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呀吱呀的在山间走着,因为道路的颠簸所以里面的人坐的其实并不舒服。云烟就是在这身子无法平衡跟着马车跌来撞去的时候皱着眉头醒过来的。
云烟微微张开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之见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根本就找不出任何与自己脑海中所记忆能连接的画面。
“烟儿?你醒了?”
是顾三娘的声音,云烟转过头看着顾三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婶娘,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们现在在马车上,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再忍忍,听车夫说这条路之前被土匪从山上推下来许多石块所以才会如此难走。”
云烟并没有仔细去听顾三娘后面的解释,在她听到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今日不是她大婚的日子的吗,怎么自己现在会不在永安侯府而是在马车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今日难道不是应该……”
“都已经过去了,烟儿现在我就带你回皓月国,至于羌国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过去?”云烟勉强这撑着身子让自己坐好,她怎么就不明白顾三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婶娘怎么就过去去了呢?我明明还没有和木墨成婚,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顾三娘最怕云烟这样紧追着问到底的态度,她知道云烟这是起疑了,可是事情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不想再让云烟承受过多的负担所以就随口找了一个借口说道:“永安侯已经答应取消这一门亲事了,你叔父看你终究是放不下那个人所以让我陪着你去找他。”
对于顾三娘着漏洞百出的话,云烟是不相信的,她疑惑的看着云顾三娘说道:“他们昨日晚上商定要取消婚事的?”
“对对!就是昨日晚上,你叔父还和永安侯在书房里谈了好久呢。”
顾三娘说完之后就去观察了云烟的神情,见她没有再问的意思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跟着顾三娘坐了一日的马车,她们两个人终于在羌国的边镇上找到了一家客栈可以过夜。在一路上语云烟表现得都十分的平静,顾三娘以为云烟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可却没有想到自己真是说多错多,前一日晚上云道墟分明就是和云烟还有灏雪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和木琮商谈婚事呢?
这件事一定有问题,而且很明显顾三娘在骗自己,可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在这一路云烟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她却始终也想不明白。顾三娘看着云烟一副心事重重郁郁不乐的样子也只是以为她在想自己和赵鸣盛的事情,担心云烟会在路上累着顾三娘就早早的收拾好东西让云烟回了房间。
站在窗口看着天边日薄西山的晚霞,云烟最终还是放不下,她决定今天晚上趁着顾三娘睡着的时候她就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虽然她们乘马车走了一日,但是让云烟用轻功也不过是半个一个时辰的问题。
而另一边羌国永安侯府里,在经过来一日欢声喧闹的之后王府终于复归了平静。假扮成了云烟的灏雪一个人独自坐在喜气洋洋的婚房里,她头带着红盖头安静的坐在房间里。在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灏雪还是忍不住开始紧张了起来。在云烟身边这么久,灏雪能够看得出来木墨对云烟的感情,如今想到自己假扮成了云烟替她完成了和木墨的联姻,灏雪就有些愧疚,她不知道当独自面对木墨的事情改怎样的一种态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木墨在处理完了外面的宾客,终于得已从喧闹的婚宴酒席上脱身,他被那些亲朋好友已经灌的七荤八素的了,若不是他酒量好这个时候只怕是早就倒地不起了。当他拖着身子走到了自己和云烟的婚房的时候,正准备推门进去他就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
他平素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如今就算是醉了酒那份小心谨慎还是如同习惯一样在察觉到有一丝丝不对劲的时候就会涌上心头。
木墨静静的站在门口,伸出去的手触碰在门上却没有了动作。他屏息凝神的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但是附近平静的一切仿佛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好像刚才只不过是木墨一时的幻觉而已。
灏雪手里紧捏着红色的手绢,在听到门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时,她的心就忽地提了起来,如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是紧张的气氛却并没有被一声推门声给打破。就在灏雪忍不住要松下一口气的时候,灏雪在眨眼间忽然看见身后正有一束亮光在闪动,那是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才能发出来的。
