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大军各据一方,互相对峙,然而一连过了数日,孙钰和木墨的军队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两军割据一方,孙钰木墨的军队迟迟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动作,探不清他们的目的。赵鸣盛的人倒是杀了几波探子,对于这些没头没脑的举动,他也感到十分迷惑了。
要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作战切忌拖延不决。二十万大军在外,每日即使不打仗,消耗的粮草也是非常可观的。在没有充足的储备和及时支援的情况下,打仗更要速战速决,打得越快,胜算的几率越大。历史上多少本来有很大胜算赢得战争的将帅,因为陷入僵持对峙而直接活活被拖死,铩羽而归。
穆府里,赵鸣盛正与穆家军的几个主帅谋划着战事。目前划分成了两派,以穆老将军为首的保守派,主张留守邕城。邕城易守难攻,应当把握这一优势,以他多年作战经验而言,羌国和皓月国肯定有着什么阴谋,一旦我方出兵攻打,对方定有着后招应对。
以穆阳为守的激进派,主张立刻攻打。穆阳年轻气盛,认为是胜是负,打一仗就知道了,大丈夫就应当征战沙场。弯弯绕绕像个娘们似的,反倒让别人非议胡国。
“小子莫逞强!事关胡国大局安定,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穆老将军被巧舌如簧的穆阳说得吹胡子瞪眼。
穆阳也梗着脖子恨不得立刻提到闯入敌人营帐:“穆老将军未免也忒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微风!我穆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平日里那些沙场上的英雄,此刻吵得热火朝天,甚至要动手扭打起来。
赵鸣盛看着堂下混乱的场面,用力一拍桌子,神色一凛:“成何体统!”堂下立刻安静了,那些人看到天子发怒,也不敢争吵了。
他指着这些人,厉声道:“你们考虑的朕难道没有想到?!虽然皓月国和羌国的目的尚不明确,但诸位爱卿互相质疑、诘责,不信任彼此。”他倏然用力一字一顿道“这可是敌国乐于看到的!”
这些人被赵鸣盛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十分羞惭。
赵鸣盛道:“就在明日,穆将军率七万骑兵前去叫阵,一旦对方应战,穆阳率兵八万跟上!”穆阳十分激动,抱拳道:“微臣领命!”
穆子鹤道:“若羌、皓月两国不应战,又当如何?”赵鸣盛负着手看着地图道:“那遍每日前去叫阵。”穆子鹤眼皮跳了跳,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式作风,但皇命难违只得道:“老臣遵旨。”
赵鸣盛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大堂里,抱着手臂静静地研究着地图。他派出去的几批暗卫都没能回得来,可见孙钰和木墨那边有个很厉害的角色在里面。如今军心动摇,他不得不做一些举动稳定军心,同时借机刺激一下敌方。但他直觉孙钰木墨二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却苦苦得不到一个解。
门外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皇上,民女给您送甜汤来了。”赵鸣盛道:“进来吧。”
赵鸣盛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女子款款而来。来人衣香鬓影十分嫣然,长得也十分纤弱让人不禁产生想要保护的冲动。赵鸣盛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低下头,声如清泉冷泠,道“民女是穆府的嫡女穆珍。”赵鸣盛瞥了她一眼:“原来是穆将军的女儿,放下吧。”复又埋头看着看着卷宗。
穆珍觉得光是和这位胡国的天子说话就已经让她喘不上气来了,她脸色燥红。赵鸣盛又抬头看了眼穆珍,随口问道:“我看你脸色仍然不好,太医给你看过了吗?”穆珍一愣,没想到天子这么心死如发,更加充满了好感,道:“回陛下,太医来瞧过了,劳陛下记挂,臣女好多了。”
赵鸣盛点了点头:“穆小姐虽身处边塞小城,行为处事颇京城雅风,等战事结束了,朕和穆老将军说一声,随行回京城玩个几日。”穆珍心中一喜,道:“臣女谢主隆恩。”
王氏见女儿神色愉悦,道:“珍儿,这几日你就悉心照顾照顾皇上,让他看看我穆家的女儿也不比京城的差。”穆珍飞红了脸,嗔怪道:“母亲!”王氏笑了笑:“是了是了,珍儿也长大了,不再是小姑娘了。”穆珍自信道:“我一定会成为皇妃的!”王氏满意地拍着她的手,远在边塞的穆府在后宫有了照拂,在朝堂上才能站得更加稳。
第二日,穆子鹤率七万骑兵前去,升旗鸣鼓叫阵,而羌、皓月丝毫没有动静,他们的士兵置若罔闻,哪怕穆子鹤大放厥词,那些士兵像没听到一样,连正眼都不瞧他们。正午日当空,穆子鹤叫得都口干舌燥了,只得收了旗停了鼓歇一歇。
羌国帐内,孙钰、木墨两人相视一笑,凤倩妩媚地将酒抿入口中,眼中闪着精光,赵鸣盛、云烟,不日就是你二人的死期。
一连叫阵三日,穆子鹤叫阵叫得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他的嗓子也已经哑了。他委实不想再去了,正欲和皇上言明,突然冲进来一个探子,他慌张道:“陛下!羌国皇帝木墨于今晨率领五万精锐军队一路长驱直入,附近几个小城池——金洲、昌洲、池洲失守!”
