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部队,没有人敢像颜烽火这样搞,除非真的不想呆下去了。其问题可重可轻。一般而言,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都非常珍惜自己的位置,他们对上级的命令百分之百执行,永远把上级命令当成第一要务。
可颜烽火压根就没想过是不是继续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干下去,他野惯了,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如果你关他紧闭,他会异常开心的睡大觉;如果你让他写检查,他会写出一部小说出来。
但是颜烽火非常有分寸,他的政治立场很坚定,信仰很坚定。在这种坚定下,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祖国、为了部队。当他出现不服从的时候,难道真掏枪把他枪毙?
不可能的,这不是战时阵地抗命……如果真的是战时阵地,颜烽火绝对是冲锋在最前的一个。
所以颜烽火根本就不害怕,甚至说他想早一点闪人,让别人干这个难缠的大队长去吧。他还有事,进入华人智囊。
“祖燕山,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可你也是活该。”颜烽火笑眯眯的抽着香烟道:“下面人的人愣头愣脑,下手没有个轻重。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都这么个造型,还能指望下面的人乖乖的?哈哈,见怪莫怪啊。”
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直接把祖燕山气的想咬颜烽火一口,可惜他咬不到。
“颜烽火,军人的天职是什么?”祖燕山目光如电,盯着颜烽火。
“服从!绝对服从!”颜烽火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一点连小学生都知道,毋庸置疑。
“你认为你做的怎么样?”祖燕山抿抿嘴唇继续说道:“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按照命令行事。这是党领导下的部队,不是颜烽火的部队。到此为止,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颜烽火只是笑笑,吐出一大口烟雾。
娘的,骗鬼去吧,龙巢兵王被人绑起来揍得鼻青脸肿,要是这件事能到此为止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祖燕山说到做到!”祖燕山的眼中泛出一抹让人不得不相信的光芒。
一直以来,祖燕山都是那种相当沉稳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无比认真的努力践行。做不到的,他不会说,只有能做到的,才会说出来。
可以这样说,把任何事情交给祖燕山处理,都是令人放心的。他会不打任何折扣的按照命令完成任务,是龙巢任务完成率最高的。
不是他没有心眼子,而是因为他的性格。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一个人的行事风格,祖燕山跟颜烽火完完全全是两种路子。这会他说出不追究,十有八九就会不追究。
“呵呵呵,祖燕山,你要做的不仅是不追究,而且还要给我打掩护。”颜烽火笑眯眯的说道。
“不可能!”祖燕山一口拒绝。
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没有原因,就是不可能!
祖燕山这辈子都没做过欺瞒上级的事,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帮颜烽火打掩护了,否则的话那叫什么?
“很快我就能见到孙六指父子了。”颜烽火淡淡的扔出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祖燕山的双眼陡然睁大,身体的肌肉也在瞬间膨胀起来,肿胀的脸颊开始充血,青筋发出轻微而又快速的跳动。这一切迹象都表明祖燕山很激动,在听到孙六指父子的消息之后激动。
“再说一遍!”祖燕山发出低吼声。
“很快我就能见到孙六指父子了,你可以选择跟不跟我同行。”颜烽火一脸正色道:“本不该拿着要挟你,但是我想不出别的方法让你配合我。这样说吧,你最在意的人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孙六指,你把仇恨一直放在心里等待时机。但是你根本找不到他们的存在,因为你是龙巢兵王,你是龙巢必不可缺的,你没有时间长时间在外追寻线索――很显然,仇恨与国家相比,国家占据的分量更大。可当你知道孙六指父子在哪里的时候,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去寻找。你的骨子里也是疯狂的,如果你的父亲当初没有叛出国门,你也可以像赵红旗一样潇洒,我说的对吗?”
祖燕山死死捏着拳头,额头上跳动的青筋高高爆起来,牙齿咬的咯嘣咯嘣作响。
他很沉稳,可很少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沉稳。他的沉稳主要表现在服从与执行上,很认真,认真到对自己严厉。其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叛国了,他是叛国者的儿子!