灏雪怔怔的坐在那里,她不知道身后到底是什么,方才因为木墨而分散了注意力,所以她方才并没有注意到这把刀是什么时候亮出来的,亦或者是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潜入的。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木墨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之后终于放下了疑虑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抽离了灏雪的思绪也就那黑夜中的一把刀逼上了绝路。或许是那个躲在黑夜中的杀手被木墨的动作给惊吓到了所以准备鱼死网破,也或许是因为木墨刚好赶上了那把刀准备动手的时机,所以在木墨推开那扇门的同时,坐在床上的人也随即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灏雪一个侧身堪堪的躲过了那把刀刃,却不曾想她还没有准备好迎敌那个黑衣人就紧接着出了第二刀。
“小心!”木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准确的说他现在连脑子都不是很清醒,但是在看到已经掀开了红盖头的云烟正被一把闪着光的利刃追刺他就下意识的喊出了那句话。
灏雪原本倒是能反应过来的,可是在听到木墨的叫声之后她就吓得愣了一下神。原本应该扎在她身上的刀子并没有给灏雪带来疼痛的感觉,可是在感受到身上紧拥的力道灏雪吓得叫出了声,她看到了木墨的肩头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还看见了那止不住往外流的鲜血。
“殿下?殿下?”
木墨因为本就醉了酒现在又中了刀已经疲软的倒在灏雪的怀里,灏雪看着一脸痛苦的木墨眼中原先的害怕一时间变成了愤怒。她一手扯下发冠,满头的青丝喷涌而下披散在她的背上。因为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灏雪这时才看清原来房间里还不止是一个人,此时正有三把刀子对着她。
灏雪站在木墨的前面,慢慢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软剑。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势丝毫没有影响到永安侯府的喜庆氛围。在云烟赶到侯府的时候她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可这里分明就是京城里别无二家的永安侯府她又怎么会走错了。
偷偷潜入侯府的云烟看着周围张灯结彩的喜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原本是为自己和木墨大婚准备的,如今自己已经跟着顾三娘去了皓月国,那永安侯府还能因为什么而举办如此盛大的喜宴呢?
“哎~听说这云烟公主才貌双绝,只可惜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人家的真容,实在是可惜啊~”
“是啊,是啊,这小王爷也实在是好福气竟然能娶到云烟公主,哎,我等也只有羡慕的份咯~”
……
云烟站在角落了听着那些宾客的话,她是越来越不明白是怎么一会儿事了。自己分明现在就在这里,此前也是在去皓月国的路上,怎么可能会和木墨举行大婚呢?除非,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假冒自己的人!
想到了这种可能,云烟就忍不住好奇到底会是谁假扮成自己和木墨完婚。思来想起,云烟就悄悄地往木墨的院子方向走去了。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否者云烟总觉得心里难安。
在云烟还未赶到木墨的院子的时候,被刺客围困的灏雪和木墨都已经受了伤,灏雪更是因为帮木墨当了一剑而重伤倒地。
而云烟在走进院子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在她还未靠近大门就听到了刀剑相击的声音。云烟顿时就紧张起来,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不论怎么说云烟都是将木墨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这个时候她肯定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想到还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云烟就干脆一脚将大门给踢开了。在里面正在交战的双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都分了一下神,而灏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黑衣人一剑刺中了胸口的位置。
“唔~圣女~”
灏雪最终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而紧张的抱着灏雪的木墨也不由得一愣,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人又看向门口站在的人,除了灏雪没有人会这么称呼云烟,而刚才的那一声是从自己身边传出的,木墨都感觉自己的脑子要转不过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灏雪?灏雪~”
云烟此刻全明白了,原来根本不是什么谈妥了。他们竟然瞒着自己用灏雪来代替自己嫁入永安侯府,却把自己送出了羌国。看着身受重伤的灏雪,云烟顿时慌了神,若不是被灏雪顶了包,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就应该是自己吧。
谁?到底是谁下的手?他们又为何这么做?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