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意,胡震想得入了神。
抬头时,看到两股利剑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胡震感受到对方眼神中强烈的嗜血味道。那目光,就像是孤狼盯上了猎物。
“怎……么了?”胡震佯装镇定地问道。
“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呀?想跑还是想玩阴招?”男保镖靠近胡震,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问道。
“我……”胡震刚要说话,就被男保镖重重按在他肩头上的手打断。
“别给我解释!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说着用手指比作V形,从自己的眼前出发,嘴里发出“咻咻”声,然后作势插向胡震的眼睛。
胡震情不自禁地后退,男保镖露出了得意的笑声。
在被野兽盯上的时候,人类会本能地选择躲避自救。
但一味地躲避,更多的时候只能激起敌人的凶性,让局势陷入猫捉老鼠的僵局。就像此时的胡震。
胡震忍受着男保镖身上传来的跋扈气息,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算明知不敌也要出手。
男保镖有些失望地退后,鄙夷地冷哼一声道:“有些事,别试图去打探!想都不能想!”
说完,他快步退去,回到原来的位置,守护在斯密斯周围。
墩子和老曹紧张地凑上来,询问胡震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们觉得气氛不对时,墩子以为他在找胡震麻烦。若不是被老曹拦住,他就冲上来了。
“没事!别轻举妄动!”胡震感激地看了眼老曹,不再多说。
男保镖显然是想警告胡震,别打那些黑袋子的主意。
虽然他两次救了欧卡龙的一些人,但在欧卡龙和斯密斯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也就谈不上感恩了。
加入他们,每个人就该发挥自己身上的潜力,这些便是理所当然的。
男保镖给胡震的印象很不好。
不像是那个女保镖,至始至终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言语交流,哪怕是目光接触也很少。
但胡震觉得这样更舒服。至少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能让人心里踏实些。
反观那个男保镖,他时刻刷着自己的存在感,很是飞扬跋扈。
但话说回来,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也是斯密斯给了他支持。
胡震不清楚这次他找上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斯密斯的授意。但斯密斯默认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胡震心中的不安又浓烈了几分。
身在古城,不得不考虑如何活着走出去。
胡震很好奇另外那本法典上都讲述了些什么内容,以至于让欧卡龙这样的组织,不惜代价地来到古城,而且派出斯密斯这样的高层人物亲自带队。
有些想法,在某一时刻出现,就会不受控制地去想……无论以前你对这件事多么的莫不关心,都无法改变当下的热切。
胡震咬咬牙,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下半部法典上的内容,无论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
众人惧怕那些食人虫再度袭来,迅速地往前赶路。
先前分散开的圈子,也不断地缩小。
胡震走近斯密斯后问道:“斯密斯先生,你们到底要在古城中找寻什么?这样行进很危险……”
斯密斯回头看了看胡震:“你如果不想被那些食人虫吃掉的话,最好给我闭嘴。”
胡震咬咬牙,继续说道:“食人虫只是古城的一种生物,暂时这里的食人虫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但是不排除有其他危险的生物出现,我问这些只是为大家的安全考虑!”
“这里还有其他的生物?”斯密斯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胡震肯定地说道,“你们忘了刚刚的那个巨兽吗?它那么大的体格,难道不吃不喝?”
经胡震这么一提,斯密斯立刻明白了胡震的推理。
能够让那只巨兽存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很多生物共同组成了食物链。
而谁能保证,这些食物链上的生物,会不会是下一个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怪物。
胡震心中生出希望,满怀期待地等着斯密斯先生说出他们的秘密。
然而只是一瞬,斯密斯先生就露出了笑容。
“古城的危险我早有所知,用不着你在这里提醒我!抓紧时间赶路!”斯密斯先生说完,就不再搭理胡震。
看他那架势,就是随时可以把胡震像垃圾一样清理出自己的队伍似的。
胡震心中纳闷,他是哪来的底气这么自信?
他的目光落到了前面那些背着黑布袋的人身上。
是了,他一定是有着足够的后手,才会如此成竹在胸地一往无前。
试想,如果他的依仗只是那些流浪军人的话,现在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随着对古城的深入,危险会越来越大,他不应该表现得如此轻松……
要逼出他的杀手锏,知道他最后的依仗,得遇到真正威胁到他生命的事情!
胡震如此想着,不禁觉得脑仁有些疼。
能危及斯密斯生命的事情发生,他们这些人也是不能幸免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墩子等人。
就在回头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有个人影在最后的流浪军人身边闪过。
那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胡震揉揉眼睛,再看时,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道是眼花了?
胡震这样想着,忍不住摇摇脑袋。
流浪军人的警觉性比常人高出无数倍,如果真的有人影,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
再说这么快的人影,还是在古城中……怎么可能!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看到人影闪过的地方,那个流浪军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人警惕地看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呼唤着他的名字靠近察看。
倒地的流浪军人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直到他倒下,那道血痕才呈现出来。
大股的鲜血从血痕处流出,如同开闸泄洪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伤口很深,应该连喉管一起割裂,以至于他连呼喊声都没有发出。
但伤口处切口平整,以至于他在受伤后还走了半步才倒地,让伤口彻底地裂开。
“怎么回事?”男保镖替主人出声道。
“主人,你快来看看,太奇怪了!”那个察看同伴尸体的流浪军人就像是见鬼一样看着四周,大声喊道。
男保镖见主人点头答应,快步飞奔过去。
看完惨死的下属后,他疑惑地看看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那个查验尸体的属下身上。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倒在了地上……”那个流浪军人忽然有种天降黑锅的感觉,内心有苦说不出。
这么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他怎么解释?
不怪人家怀疑自己,就算是他也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嫌疑。
“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后退,努力澄清着自己的清白。
只不过熟知组织规矩的他,忍不住握紧了武器。
而就是这一点,让保镖男断定他在说谎。
“那你怕什么!”男保镖话说完,流浪军人知道自己已经百口莫辩,只能握紧手中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利了。
而他的指头,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