这王家拿人的时候,里边一阵哀嚎。
“救命啊,杀人了啊,官老爷救命啊,快去找童大人来救救我的儿!”
晁将面无表情,拖着烂醉如泥的王二就往外走。
这边也有好事的百姓,已经叫了童嗣启过来。
童嗣启不认得晁梁,又见他长得精悍凶狠,只当他是打家劫舍的悍匪。
“大胆狂徒,青天白日竟敢如此猖狂,还不速速放开王家小儿!”
晁梁原本不欲与他多说,又思及临行前王爷和王妃嘱咐过,说沅州的州官是个好人,可以向他寻求方便。
他斟酌片刻,三言两语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也强调是裴安让他来拿人。
童嗣启听了后,看着王二,久久沉默不语。
在场的还有看热闹的百姓。
沅州被水患骚扰多时,若不是裴安,他们现在还在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听闻他是裴安的人,百姓和童嗣启皆对晁梁带了敬意。
王二的母亲却是不依。
“我儿子老老实实,怎么可能做沅州的罪人,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李三也在围观百姓之列,听得此言破口大骂道:“呸!你这婆娘,还好意思叫唤,难道宁王会冤枉好人不成?依我看,就该拉他去坐大牢了。用些烂木头烂杀来修坝,也不怕头顶天雷,这是想咱们沅州遭洪的时候全死光光啊!”
“就是就是,也不知拿了多少好处,瞧她穿的多好,肯定就是贪墨得来的。”
“黑心肝的烂皮货!”
王母本就心乱,如今又被人指着骂,立时就不淡定了,跳起来就要冲过去理论。
她的大女儿一把拉着她,道:“娘,现在是撒泼的时候吗?听人说,还不如向主事的问个究竟!”
她长了一张鹅蛋脸,面容清冷,气质优雅,倒不像是个木商家的女儿,却像大家闺秀。
晁梁略带欣赏的看了她一眼。
临危不乱,比这一大家子出息多了。
王母心有不岔,但也更担心儿子安危,便也忍了气跟着去。
王二家里本是做木材生意的,仓库里堆了好多木头,可惜沅州水患后,这些木头都潮了。
晁梁不禁有些唏嘘,当初为了蝇头小利做出陷沅州城不利的事,如今也算是因果报应,种恶因得恶果了。
难怪如今整日买醉,想来是心头有愧没脸见人,索性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起来。
仓库里灯火通明,有衙差之类的别着刀剑在仓门口前指使着人往外搬着那一条条的实木。
只是,看着的实木,此时却只是一个人也能轻松拿起,再看场子中间,已经放了好大的一堆。
六七尺长的实木,虽然也称不上有多重,但若真是实木,却也不该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再想到刚刚那些人的话,王悠心中一沉。
“差大哥,我家二弟怎么样了?他人呢?”
定了定神,王悠看向那站在门口的晁梁,问道:“这位差大哥,我们是王二的家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可知道么?”
王悠一边问,一边不着痕迹的往那晁梁手里塞银锞子。
晁梁冷眼一瞧,反手将东西扔在地上,努声道:“东窗事发,还敢做贿赂之事?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拿了?”
方才他还道这个女子比王家其他人强,没想到也是俗人一个。
王悠一愣,却是面色如常的将东西收了起来。
寻常女子面皮子薄,这般被对待,只怕早就面红耳赤了。
但王悠不,她甚至又凑了上来,再度问道:“差爷,您就受累与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我二弟成日是个醉鬼,他背地里做什么营生,我们也不清楚,你多透露一点,让我们死个明白。”
晁梁诧异地看了她两眼,沉声道:“王二么?他收受好处,将这建堤坝的好木材全换了白蚁蛀过的烂木材,以次充好。贪墨这可是大罪,这不就被发现了,宁王大怒,下令将涉案的一干人等都拉进大牢,待查清楚再作处理。”
王母听了身子一软,道:“差大哥,这,这不可能的呀,我们小二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贪墨呢,这定是谁往他身上泼了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