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书极为不情愿说完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道:“天哪,昭雪公主来的也太早了些,现在连早膳时间都没到吧。”
“你先将人引去前厅,等我洗漱好了在过来。”
春兰却是道:“夫人,来人不是昭雪公主,而是六王妃。”
六王妃三个字,几乎让温黎书一下子从床榻上弹起来:“什么?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您没听错,就是六王妃。”春兰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如今怎么办?”
温黎书坐在床榻上,几乎是瞬间就想清楚,道:“你先将人请进来,我马上起身洗漱,一会就过来。”
“是。”春兰领命而去。
青梅和青杏帮着温黎书洗漱,温黎书着急,只是简简单单梳了个发髻,簪了一支梅花钗子,连妆面都没上,就紧着去了前厅。
她倒不是惧怕六王妃,主要是担心易轻舞这个傻子。
易轻舞最近孕像出来了,而且孕期的反应越发的明显,尤其是晨间。
睡不好的她总是早不早的起身,满院子中溜达。
这要是撞见六王妃……
温黎书可不认为六王妃只是来看她的,而且六王妃的本事,查到易轻舞并不困难。
如此想着,温黎书的脚步更是加快了些。
好不容易到走到前厅边上,温黎书便听见易轻舞的嗓音,自小径的另一头穿过来:“都快些走,没吃早饭吗?”
温黎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朝青梅使了个眼色。
青梅会意,飞身上前拦住易轻舞。
从天而降的青梅将易轻舞吓了一大跳,正要骂人,瞧着是温黎书的人,易轻舞又怂了,只能弱弱的道:“你做什么,大早晨要将人魂给吓飞了!”
“易小姐。”青梅面无表情:“您还是回客院呆着吧,这会子别出来的好。”
青梅的表情配上她毫无感情的言语,让易轻舞心里很是不爽,说话也不管不顾了起来:“你们主子只叫我不要惹是生非,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不是教训。”青梅依旧是那样子:“前厅有贵客,您不便出现。”
“啧。”易轻舞不耐烦的道:“我怎么不方便了,来的又不是皇上,难道我见不得人吗?”
“您要是想去,后果自负。”此时的青梅,脸上终于出现不耐的神色。
易轻舞哪里听得进去,抬脚就朝正厅方向而去。
碍于易轻舞的肚子,青梅并未直接朝前,而是站在原地,声音不大不小:“正厅坐着的是六王妃,易小姐要是不想活命了,大可前去。”
这话,让易轻舞脚下猛然一顿,差点没站稳,还是扶住了丫鬟的手,才没摔倒。
她转过身,狐疑道:“谁?”
“六王妃。”青梅留下三个字,再度朝温黎书走去。
都这么说了,易轻舞自然事更加怂,不敢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从小径后面绕回客院。
她就是再莽撞,也知道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保命符,要是被六王妃给抓个正着,一尸两命都有可能的!
小径对面的温黎书,看着易轻舞仓皇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这才走向正厅。
六王妃很是美艳,这是温黎书第一眼的印象。
美艳之余,仪态端庄大方,坐在正厅目不斜视,虽然等着人,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六王妃久等了。”温黎书温声道:“没料到您来,更是没料到您来的这么早,没有准备,怠慢了。”
“无妨。”六王妃闻言回头,笑意温和:“是我没提前打好招呼,唐突了才是。”
两人寒暄了几句,温黎书坐下之后,才点名主题:“六王妃怎么今儿还想起来上九皇子府上来了?”
“的确是有件事。”六王妃回过头,道:“说起来,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是家事,不该让外人知道,但这九皇子如今乃是皇家人,算不得外人,你自然也就是不是。”
“六王爷这人风流,据闻去白麓城的时候,有女子自荐枕席,成了六王爷床榻上的伴。”
“而且这床伴不知深浅,竟然还有了身子,我过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温黎书顿了顿,道:“是有耳闻。”
六王妃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接着道:“那就没错了,前不久,六王府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子自称怀了六王爷的骨肉。”
“那女子打扮平常,且言语粗俗,更重要的是肚子平平,不像是有身孕的样子,守卫将她拒之门外,还被管家羞辱了一顿。”
“为怕我糟心,这些事情瞒着没让我知道,可不知怎么,管家那日和六王爷汇报的时候,被我听到了,我这才细查。”
“查到这女子,的确就是白麓城那个不知深浅,不懂天高地厚的贱人,但此时女子踪迹难寻……”
六王妃说到这,没继续,只是转头看着温黎书。
如此含蓄,更多的像是试探。
难道六王妃不知道易轻舞如今在九皇子府?
温黎书也半是试探,顺着六王妃的话道:“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连自己的身份都拿捏不准,伺候六王爷就算了,竟敢珠胎暗结。”
“谁说不是呢。”六王妃端起旁边的茶盏,啜了一口,道:“唉,说起来也是我无用,这么多年,也没为王爷生个一男半女的。”
“这女子虽然低贱,但若是真有了孕,肚子里的确是六王爷的骨肉,也不能流落在外。”
“听闻那女子,乃是白麓城易家的庶女……而九皇子之前也是易家的人,这皇城,那易家庶女无亲无故没有安身之处,我想问,可来你这儿投靠?”
温黎书也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才接着道:“六王妃,实不相瞒,九皇子府上如今杂乱,没有人前来。”
“说起来,这易轻舞和九皇子从前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在易家就并不亲厚,想来她也不会前来投靠。”
“这易轻舞和郝家表亲易谨易婷婷兄妹乃是有血缘,保不齐,她去了易家兄妹那边。”
“是吗?”六王妃面上依旧是那似有似无,意味不明的笑意:“这样说来,是我猜错了。”
“今儿就不打搅了,要是你知道易家庶女的下落,还是请你告诉,免得血脉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