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几个小道士挑衅武凯时,殿内的文武官员只是在静静的在一旁看热闹,可谁成想,这口交纷争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全武行,如此变化,却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众文武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是该继续看热闹,还是该出手阻拦。
两个小道士更是吓的手足无措,只能在哪里跳着脚的乱喊:“秃驴!你敢伤我师兄一根寒毛,道爷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这秃驴,快快放开许宣师兄,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我师父便是那……”
“你们的师父就是那位林灵素林真人,对吧?”
武凯抢在他头里,将林灵素的名字报了出来,淡然一笑道:“你们这次过来找茬,不正是他的授意的吗?”
见那两个小道士要反驳,武凯又抢着道:“甭管你们承不承认,我都把这事儿记在他林真人身上了!可林真人选在今天对贫僧下手,却是想岔了,贫僧今日奉旨前来面生的,你们杀了我,却如何向皇上交代?”
“你这贼……你这和尚莫要血口喷人!”
那两个小道士还来不及反驳,许宣先嚷了起来――他自从成为林灵素的徒弟,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欺辱,张口便要骂一声贼秃,只是想到自己的小命还在武凯手里攥着,忙又临时改了口。
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分辨道:“我们师兄弟只是想试一试你的本事如何,哪知你竟敢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出手伤人!和尚,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伤人?贫僧向来喜欢杀人,对于伤人却是没什么兴趣。”
武凯说着,感觉到怀里这小白脸浑身发抖,哈哈一笑,忽然将他推到了那两个小道士身边。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将那茶壶柄放到了茶几上,慢条斯理的道:“若是没有杀人与被杀的决心,就别来招惹贫僧了,贫僧出手向来只分生死――这一次是看在官家面上饶你一命,若是再敢出言挑衅,贫僧却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许宣得以脱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有没有毁容,正想招呼师弟们上前报仇,冷不丁听到这话,却又迟疑起来――他确实是奉命,要给这悟空和尚一个下马威,却绝没想过要在这里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双方正僵持间,便见一个李存忠匆匆的冲了进来,尖细着嗓音叫道:“几位道长莫要胡来,悟空大师乃是官……官……”
这李存忠是得到消息,听说林灵素的徒弟过来找茬,才急忙赶过来想给武凯解围,谁知喊到一半,竟发现武凯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反倒是那小道士许宣被打的满面是血。
见此情景,他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武凯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来,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李公公,是不是轮到我面圣了?”
“这……”
其实宋徽宗还没有要召见武凯,只是眼下这局势,再让武凯留在这里,却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李存忠犹豫了半响,便一咬牙道:“大和尚,你且跟洒家来吧!”
眼瞅着武凯、李存忠二人出了殿门,那许宣愤愤的诅咒了两声,也领着师弟离开了殿内。
他们这一走,那些文武官员们立刻便又活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竟是比之前还要热闹十倍。
只是这文武不同,看法也是各异,那文官觉得武凯行事无忌、暴戾狠辣,若是在官家面前得了宠,怕是比那林灵素还要嚣张跋扈――当然,他们说起林灵素时,用的至少也是中性词,没有谁敢贬低半句。
而武将则不然,反而觉得武凯这般直截了当的做法,比那林灵素更对胃口。
不提众人如何议论,却说出了那殿门,李存忠见左右无人,以油纸伞遮面,便开始小声抱怨起来,直说武凯不该如此冒失,打伤那林灵素的徒弟。
武凯却是不以为意,反问道:“李公公,那林灵素先是带着人守在皇宫,又派徒弟过来找茬,明显是将贫僧当做了敌人,就算我逆来顺受,他怕也只会当我好欺负,更会毫不避讳的下手!既然左右都讨不得好,贫僧又何必迁就他呢?”
李存忠也知道是这个理,可是道理归道理,如今那林灵素如日中天,便连蔡京、梁师成都要敬畏三分,武凯一个初来乍到的,直接与他撕破脸总不是什么好事。
“大和尚,你又何必着急呢?等在官家面前站稳了脚跟,再与那林灵素分个高低也不迟!”
听了李存忠的劝说,武凯却是摇头失笑道:“李公公,你这话适用于官场,却不能套用在出家人身上!做官的,新近无根之人,都要慢慢熬资历、做出些政绩,才能逐渐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可你见说过有那个身怀异术的方士、道士、和尚,是在皇帝面前熬了许多年,才逐渐受宠的?”
听了武凯这话,李存忠细细回忆一番,他在宫里也算是老人,跟在宋徽宗身边,也见识过不少‘高人’,貌似在皇帝面前都是靠着一鸣惊人,才得了官家的宠信,其中渐渐失宠者有之,却从未见过渐渐受宠者。
如此想来,武凯说得还真有些道理,这渐渐崭露头角的方式,真的不适合身怀异术的方士们!
“走吧。”
武凯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我今天若是不能一鸣惊人,以后也就甭想出头了,闹得好,被林灵素赶出京城,闹不好,直接就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但凡贫僧能抓住官家一点心思,今后贫僧是死是活,那林灵素可就做不得主了!”
李存忠盯着武凯上下打量半响,忽的叹了口气,道:“大和尚,你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真是个世外高人――洒家反正是看不透了,只希望你在官家眼里也是后者,毕竟洒家千里迢迢把你找来,可不想看你这么快就身首异处!”
“哈哈哈……李公公,借你吉言,今天贫僧就是想自寻死路,怕也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