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还在漆黑的隧道中行驶着,车厢内荡漾着昏黄色的光影,这种环境异常让人容易感到困意。
“说起来,我想起我是在哪里见到这个男人了。”诺布突然有些惊讶地睁大双眼说道。
一旁坐在座椅上打着瞌睡的黑鸣被惊醒,他挠了挠自己有些肥胖的肚子,打了个呵欠,脸色不耐烦地对诺布问道:“什么男人,你说刚才那个什么都没带就来参加考试的家伙吗?”
“对,他好像叫做维诺,我之前见过他,对他印象很深。”诺布饶有兴致地盯着维诺说道。
“即将到达F级乘务员第一轮考核地点,距离到达还有十分钟,请各位乘务员做好相应的准备。”
随着机械般的广播声在车厢内响起,维诺的目光从那本《异世界知识科普大全》上离开,他合上了书本,看向了窗外。
呈现在眼前的场景是一片海上的孤岛,从维诺的角度看向场外,暂时见不到这片孤岛的清晰景象,列车似乎正在海上行驶着,就像是大海上浮着一片铁轨。
维诺反正也不清楚超维列车的原理,就没有深思为什么列车能够在这种地方行驶了。
“也就是说,第一轮考核大概率是异域生存了,和去年的一模一样。”维诺挑了挑眉,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大优势了。
前提是他没有在这座孤岛上惹到什么人,否则就基于乘务员严禁内斗,以及他强大的生存能力,他是绝对可以在这个环节得到很高的积分的。
就在维诺思索之时,之前观察着他的诺布朝着他走来,维诺也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诺布坐到了维诺的身旁,脸上带着友善笑意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能打扰你一下吗?”
“嗯?”维诺望着诺布那张充满知性的脸庞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不认识你才对。”
“你确实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在那个游戏厅里,”诺布微笑着说道:“我见过你和尤澜小姐一起玩那个意识沉浸游戏。”
“哦,我理解了,也就是说我们在玩那个叫做什么‘逃离诡异医院’的时候,你在旁边观看游戏进程是吗?”维诺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耸了耸肩膀说道。
“嗯嗯,我当时看得可惊讶了,维诺先生的推理能力和应变能力确实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玩家可以企及的,”诺布语气平静地说道:“而且你们是以最快速度通关的玩家,游戏录像都已经留在了游戏厅的珍藏馆里了。”
“什么意思,”维诺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我和她乱玩的一盘游戏,就达到了最快速度通关的成就,录像还被人留在了珍藏馆里。”
“原来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这件事挺出名的,毕竟那个内测游戏的难度是出了名的高。”诺布惊讶地说道。
“玩过那盘游戏后我就再也没进过那个意识沉浸游戏分区了,”维诺耸了耸肩膀,“说难听点就是那个游戏给我带来的精神污染程度太高了,只要你玩过应该就能想象医生那张烂脸贴你眼睛上的感受。”
“是这样的吗,我倒是意犹未尽地把内测资格都给用完了,结果还是没能通关一次。”诺布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可能这就是天赋吧,之前有人还查了下维诺先生的游戏记录,你好像只玩过这一盘意识沉浸游戏。”
“比起这些,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小屁孩的。”维诺勾着嘴角问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有趣的答案。
“小屁孩.......”诺布愣了一下,“你是在说尤澜小姐吗?”
“对的,如果我没记错,她不管是游戏里的名称还是什么的应该都没用实名,”维诺盯着诺布的脸庞无脑道,“还是说你是用其他渠道知道她的名字的。”
“你说这个,请不要误解,我可没有用什么奇怪的手段来获取她的信息,”诺布讪笑了一声,解释道:“之前有幸和她一起玩了盘其他的意识沉浸游戏,所以才认识她的。”
“嗯,果然她就是单纯对游戏感兴趣才进去玩的。”维诺回想起那时候尤澜为自己找的借口,说是通关那个‘逃离诡异医院’能有一列车币的奖励。
“那时候玩的是一个模拟鬼屋的游戏,我和那边那位朋友一起去玩的,那是个三人合作的游戏,所以我们碰巧和落单的尤澜小姐一起进行了游戏,”诺布指了一下自己的座位那边还在打瞌睡的黑鸣,嘴角带着笑意地说道:“然后我因为游戏途中一件事对尤澜小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嚯,对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维诺喝了一口从列车总站带的矿泉水,毫不留情地推测道:“让我猜猜,你或者你那位朋友看到队友是一个女生后产生了表现欲,所以逞强走在前面,结果被吓了个狗屎临头,回过头发现她全程面无表情,每次都用看弱智的表情在看着你们。”
“啊.....这,”诺布愣了一下,有些难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不愧是维诺先生,完美地推测出了我们的心理历程,那时候我被吓得差点把尤澜小姐抱了起来,然后被她一脚踹开了。”
“噗......咳.....咳咳。”维诺一口把自己喝入口的矿泉水喷了出来,拍着自己的大腿狂笑着,过了整整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他发现整个车厢的乘务员都感到十分离谱地望着他,列车已经逼近考核地点了,每个乘务员都提心吊胆的,结果维诺这看起来什么装备都没带的货色笑得比谁都开心。
这就好比在进高考考场前,大家都在努力复习,结果有个人满手空空连复习资料都没带,坐在桌子上拍腿狂笑着一样离谱。
“维诺先生........”诺布这时已经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里了,他满脸通红地瞥了一眼周围。
周围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了他们身上,他甚至站起来都不敢站起来了,因为这样会更引人注目。
“没什么没什么,”维诺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他拍了拍诺布的肩膀,“只是在感慨那位社交障碍自闭的少女真是交到有趣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