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而已,时空就再次回来了。
祂来到了那个中枢之上。
可怕的力量,那份可怕的力量似乎已经掌握在了祂的手中。
“接下来,就是一切的结束了!“
可怕的力量,在祂的意志驱使下,化为了修正一切的激流。
无力抗衡,无力感浮现在了人联残余的心头之上。
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个错觉而已。
在那种可怕的力量存续着的区域之中,即便是时空也无法展现出过多的力量,大概,也就能展现出和曾经那个人联最巅峰的时刻差不多的力量而已。
对于时空而言,虽然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这些人联的残余而言,这却已经是足够麻烦的事情了。
当一个发展到某种巅峰的文明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存在身上的时候,那将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情?
没有人比这些人联的残余更能清楚这种存在的可怕程度了。
“舰队长,接下来怎么办?“
旗舰之中的舰队长看着通讯列表之中传来的疑问,沉默了片刻。
人联过往的荣光似乎近在眼前,但实际上,已经是一段极为模糊不清的记忆了。
想起来了,曾经,这位舰队长,也只不过是曾经的人联之中,作战序列之中的一个刚刚成为士兵的普通公民而已。
然后,人联战败,文明崩毁,母世界被摧毁,而这个普通的士兵,则负责护送着一些人联公民,向着其他世界逃逸着。
再然后,这只舰队,被他拉扯了出来,用着记忆之中的部分技术思路,重新建造出了这样一支能够进入高维之中的舰队。
曾经的,被他护送而来的人联公民,现在又剩下了多少了呢?
呵呵,又有多少人,现在还能延续人联的荣光呢?
是啊,所有的坚持,在祂到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意义了。
这位舰队长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者说,正视了一个现实。
那个曾经,近乎无所不能的人联,已经灭亡了,诞生他的那个文明,已经灭亡了,灭亡在了面前的这种存在之上。
祂是敌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一个现实。
舰队长看着通讯列表之中依旧在线的舰队,然后又看了看那些闻讯而来的支援舰队,那个在这个世界发展而来的小小文明,也已经发育起来了,有着足以改造宇宙的能力了。
那么,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舰队全体成员听令!立刻撤离,并启用零级战略方案,我垫后。“
舰队长站起身,向前,走出了旗舰之中。
人联的荣光,就由我来延续!
仿佛一颗奇点炸开了一般,一个刺眼的光团出现在了舰队长原本的位置上。
舰队毫无迟疑的开始了撤退,他们无法微刊舰队长的命令。
或者,也是时候该认清现实了。
舰队长的思绪一闪而过。
刺眼的光束冲向了塔。
亿万环绕着塔的星辰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干扰,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时空的力量迅速的抚平了舰队长所造成的干扰,随后,一道无形的裂痕浮现在了舰队长所化的光球之上。
随后,更多的细密的裂痕浮现出来,砰的一声,无数的碎片迸射开来。
声势浩大的攻击,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但是,真正的杀招,反而藏在了那光球所散发出的光线之中。
大量特定的信息干涉现实造成了大量信息干涉物质形成的性质诡异的产物,而这些产物,则充满恶意的,直接绕过了塔和时空所设下的壁垒,凭空浮现在了时空的周围。
曾经的对祂们足以造成的威胁的信息层面技术,现在已经无法对祂们造成威胁了。
但,信息干涉物质形成的性质诡异的产物,对于祂们而言依旧是一个较为棘手的麻烦。
时间似乎暂停了一瞬间,随后被某个具有诡异性质的造物撕碎。
可怕的力量阻碍着时间所受到的异常的干扰。
即便那种干扰是来自于时间的本身。
随后,一股可怕的力量从塔的尖端之上生成,一柄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长枪瞄准了时空。
舰队长捏着这柄长枪,注视着塔上的时空。
时空抬起头,看着冷冷的盯着祂的舰队长。
“你真的,要从现在开始,与我为敌?“
时空捏着手中的力量,却不敢随意的放出去。
某种无形的意志尽管稍显迟钝,但依旧透露着某种可怕的恶意。
而此刻,那种恶意已经注意到了塔顶之上的异常,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尽管这股意志事实上并不能做到什么,但有一件事,却是这股意志所擅长的。
那就是毁灭,将一切都彻彻底底的毁灭。
而在时空没有完成对于塔的控制与渗透之前,这个世界,和这座塔还不能毁灭。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而且,现在,你还敢动用那种程度的力量了吗?人联的荣光,将在这里延续下去。“
舰队长自嘲的叙述着,长枪之上绽放出了更加可怕的力量。
“那么,赌上人联最后的荣光,赌上人联最后的一切,以你这个伟大存在的逝去,作为人联荣光逝去之时,最显眼的墓碑!“
长枪宛如一道流星一般的陨落。
而时空则感到有些麻烦了。
但,也只是麻烦而已。
坚不可摧的壁垒在时空的正常运作之下,正常的出现在了那道长枪的轨迹之前。
无法跨越的距离,在这一刻,化为了坚不可摧的壁垒。
但,这样真的就结束了吗?
