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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阿爹,动手吧!

不负娇宠 萨琳娜 8606 2023-09-07 02:10

   “……七月十五日,兰陵突降雷雨,有一道雷正好劈到了祠堂,”

   阿何低声说着:“所幸祠堂正堂及祖宗牌位并未受到损害,只可惜西侧厢房被烧去了一大半。”

   “然后呢?”唐元贞冷静的问了一句。

   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亦是民间的鬼节。这一日,道家会做道场,而百姓们也会祭拜先祖。

   风俗如此,兰陵唐氏也不能免俗。

   是以,这一日,唐氏宗祠大开,族老们携阖族老幼一起祭拜先人。

   在这样的时刻,天降雷雨,那雷又好巧不好的劈了祠堂,这事儿放在后世都会有人往“灵异”的方面去想,就更不用说在鬼神之说盛行的古代了。

   尤其是兰陵并不稳当,三槐堂对嫡支虎视眈眈。

   上次三槐堂闹事,唐元贞写信请兰陵府府君和折冲府将军压了下来。

   但这种事儿,属于唐家的家务,官府能插手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干涉。

   这次更好了,天降焦雷,劈了祠堂,还把西厢房给烧了,唐元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三槐堂以及某些个野心勃勃的族人定会借此生事。

   阿何表情凝重,继续说道:“兰陵前来报信的唐三说,三槐堂的人趁机散布流言,说什么鸠占鹊巢、牝鸡司晨,终惹怒了上苍,老天爷要降罪唐氏,雷火只是警示罢了。”

   鸠占鹊巢?是在暗指现在的唐元贞并不是真正的唐元贞,而是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牝鸡司晨?就更好说了,无非就是说唐家的家主不该是个女人,嫡支既然没落了,但就当由旁支顶上!

   唐元贞冷笑道:“就知道他们会借此生事。”

   “娘子,这可怎么办?兰陵那边人心惶惶,不少人竟信了三槐堂的话,暗中非议娘子您呢。”

   阿何急了,她是唐家的客女,自幼被唐元贞选拔上来伺候,十几年来,主仆关系很好。

   她可不想看到唐元贞被人攻讦,继而失去族人的支持。

   唐元贞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唐家的某些人必须彻底解决掉。”

   三槐堂真是一次比一次过分,偏偏唐元贞远在京城,鞭长莫及,若是任由他们上蹿下跳的折腾下去,以后定会惹出大乱子。

   “娘子,您要回兰陵?”阿何眼睛一亮。

   唐元贞没有点头,只道:“这事我还要跟郎君商量一下。”

   如果可以,唐元贞想带着一家人一起去兰陵,成亲十几年,她还没有回去过呢,着实想念。

   三个儿女自出生后,就从未去过兰陵。

   兰陵是唐元贞的故乡,更是她的根,她希望孩子们至少能亲眼看看那个地方。

   特别是猫儿,她继承了唐家的姓氏,是未来唐氏的家主,自然要对自己的产业有所了解。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最近王家的气氛有些古怪。

   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底下还不知藏着多少波谲云诡。

   唐元贞想带着一家人出去避一避。

   傍晚,王怀瑾从崇文馆回来。

   去寸心堂给赵氏请了安,又去书房探望了一下“重病”的王鼐,这才略带疲惫的回到朝晖院。

   唐元贞服侍王怀瑾换了衣衫,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

   吃完饭,王令仪两个照例去书房读书。自打李先生将他们收下后,两只愈发勤勉,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去背书。

   唐宓眼睛多尖哪,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到阿娘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她琢磨着,阿娘定是有什么事要跟阿爹谈。

   所以,她没有跟着兄长们去读书,而是拉着阿宝的小肥爪子,做出一副专心致志哄弟弟的好姐姐模样,实则是赖在堂屋准备听八卦。

   唐元贞扫了女儿一眼,暗自好笑,这个猫儿,也不知随了谁,竟这般爱听“新闻”。

   不过也好,这件事跟她有关系,唐元贞没有戳破唐宓的小心思,任由她竖着两只小耳朵在一旁偷听。

   “……出了这样的事,我身为家主,实在不好不去看看,”

   唐元贞给王怀瑾倒了一杯茶,缓缓将兰陵的事说了一遍,而后道:“还有猫儿,她也该回一趟兰陵。”

