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除了刘田田敢这么做,整个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这样敲任何一间门诊室的门,尤其是里面还有病人的时候。
沐春心想,这事也就只有刘田田敢做吧,后来他回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时又想到可能刘田田也不敢这样敲别的科室的门,只是因为这里是身心科,身心科通常也不像是有病人的地方,就算有病人,在刘田田看来也不会太紧要,所以她才会用如此匆忙的敲门声打断了沐春和杨星的谈话。
打断的也不能说不好,沐春已经几乎被杨星的社会学实验弄的浑身都不太舒服,要是再听下去,只怕是会忍不住想让杨星做一些通常的身体检查,但是杨星显然是一定会拒绝的。
“杨老师,这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义,要不然年后我们再讨论如何?”沐春恭敬地站起来说道。
“这样啊,医生有急事的话就先忙吧,我这边自己再想想办法。”杨星也站了起来,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看着沐春态度如此礼貌也没有什么办法。
刘田田见到杨星后紧紧皱起了眉头,一副我好像哪里见过这个人的表情,但是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多想这些事情,她跑到五楼只有一个原因――赵敏出事了。
“赵敏?”来不及等杨星离开,沐春一听刘田田说是赵敏出事,心里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真的,真的是......”刘田田很想立刻把一切事情都一下子全都告诉沐春,奈何杨星磨磨蹭蹭就是不走,刘田田急的直接把沐春从门诊室拉到走廊上,杨星也只好跟了出来。
“你是不是某个网红?”按耐不住的刘田田终于怼上了磨磨蹭蹭的杨星。
“我?你是不是认错了?”杨星温柔地对刘田田笑了一笑。
不料刘田田完全不吃这一套,一把抓过沐春的手臂,让开一条道来,意思就是――请病人从这里出去吧,我们的医生有急诊要处理。
杨星见状只能灰溜溜却尽可能保持优雅地离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冬雨在沐春身后的窗外噼里啪啦像夏天的冰雹一样嘈杂。
“外面是在下雪珠吗?”沐春有些失魂落魄地问了刘田田一句。
“沐医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管外面下雪还是下雨啊,就算是下铁你也管不着,赶紧跟我下楼去,急诊室都快疯了。”
刘田田一边拖拉着沐春,一边跟沐春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的确怀孕了,今天我看见赵敏的时候她的肚子真的有四个多月那么大,但是你知道吗?她是来看流产的。”刘田田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至少在沐春听起来简直是鬼话连篇。
“怎么会来看流产?”沐春先前一直担心赵敏的这次怀孕和之前一次一样也是因为姐姐赵萍的事产生的臆想,一种幻想妊娠。
他一直担心赵敏的情况,而且赵敏也的确不愿意进行任何检查,元旦前沐春在门诊大厅见到赵敏陪着彭言来看病,当时的赵敏也没有做过任何孕期检查,之前高校联演期间,沐春也暗示过赵敏是不是要做一下孕期检查,赵敏也是笑着含混了过去。
总之,赵敏就是不愿意接受任何检查,这一点一次次向沐春证明着赵敏应该没有怀孕,并非真实的怀孕。虽然赵敏的肚子是大起来了,但是假想妊娠的确可以引起停经和肚子变大,甚至ru房变大变软等生理改变,赵敏的怀孕在沐春脑海中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如今,刘田田要是告诉沐春赵敏没有怀孕,沐春还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治疗赵敏,可是刘田田说了什么?
她说赵敏的确怀孕了,现在正在急诊室要求治疗流-产。
流-产是治疗吗?
一个没有怀孕的人说自己流-产了,这样的事情赵敏已经做过一次,现在又变了?变成了,一个真的怀孕的赵敏非要说自己流-产了,正在流-产,还是她要求进行流-产手术?
种种疑问一下子全都堆在沐春眼前,刘田田却告诉他,江洪医生已经无语了,就连外科的方明医生也被请到了急诊室。
“方明?为什么方主任会在急诊室?”沐春问道。
“因为她出现了严重的呼吸困难,就是换气,大口换气那种。”刘田田一边下楼,一边侧过身模仿着赵敏呼吸的样子。高低起伏的上身,喉咙里发出粗壮的喘气声,嘴唇发红,一手紧紧拉住床边,另一只手则牢牢捂在肚子上。
“换气过度?你是说赵敏有换气过度?”沐春停了下来,刘田田见状连忙点头。
“是的是的,换气过度,换气过度,别说这些专业名词了,她突然血压降低,体温也降低了。”刘田田继续说着
“是要流产?”沐春紧张地没再说话一下子冲到了急诊室门口。
只见急诊室的护士刘晓云刚刚从急症室出来,手上的托盘里是带血的白布。
“等等,这是一个叫赵敏的病人的吗?”沐春焦急地问。
“不是,这是旁边一位病人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急诊室来了两个病人,我们都要疯了,这里又不是妇产科,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情啊,江洪医生正在忙着帮一个18岁的女孩治疗,是宫外孕,已经有大出血迹象,我们医院你也知道的,勉强吧。”
“你确定病人不是赵敏吗?”沐春怕刘晓云弄错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刘田田也跑到了急诊室,看到刘晓云手上血迹斑斑的盘子心中也是一阵紧张。
“不会吧,真的流产了?”
刘田田稀里糊涂地问道。
“田田,不要和我开玩笑,到底怎么回事?”沐春一脸严肃,刘田田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沐春这么严肃的样子。
要是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让自己趟这股浑水,现在好了,刘田田被沐春这么严肃地一问,她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