“跃迁!“
时空周围的一个具有诡异性质的造物在信息层面制造出了极为可怕的干涉,为舰队长提供了一个足够可信的坐标地点。
随后,舰队长直接出现在了时空的面前,手中的长枪贯穿了时空的胸膛,将时空钉死在了塔顶之上。
“不错的戏法,不过,仔细看看,你的攻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而且,你已经无法坚持到发出下次攻击了吧!“
时空笑着说着。
舰队长感受着他渐渐消失的身体,与一点点被蒸发殆尽的存在。
舰队长笑了笑,随后,将仅存的存在也一并燃烧殆尽,榨干了舰队长自身存在的所有力量,将时空彻底的钉死在了这座高塔之上。
“那有如何,就算只是将你钉死在这高塔之上,也足以让我自傲了吧?哈哈,以后,只要有人提起时空这位伟大存在,就会有存在想到,时空这位伟大存在,曾经也被人联的一个大头兵钉死在了高塔之上,哈哈,这就足够了吧?不,这,应该就够了吧!“
舰队长消失了。
时空躺在高塔之上,看着那无尽黑暗幽深的无穷远处。
胸口处的长枪化为了一道信息层面的枷锁,锁定住了时空被钉死在高塔之上的既定事实。
无论规则如何发生变化,这种既定事实,都必然,且一定会以各种形式发生。
世界的意志蠢蠢欲动,但是在严重受创的情况下,却也很难在挤出足够的,可以威胁到时空的力量了。
“这样,就结束了吧?“
时空并不在乎此刻的这一点点的狼狈。
对于祂而言,这种既定事实虽然麻烦,但是却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只要掌握住了那种力量,这种既定事实也一样可以被抹除。
〖我们每个人都在这列车上。
列车外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但从窗子向外看去,那种瑰丽感依旧令人心神动摇。
有的人想下车,于是他就走到了门前,伸出永远无法摸到门的手,去开门。
他自然是开不得门的,因为他注定到不了那门。
他寻得了帮助,就又去研究。
但他的思考毫无意义。
于是,就有人醒来。
他说:仔细看看啊!我们没得手,如何能够触及那门?
人们自然是不信他的,手明明就长在那里,怎能说是没有?
他却不肯罢休,四处嚷嚷着所谓的真理。
于是,他就和真理一同消失了,再也无法四处饶人清静了。
人们依旧在思考,为什么,无法打开门。
便又有人醒来。
他说:我们没有脚,又该如何移动呢?
人们自是不信他的荒谬之语,便走到他的身旁,移动到他的身旁,将他的嘴封住,挖出了他脑子中的■,好教他和人们一样。
于是他就和人们一样移动着,行走着,忘记了的他自然是发现不了什么不同的。
后来,人们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列车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空气,没有生命,没有存在,也没有,走出来的人。
那■■也就来了,好叫人们醒来。
于是,人们便醒来,他们发现,他们没有手,也没有脚,他们只是一■■■而已,又怎么会有手和脚呢?
人们中的他却是醒不来的,因为他被人们剥夺了醒来的权利。
他看着化为怪物的人们,惊恐的逃跑着。
人们忏悔着自身的罪业,便想帮他醒来,又或者,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于是他便逃着,也没有人捉住了他,叫他醒来。
人们不能永远的存续下去,醒来的人,正在融入进这■■之中。
于是,人们便消失了。
他注视着空荡荡的列车,便恐惧着,畏缩着躲在角落,再不敢四处活动,探索。
于是,他便成为了祂的目标,便成为了成为他的祂。
于是,就化为了这■■的一部分。
再也没有人能分开这一切。〗
凯文的声音响起。
平静,且没有任何主观意识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魔力。
塔的存在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扰,从时空的掌控与渗透之中脱离,一篇散碎的残章浮现出来,与凯文的声音对接在了一起。
时空的表情一变。
不对,时空这种存在,怎么会有所谓的表情?
不,时空这种存在,又怎么会有实体?
长枪将时空固定在了这座塔上,将时空与这个诱饵融为了一体。
“不!这里是,陷阱!“
时空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
祂的意志,与存在也被祂自行的,全部投入到了塔之中,将这座高塔化为了一个更大,更诱人的诱饵。
牺牲。
祭品。
无所谓,所有的存在仿佛都在冥冥之中明白了,只要掌控住了这座塔,不仅能够获得那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更可以,获得时空规则的绝对掌控权。
疯狂涌现的大量存在宛如闻到诱人鱼饵的鱼儿,围绕着这座高塔所在的世界,展开了一场场可怕的战斗。
围观的大量存在来不及辩解,就被大量存在肢解,吞没,融合,镇压,曾经默认的秩序与规则,在某位存在的帮助下,被彻底粉碎。
咬上了鱼饵的幸运儿总还是有的,但下一刻,这些幸运儿就会被其祂存在碾碎,融进鱼饵,成为这颗诱饵的一部分。
世界的意志颤抖着,无力的被大量存在争斗之间所散溢出的干涉力化为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状态。
凯文站在高塔之上,一双眼睛呆愣无神的注视着这一切。
重新变得完整起来的篇章,代替了曾经的MEI和世界意志的作用,引导着这股力量的前进。
大量沿途的世界被碾碎,被高塔所俘获,随后被大量存在顺手碾碎,融进了这颗诱饵之中。
祂们是不着急的,这颗诱饵,还需要更多的养料,才能成长到对于祂们而言也有着极大裨益的程度。
这场争斗,不,战争的力度还不够大,于是,更多的存在在这些存在的驱使下,奔涌进了这惨烈的战争之中。
但是,祂们真的能够控制住局势吗?
诱饵沿着所有存在所掌控的扇区,似乎是无意识的游荡着。
时不时还会被大量存在交战的余波,冲击的偏离原本的方向。
代价注视着堪称狂欢的一幕幕,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由祂所主导的秩序与规则已经彻底被崩碎了,即便是现在插手,也无法再回归原本的模样了。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无形的文字浮现在了代价的视界之中,宛如一个偶然的巧合。
“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切都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不是吗?无论你踏不踏上那条路,我都是时候结束对于这■■的维系了,你清楚的,我的状况并不算多好,更何况,■■也已经快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