   王怀瑾盘膝坐着,听完妻子的话,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娘子说的是,你确实该回去。不只是你,我,令仪他们也该去。”

   唐元贞有点儿小意外。

   王怀瑾自嘲的一笑,“说起来,我还是当年去兰陵迎亲的时候,祭拜了岳父、岳母,自此竟再也没有去祭拜过,作为女婿,实在有些不合格。尤其是我还是半个唐氏门徒,岳父与我更是恩深义重,我却――”

   这些年来,王怀瑾一直靠着唐氏的招牌,以及半个唐氏门徒的身份在京城世家圈里交际。

   硬是从一介寒门土鳖,渐渐被世家所接纳。

   这在彼时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世家有多骄傲,多排外,看看皇家的遭遇就明白了。

   要知道,郑氏还是皇族哩,世家说不娶公主就不娶公主,说不同意郑氏入《氏族志》就不许他们入。

   王怀瑾能被世家接纳,除了自身确实优秀外,更多的还是托了唐家的福。

   王怀瑾是个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的人,他既得了岳父的余荫,就不能忘了先人。

   “正巧这段时间崇文馆没什么要事,《声韵启蒙》我也编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全家一起回兰陵吧。”

   王怀瑾端起茶盏,轻啜了两口,轻声说道。

   “好,把孩子们也带上。阿宝也大了,外头的天气渐渐凉爽了,正适合出行呢。”

   唐元贞听王怀瑾这么说,她心里也十分舒坦――女人最怕什么?最怕自己掏心掏肺的对男人,男人得了女人(或岳家)的种种好处,非但不知感恩,还要反过来说女人(或岳家)仗势欺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混账话!

   次日清晨,唐元贞带着唐宓、阿宝姐弟两个去寸心堂给赵氏请安。

   顺便将自己一家想要去兰陵的事,回禀了赵氏。

   “去兰陵?”

   赵氏沉吟片刻,慢慢点头:“也好,左右家里没什么事,孩子们也大了,带他们出去走走也好!”

   唐元贞笑着说道:“郎君也正是考虑到这些,方决定出行的。”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事事都要考虑周全,尤其还带着几个孩子呢。”

   赵氏心细,仔细叮嘱:“吃得用得自不必说,药材什么的,千万别忘了。”

   “还有啊……”

   赵氏细细的将出行所需的物品一一说出来,她每说一样,唐元贞就点一下头。

   最后,赵氏道:“我也是白操这些心,你是个稳妥的,自会准备得妥当。”

   唐元贞赶忙上前说:“瞧阿家您说的,要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咱们家的大宝贝呢。别的不说,单药材这一项,我险些就给忘了呢。多亏您想得周到!”

   赵氏对唐元贞的知情知趣很满意,想了想,似有所指的提了一句:“对了,还有跟随的人,也须得注意。”

   唐元贞心下一凛,抬头对上赵氏冷静的双眸。

   赵氏冲着唐元贞微微颔首,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老狗、小狗都急红了眼,难保他们会狗急跳墙啊。

   唐元贞一家在京里还好,某些人未必敢轻易动手。

   可他们一旦出了京,路上再遇到个荒郊野外,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唐元贞表情也凝重起来,用力点头:“多谢阿家提点,我记下了!”

   另一边,唐宓一心二用着:一边支棱着耳朵听阿娘和阿婆说话,一边跟柳氏姐妹闲聊。

   “猫儿姐姐,听说兰陵唐氏的祖产都由你继承呢?”柳佩玖羡慕的问道。

   啧啧,六百年唐氏的积累啊,居然全都给了唐宓。

   唐宓点头,又摇头,“其实也没多少祖产,唐家光祭田就有一万亩,那些都归到了族里。”

   虽然名义上是唐宓的财产,但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哪一天,否则唐宓绝对不可以处理这些祭田。

   不能随意买卖,祭田的出息也跟唐宓没多少关系。

   当年唐元贞和族里有约定,万亩祭田的所有产出,都用来建族学、修缮祖祠,以及供养族中的鳏寡孤独。

   “祭田就万亩?”柳佩玖张大了小嘴儿,话说他们柳家号称地主,家里的田产也不过三四万亩。

   而唐家,只供奉祖宗的祭田就一万亩,那么唐宓的私产只会更多。

   唐宓掰着手指算了算,“嗯,一万多一点点。另外还有几处庄子,一个酒坊,再就是唐家坞堡了。”