作为生长在军区大院一个叛国者的儿子,从小就尝尽周围人的嘲讽与侮辱。当他有机会进入龙巢部队之后,处处小心翼翼。他想向别人证明叛国者的儿子是忠诚的,叛国者的儿子是忠诚的,对党、对祖国、对部队绝对忠诚。
所以他很沉稳,不敢出现任何错误。因为他比别人都要矮一头,他是叛国者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的!”祖燕山发出沉重的喘息问道。
“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觉得应该先说说你。”颜烽火顿了一下,掐灭香烟冲祖燕山道:“祖燕山,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根本就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而你的爆发点就是孙六指,当你知道孙六指在哪之后,你觉得你还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呆在部队吗?”
颜烽火这番话是祖燕山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一直在压抑,一直在压抑,他知道自己的爆发点究竟在哪里。而且他都有种快要憋疯的感觉,随时都面临爆发。
“我给你一个机会,这是看在朋友的份上。”颜烽火眯起双眼道:“而且我也是为了部队,你的不安定因素上级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句话,跟我干一把,我把你带到孙六指父子面前,是杀还是怎样,你自己决定!”
“好!”
祖燕山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下来。
当他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把孙六指挫骨扬灰。现在有机会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你会向上级如实汇报吗?”颜烽火突然问道。
“会!”祖燕山脱口而出。
这是习惯性,所有的一切都要想上级汇报。
“如果你向上级汇报了,你觉得上级放心让你去?你是龙巢兵王,你是一颗爆炸起来足以毁灭一切的重磅炸弹。如果你汇报,恐怕你得老老实实的呆在龙巢,难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祖燕山迟疑了,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他抓住进入龙巢的机会之后,就开始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所有人宣布自己的绝对忠诚。他的所有任务,甚至包括上次到前明村追击孙六指也是在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
因为他不敢善做主张,服从对他来说无比重要;因为他不想听到任何关于父亲是叛徒,儿子就一定是叛徒的言论,因为他害怕。
“不要说,一切听我的。”颜烽火松开捆住祖燕山身上的捆绑绳,轻声道:“不要以为我很讨厌你,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我只是不认可你的生活方式。活着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活着应该是为自己活着。龙巢兵王,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吗?”
恢复自己的祖燕山坐起来,揉揉手臂关节点点头。
“我靠,你尝过?”颜烽火愣住了,张口问道:“你把你尝到女人是什么滋味的过程写到报告里去了吗?”
“那怎么写?”祖燕山瞪着颜烽火。
“那不就得了?呵呵,这次也是一样。”颜烽火拍拍祖燕山的肩膀道:“孙六指是你的心结,我会带你去。”
“谢谢。”祖燕山点点头道谢,跳到床下说道:“但是在配合你之前我必须做一件事,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或者不应该为了证明什么,而是应该为自己活着。”
“对,没错!”
“颜烽火!”祖燕山猛地发出暴吼声:“老子要跟你单挑!!!”
“轰”的一声,床铺在祖燕山的一脚下直接飞起来,劈头盖脸的朝颜烽火砸去。
躲闪不及的颜烽火狠狠眯起双眼,一脚朝翻飞而来的床铺踹去。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颜烽火的身体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背撞在墙上,眼睁睁看着朝自己砸来的床铺,以及狗熊一般彪悍的祖燕山。
完了!
这是颜烽火的第一反应,当这个反应刚刚冒出的时候,他的身体就被床铺砸中,一个醋坛般大小的拳头砸中他的面颊。
“砰!”
鼻血迸溅,颜烽火陷入短暂的眩晕之中。
他的力量与祖燕山差的太大,猝不及防之下,被祖燕山阴到。如果正常的搏斗,祖燕山未必能赢他,可在狭小的空间用床铺作为武器,他的确不如身高足有两米,彪悍的无以复加的祖燕山。
颜烽火被揍惨了,被蒙汗药迷倒,绑在床铺上挨揍的祖燕山爽了。他是龙巢兵王,被人放翻打一顿很丢人,可他在血狐王的地盘上把血狐王暴打一顿把什么东西都捞回来了。
半小时之后,鼻青脸肿的颜烽火冲部队下达一个死命令:谁也不准说出祖燕山被迷晕的事,否则一律踢出血狐重装!
丢人丢到家了,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