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侃侃而谈,原本绘图十分玄妙,让人看去眼花缭乱的,可是架不住他讲解的绘声绘色,没一会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
等到他这边把一切步骤、关键点讲完了,那些太监们竟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陛下,您讲完了?”刘瑾在旁问道。
“是啊。”瞧了他一眼,刘协没搭碴,反而冲其余的太监们问:“怎么样你们都记住了吗?有啥不懂的现在就问,明天正式开始操练,到时候朕可没有功夫再给你们解释。”
太监们摇摇头,异口同声道:“陛下,奴婢等都清楚了。”
“好。”
他们的反应,让刘协非常满意:“刚刚对于这个工艺的检验标准也说过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按照图纸上描绘的那些甲片形状开始锻造,当然也要拿出一点点钢材来,照着制式武器那么锻打,不过这些家伙千万不能成功。明白吗?”
刘协说着,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太监们连连点头称是,他这才展颜微笑,回手从博古架上捧下一个锦盒来。
当中所有人的面打开以后,里面的东西让人目眩神迷。
刘协指着盒子里面的东西,饶有意味的看着大家:“你们都瞧见了,这里面装着的实打实全是金子,这些钱朕现在就赏给你们,不过这里面只有一半是你们的,余下的,分发给你们各自手下。”
“奴婢谢陛下隆恩!”
太监们谢赏之后,刘协就让他们离开了,等到再没有外人,他便让刘瑾拿一个铜盆过来,只有把图卷放在蜡烛上,用火引成飞灰。
“这个东西别被人瞧见了,等会用水化了,倒进马桶里。”
“唉。”刘瑾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保密着想,等到一切安顿好,他上前来问:“陛下,都这个时辰了,您看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去皇后娘娘那里?”
“今晚就这样吧。在这睡了,不然只怕以后都没啥机会了。”
他这话说的让刘瑾心里发沉,刚想询问,他却已转头看向天边萤月:“小子,这话怎么说呢,从明天开始,咱们这地方就要昼夜不停的开始打铁,那叮叮当当的,你还能睡得着?唉,还是趁着现在这功夫,好好在这里欣赏一下月亮吧……”
刘协说的一点都没错,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果然的长信殿周围就响起了锻铁的声音,叮叮当当此起彼伏。
难受啊!
他能不能办公无所谓,自重要这声音出现以后,可是让进驻宫廷护卫的校事府众人,活活受罪。
“他么的!忍不了了!”
张思城任职殿前,平日中就在这里休息,并且他还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偷偷睡一觉。
今天可好,自己方才得闲躺下,才有点睡意,就被那打铁声吵醒了,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可那边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
叮叮当当,让人烦心的要命!
不仅是他,刚刚回来换班的牛长富也是如此,他一只手捧着头盔,另外一只手就扣在耳朵上。
“么了个么的,大哥他要疯啊!这他么可怎么弄!”
“我他么哪知道!”
科学研究表明,人在噪音之中,会极其易怒,而且冲动行为的发生概率,也比寻常环境下,至少增加七点八倍。
这两位都是急脾气,这下正好,一个个火都窜到了眉毛上。
“大哥,你说这到了晚上能不能停?”牛长富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因为当时刘协芳华时,他就在一旁。
张思城摇摇头,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不知道,但愿吧,我估计差不多,砸铁可是力气活,他手下能用的除了太监就是太监,哪有那么多劲儿?等到累了也就停了,再说他么的他晚上不睡觉啊?”
“对!大哥说的对,现在就他娘忍着吧!”
牛长富一咬牙一跺脚,双手捂着耳朵,躺在了床上,因为孟三被押入校事府,所以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侍卫长倒班。
一点没休息到的张思城红着眼,带人出去了。
入夜时分。
好不容易坚持到天黑,张思城几个都快疯掉了,不过此时他们心里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平日这个时候,就是刘协就寝的时候。
你可以不拿我们当人,总不能也不把自己当人吧?
皇帝要睡觉,谁还敢弄噪音。
然而,赤果果的现实打碎了他的梦想,到了月上中天时分,那打铁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还比白天更清楚了。
无论怎么说,白天还是有些杂音掺和进去,到了晚上,四方寂静,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折磨。
别人不说,光是这两位坐在长信殿广场上,眼睛都他么红了,一直盯着殿内的光影,妈了个巴子小皇帝你是真特么厉害!
这么大响动你也能睡得着?
当然,要刘协在这种声音折磨下睡去,绝不可能,实际上此刻刘协才不会和他们苦逼哥俩一样遭罪,早就偷偷跑到后宫,和伏寿皇后温存去了。
一天、两天,转眼之间五日过去,刘协还是和平常一般无二,该干什么干什么,然而这兄弟两个,可是再也受不住了。
长信殿外,张思城和牛长富并肩而立,眼睛注视着殿门,半晌之后方才有人说话:“大哥,我他么是受不了了,这些日子以来,老子就没休息过,我不行了。”
“我他么早就不行了。”
张思城的情况比他还要严重,牛长富虽然也是侍卫长,可却不是大头目,这几天他为了减少一点折磨在自己耳朵里塞了两个布团,效果虽然不好,可多少能拦阻一点噪音。
可张思城不行,他是最大的侍卫长,身上责任最重,所以他可不敢这么做,只能实打实的强忍。
这一对难兄难弟说着话,不绝对视一眼,到底张思城是当大哥的,深吸一口气,他率先迈步向长信殿们门走去。
反正自己是想好了,今天不管咋的,必须找小皇帝要个说法,他么的要是在这么下去,自己非得被折磨死不可!
当然了,两个家伙这次之所以犹豫了这么久才下决心过来理论,主要是他们两个都知道,没准这就是皇帝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