   唐元贞的账目非常清晰,她的嫁妆多少,祖产多少,早在她出嫁的时候就当着几位族老的面做了分割。

   唐宓继承的,是刨去唐元贞大笔嫁妆之后剩下的产业,细算起来并不多。

   当然,最值钱的还是唐氏的书籍。这些都是无法用具体价值来衡量的宝贝。

   “坞堡?就是那种小城堡一样的田庄?”柳佩玖见识有限,在她的认知里,坞堡=很大的庄子。

   唐宓揉了揉鼻子,不知该如何跟柳佩玖说。

   这年头的坞堡,还真不是田庄所能比拟的。毫不夸张的说,世家的坞堡,完全可以和一个万人小镇相媲美。

   坞堡有城墙,城墙上能跑马车;有护城河,河里能行舟;堡内有耕田,有各种作坊,各种养殖场……城门一关,那就是个独立的小城镇。

   坞堡里还有存粮,足够堡内几万人半年的消耗。

   当年乱兵围困唐氏坞堡的时候,若非唐复礼的所有儿子要么病死、要么在阵仗之中战死,彻底绝了血脉,他也不会下令焚城。

   因为坞堡墙高池深,乱兵轻易攻不破;堡内存粮丰富,被围个三五个月都不成问题。

   这么大一个坞堡,也都划到了唐宓名下。

   唐宓若是照实说,就有些像炫耀,可说谎,她真不屑。

   “差、差不多吧。”唐宓含糊的答了一句。

   柳佩玖不知道坞堡是什么样子,柳佩玉却听母亲说过,她瘦弱的小脸上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

   唐元贞那边已经和赵氏说得差不多,整个过程还是非常和谐的。

   另一边的萱瑞堂,气氛就不怎么和谐了。

   “什么?你要跟着一起去兰陵?”

   李氏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脸上满都是不赞同。

   “是的,阿婶。兰陵有些事需要娘子去处理,我不放心,正好也想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走走,便决定阖家同行。”

   王怀瑾躬身立在榻前,不急不慢的说道。

   “唐家都没人了,你去干什么?”

   李氏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同意,“还有孩子们,都还这么小,也不许去。”

   王怀瑾淡淡的说道:“阿婶,阿仪他们不小了。我似他们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去府城读书了。”

   李氏继续摇头:“不行,不行,阿仪他们刚拜了李克己当先生,课还没正经上一堂,怎么就能远行?”

   她还想着让唐宓去李家的时候,再好好求求李先生,好歹让王怀瑜也拜入李氏门下哩。

   就算不能成为正式的学生,当个旁听生也好啊。

   李氏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或者她以为她掩藏得很好,却让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王怀瑾满心悲凉,这就是他的亲娘,利用完了他,如今又想利用他的孩子们!

   深深吸了口气,王怀瑾干脆的说:“阿婶,这件事我阿娘已经同意了,今天我是来给您告别的,三天后我们就启程!”

   说罢,不等李氏发作,王怀瑾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你、你个不孝子,竟这般气我?”

   待王怀瑾出了门,李氏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胸口,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怀瑾站在廊下的窗户边,他还是担心母亲的。但随后听李氏中气十足的骂他“不孝”、“被婆娘辖制”之类的话,他才苦笑的摇摇头,抬脚离开了萱瑞堂。

   这日一大早,王怀瑾一家便收拾妥当,先去寸心堂给赵氏、王鼐辞行,又去福寿堂跟万氏打了招呼,最后方来到二门,坐上唐元贞特别定制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王家大宅。

   王怀恩一直命人盯着朝晖院,王怀瑾的马车一离开,便有人跑去摘星院通知他。

   王怀恩赶忙跑去外书房寻王鼐。

   “阿爹,他们走了!”

   王怀恩急切的说,“您看,那件事――”你到底决定了没有啊。

   王怀瑾一家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城,正是绝好的机会!

   王鼐咬着腮帮子,带着血丝的眼睛里杀意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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