赵鸣盛一拍桌子,震怒:“哨军统领何在!”哨军统领道:“巡逻哨军中了一种毒,今晨换班的人发现的。”赵鸣盛急火攻心,咳嗽了几声,他神色一变努力压制住了:道:“你们这帮废物!”
穆子鹤跪下道:“孙钰、木墨如今一个守、一个攻,一路攻占城池抢夺金银,无非是想以此为要挟,同我们谈判重新夺回四十年前被占领的城池。”赵鸣盛冷哼道:“只怕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
赵鸣盛满脸凌厉道:“由朕亲自带领七万精英部队追击木墨的人,穆子鹤帅七万人马正面打击孙钰,穆阳携剩余的六万人留守邕城!”穆子鹤阻止道:“陛下御驾亲征实在风险太大了!万万不可啊!”赵鸣盛狠狠瞪了他一眼;“穆老将军怕是越活越往后退了!”
穆阳十分不服气留自己留守,赵鸣盛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他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邕城才是胡国的咽喉命脉,事关重大,穆阳你切勿掉以轻心!”穆阳正色道:“末将领命!”
赵鸣盛骑着红色汗血宝马,手中持着锐利的宝剑,一身铠甲更加显得他威严无比,他一挥利剑道:“出发!”
木墨既然带着五万人突然发出攻击,必然是打算速战速决的,赵鸣盛打算利用这一点,直接从木墨这里开始突破,而他和木墨的对决终于来临了。
赵鸣盛的人很快拦截到了木墨,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厮杀。一时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双方从白天打到了傍晚上,赵鸣盛用的是现代化策略训练的军队,故而他的军队综合素质和实力要比木墨的强,而这一次不知为何,木墨的人非常勇猛,像战斗机器人一样前仆后继。他又被木墨的人偷袭烧毁了粮草只得草草收兵,退居到一个山丘上休整。
山峰下有木墨的人,而此处与邕城相去较远,后援部队暂时跟不上,赵鸣盛的粮草就所剩无几了。
赵鸣盛问火头军统领道:“剩余粮草还可支撑几日?”统领擦了擦汗艰涩道:“回禀陛下,最多五日。”赵鸣盛表情凝重了起来,也就只有五日,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还是大意了。
鸿蒙来报道:“主子,果然如你料想的那样,孙钰使了个调虎离山,转头攻打了邕城,烧掉了邕城的粮草。穆子鹤和穆阳暂时击退了孙钰的人。”赵鸣盛一拳打在石头上:“可恶!两次用同样的招数,这是摆明的挑衅!”
鸿蒙道:“主子,有些地方很奇怪。看管粮草的士兵说是粮草突然就着了火,根本没看见敌人的踪迹。我们的士兵说皓月国的军队比虎狼还要凶恶,说.....”赵鸣盛狠狠盯了他一眼,鸿蒙道:“说是像幽灵军队。”
赵鸣盛眼皮狠狠一跳:“难道是她!?”
木墨抬头看着山丘,一挥手道:“给我烧!”看着一片火光,他哈哈大笑,脸上漾起了残忍暴虐的表情。
赵鸣盛的军队不得不从山坡上撤下来,鸿蒙举着砍刀大吼道:“所有人!保护陛下!”木墨的人就在山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鸿蒙挥手将一个敌方骑兵砍落下马,扶着赵鸣盛上了马,赵鸣盛被浓烟呛得嗓子哑了,吸入了太多二氧化碳,他脑袋十分昏沉。
木墨张开了弓,搭上了一只弓箭,对着那个背影,射了过去。木墨冷冷地道:“上好的毒药加上凤翎楼至邪至暗的咒语,非常适合你。”
“嗤”一声,利箭穿透皮肉,赵鸣盛吐出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鸿蒙眼疾手快,一把拽过赵鸣盛背到了背上。鸿蒙用力一刺马屁股,马受了惊,两只前腿往前一蹬,飞快地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