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后欢愉,最是容易误事。
却说等武凯清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想起昨夜的赚钱大计,忙从床上跳起来,由庞春梅伺候着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急吼吼的出了门。
手工香皂这种东西,其实做起来极其简单,属于手工DIY的基础活。
武凯使人寻了些火碱,又让人去肉铺寻了些肥肉和猪下水――其实效果最好的还是猪胰脏,不过一只猪能有多大的胰脏?还是老老实实熬些油脂更靠谱。
将特地挑选的肥肉连同猪下水一起剁碎了,丢进大锅里,再放些清水,用文火慢炖,同时不断的翻炒。
等熬出腥油来,便可以轻松些,只需小心盯着别让肉糊了就行。
花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那锅里的肉块便已经接近金黄色,武凯用笊篱捞出来,放在盆里控了控油,又吩咐庞春梅送去前院,当做灾民们午饭的‘福利’。
如此一来,一锅腥气四溢的猪油便出炉了――只是这数量上,却比武凯预料的要少了许多。
这北宋的猪,竟都是瘦肉型的!
这个发现,让武凯略有几分郁闷,一来成本上会比预料中提高不少;二来想要规模化制造香皂,需要的家畜数量也会成倍增加――这阳古城里一共才有多少头猪?
先不想这么多了,还是把香皂搞出来再说。
武凯按比例倒入水和碱,又在锅里放了些菜籽油,以及从吴月娘哪里讨来的香料,然后重新开始文火熬制。
这次他把‘掌勺’的任务交给了庞春梅,自己则是寻了几块木料,开始制作肥皂冷却时需要用到的模具――可别小看这道工序,手工香皂虽然比皂团好用,却也没有达到天差地别的程度,要想突出它的高大上,还得在外观上先声夺人。
却说武凯凿出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又在底部和边缘雕了些简朴大气的花纹,最后在正中央的位置,刻下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全当是以后的商标。
可惜时间到底还是紧了些,不然搞成浮雕,出来的香皂会更好看些。
“哥哥!”
武凯正要依葫芦画瓢,搞出第二块模具,便听武松在门外嚷道:“你在这里吃甚独食?俺隔着老远便闻到了!”
说着,便见二郎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这寒冬腊月的,他愣是只穿着一身单衣,而且还满身的泥水。
武凯皱眉道:“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弄得跟泥猴似得?”
二郎寻了块木料一屁股坐了上去,嘴里道:“没啥,只是与那栾都头又切磋了一下地上的功夫。”
说着,他咧嘴笑道:“这次却是俺赢了!”
武凯刚要说些什么,他又急忙补充道:“哥哥放心,俺是在院子里与他比试的,没让别人瞧见!”
武凯闻言一愣,他这时倒知道给栾廷玉留面子了,那昨天……
“你昨天是故意输给那栾廷玉的?”
“哈哈,哥哥果然猜到了。”武松哈哈大笑道:“俺看出哥哥是要重用他,便故意捧了一把――反正这阳谷城中,谁不知俺是最近才学会骑马的?便是输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说着,他又往武凯身边凑了凑,揽着武凯的肩膀道:“哥哥,俺都这般卖力帮忙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这武二郎,果然不能寻常以粗人视之。
既然如此,武凯便不能不和他说清楚了,在武松胸膛上捶了一拳,道:“你也别怪我昨天反应过度,你是知道的,哥哥我不是一般的人,在阳世间游荡的久了,总也能看破些常人难以看出的东西。”
怪不得古人做什么事,都喜欢假托鬼神之言,这招用起来确实方便――很多原本解释不清的东西,都可以说得通!
武松闻言,果然也认真起来,迟疑道:“哥哥难道是在宋大哥身上,瞧出了些什么?”
武凯点点头,道:“算是吧,宋江这人吧――怎么说呢,急公好义、仗义疏财那都是有的,只是骨子里却透着几分阴狠毒辣……”
他抬手,示意二郎先不要插嘴,又继续道:“你也不用急着替他解释,过些日子,你且看他是如何一面和人家称兄道弟,一面设计害了人家的妻儿老小!”
这说的却是霹雳火秦明,秦明被宋江设计擒住,却不肯投降,于是宋江一面假意殷勤招待,一面使人冒充秦明下山杀人放火,等到秦明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家中的妻儿老少,早已经被青州的慕容知府给杀光了。
这青州和东平府相隔不远,如此大案,想来也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武松闻言,面色登时变了几变,若是旁人说这话,他是决计不信,可说这话的人却是武凯……
最后,他跺脚道:“俺只记住,以后不把哥哥的宝贝让外人瞧见便是,至于宋江哥哥究竟是何许人,先且不去说他!”
啧~
看来想让二郎和宋江翻脸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只要他能记住前面哪一条,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于是武凯进屋取了三十两银子,塞到武松手里,道:“喏,这些银子等宋江走时,你且送他做盘缠,我这里到时还有五十两给他――也省得江湖上说咱们兄弟不会做人。”
武松捧着那银子,心里更是热乎乎的,只觉眼前这哥哥虽然换了魂魄,却依旧对自己体贴的紧。
给了银子,武凯正准备打发二郎走人,忽的想起一事,忙又吩咐道:“对了,你去替我交代法海一声,让他赶紧收一两百斤陈粮回来,我这里有急用!”
肥皂和白酒双管齐下,总有一样能赚大钱。
武松初时有些纳闷,待问清楚武凯是要用来酿酒,顿时喜出望外,只拍着胸脯,把这活儿揽到了自己身上――反正宋江昨天被武凯灌的狠了,现在还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等送走了二郎,眼见那锅里已经煮成了粘稠的白色液体,武凯忙又赶工雕了些模具,然后让庞春梅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挨个盛满,端到西厢房里进行自然冷却。
等搞定了这一切,庞春梅看着那模具里半透明的液体,终于忍不住好奇道:“老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和皂团差不多,不过效果和模样,却比皂团好多了,我准备拿来换些银子花花,也省得咱们只出不进!”顿了顿,武凯又道:“等做成了,还要你们先试用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听说是和皂团类似的东西,庞春梅一双杏眼便亮了起来――女人有几个不对洗漱、化妆用品感兴趣的?
却见她眯着笑眼,凑到武凯身边娇声道:“奴婢试过之后,便让老爷也试上一试。”
听她妩媚入骨的声音,就知道这‘试一试’指的不是肥皂本身。
然而武凯昨天消耗过度,实在有些无福消受,忙岔开话题道:“对了,那西门秀的事儿,我昨晚上已经和月娘说了。”
说着,又把自己昨晚上的说辞,复述了一遍,叮嘱道:“你先好好调教西门秀一番,千万别让她说漏了嘴。”
庞春梅乖巧的点了点头,忽然奇道:“老爷,既然夫人都和您如胶似漆了,那西门秀还有必要送过来吗?”
“这……”
武凯一时语塞,正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却见庞春梅正掩住小嘴,笑的跟偷鸡小狐狸一般双肩乱颤――显然,她是在明知故问。
“死丫头,竟敢取笑老爷,看来你真是皮痒了!”
武凯‘大怒’,伸手攥住了她敏感的要害,几番磋磨便让她求饶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