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无欲无求，像缥缈的烟，看得到却抓不到，好像没一会儿就会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一样。

　　 唐墨羲心疼又不安，上前了两步，站在司徒小小身边。“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看清司徒兰芳跟吴婉清的真面目，我以为这是结束，可并不是，它只是一个开始。我的奶奶，她喜欢的不是我，我在她心里还比不过家族声誉。”司

　　 徒小小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拼命压抑着，反而让自己更加委屈，“唐昱琛……你爸爸，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只不过是可以被随意推给他人的东西，他不在乎也不上心。”

　　 唐墨羲抬起小手，努力踮脚，笨拙的给司徒小小擦她脸上的泪水，“我喜欢你，我对你好，你不要哭了，小羲对你好。”

　　 她最信任和依赖的两个人，竟然在暗中做她的交易！

　　 司徒小小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痛如刀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唐墨羲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叩叩叩――

　　 门外唐昱琛的敲门声还时不时传来。

　　 司徒小小恍然已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只是哭，只剩下哭。

　　 咚――

　　 咚――

　　 很远处的钟声敲响了十一下，唐昱琛等在门外已经几个小时了，间歇听到房门内传来的隐约啜泣声，都好像虫子似的爬在他的心尖，让他内心酸疼不已。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破门而入时，房门却意外的被人从里面打开。

　　 “小小！”唐昱琛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喜和愧疚齐齐涌上心头，可是看清出门的人是谁后，嘴边略带讨好的笑容都僵了，“小羲，怎么是你？”

　　 唐墨羲小大人的少年老成模样，抿着唇，看了唐昱琛许久，才缓缓开口：“她睡着了。”

　　 唐昱琛的心陡然落空，“那我去看看她。”

　　 “……”唐墨羲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路。

　　 “怎么？”

　　 “你不喜欢她？”唐墨羲对上唐昱琛疑惑的目光，问：“就算不喜欢，为什么要欺负她？如果你们分开，我可以跟她走吗？”

　　 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犀利。

　　 唐昱琛的脸都黑了，“谁说我要跟她分开了？”

　　 言毕，他起身进了卧室，看到了蜷缩在阳台上的一团。

　　 “你别吵醒她！”唐墨羲很紧张的跟上唐昱琛，声音小小的，“不然她又要哭，又要伤心。”

　　 “我知道。”唐昱琛被自己儿子‘教训’了，憋在心里的火却因为司徒小小顿时消弭，他弯腰，轻轻的将司徒小小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司徒小小像是实在累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身体因为哭过的原因偶尔抽动下，脸上的泪痕也还未全干，被放到床上，也是防备的将整个身子蜷缩。

　　 唐昱琛心疼死了。

　　 “是我的不对。”唐昱琛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眼神中露出自己都未发觉的深情。

　　 他坐在床边许久，直到看唐墨羲困得不行还在守着，他才不舍的离开。

　　 还是不要留在这里刺激她了，明天，有的是机会跟她道歉。

　　 ……

　　 眼前是潮湿的迷雾森林。

　　 司徒小小拼命的往前跑，不停的用手拨开朦胧雾气，可身后追她的人依旧没有放弃。

　　 呼哧呼哧――

　　 脚步声越来越近。

　　 “抓住她！”

　　 男人冷然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她吓得一个激灵，双臂一下子被人抓住，再也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司徒小小拼命挣扎。

　　 “放开你？哼哼，放开你谁跟我生孩子？我告诉你，唐昱琛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司徒小小闻言大惊，难以置信的转头，只看到了几个男人狰狞的笑意和他们伸出来的咸猪手。

　　 “不要，不要――”

　　 司徒小小在惊呼声中坐了起来，带着噩梦的余韵大口喘息，心跳如雷。

　　 “妈咪？”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唐墨羲听到声音，揉着眼睛跟着坐起，迷糊的问：“怎么了？”

　　 “没，没事。”司徒小小回神，安慰了一句就开始抬手擦汗。

　　 才不过四月下旬，她竟然因为一个梦，吓得浑身是汗。

　　 唐墨羲从旁边端过一杯水，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妈咪喝点水吗？”

　　 “好，谢谢小羲。”司徒小小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喝了口水，目光不经意的落在窗外，又开始出神。

　　 “妈咪，再睡一会儿吗？”唐墨羲很为她这样的状态担心。

　　 司徒小小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她道：“我不睡了，小羲再睡一会儿，我洗洗澡就去上班了，下午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唐墨羲一听，脸色都变了，猛地抓住司徒小小的手不撒开。

　　 “怎么了？”她不解。

　　 “你，你还回来吗？”唐墨羲吓坏了，问：“你是不是骗小羲？你生气了，所以其实下午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小羲了？”

　　 司徒小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回来？小羲，我其实比你还可怜，我除了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我肯定会回来的。”

　　 天地之大，竟好像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唐墨羲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松了口气，可是又懵懵懂懂的觉得她的笑容，不是真的在笑。

　　 “那你一定要回来啊！”

　　 “嗯！”

　　 七点钟。

　　 唐昱琛起床的时候，发现司徒小小竟然不在了，他几乎暴走，问唐墨羲：“司徒小小跑了？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唐墨羲正在搭积木，将最后一块积木放好摆正，才转头，不急不躁的对唐昱琛道：“告诉了你，你拦着她吗？反正她会回来，你现在着急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道歉吧！

　　 ”

　　 “……”

　　 唐昱琛微张着嘴巴表示诧异，他没想到小羲比他都淡定，想了想，试探得问：“她去了哪里？还在生气吗？她说了她会回来？”

　　 唐墨羲点头：“她说，她很没用，她说她比小羲还可怜，除了这里，她没有地方可去。爸爸，你别再欺负她了，她昨晚哭得好伤心。”

　　 越说，唐昱琛就越愧疚。

　　 “她长得那么漂亮，你不对她好，别的男生对她好，她会被人抢走的。”唐墨羲诚恳道。唐昱琛恼了，一拍腿喝道：“……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