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曹彰、伏典,名器珍件各十三,赏,金银玉枚各三十,赏,狮骸各一,既为贺二将扬天朝神威事,令赐酒各一樽,钦此!”
“好!”
“好!”
“好!”
虽然已是傍晚,然而金殿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刘协的大宴就设在这里,列席的都是今日参加朝会之人。
方才,正是刘瑾当众宣读对伏典和曹彰的赏赐,二人在百官喝彩声中,谢恩领旨,今天的宴席,注定欢愉非常!
“太好了,太好了!”
一天都没说话的曹植,在此刻突然拍着手站了出来,他端着酒杯先是冲刘协示意,而后径直来到曹彰面前,恭恭敬敬的请酒,“二哥,弟弟贺兄长今日神威大显!”
“哦?”
曹彰抬起眼皮,瞥着他,神色漠然,“多谢了,不过我刚吃了一樽酒,你这杯,先放放。”
混蛋!
被他折了颜面,曹植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有不好发作,他知道老二这么对待自己全是因为白天里,自己一语不发的关系。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
自己不是曹丕,开不得重弓,更不像他一样蛮,非得和狮子玩命,你现在赢了,我来贺喜,你却不给我面子,那别人看来小气的人,怕不是我!
干笑两声,曹植退了回去,而这一幕也被刘协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好啊,你们兄弟就闹吧,越闹,我越高兴!
倒不是刘协腹黑,实在是他现在的处境也只有在这三兄弟反目的时候,才有机会去争一争自己的势力。
所以自己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对!就是这样!
金殿之内,酒兴非常,虽然这宴会是临时起意,但荀彧还特意安排了破阵舞乐,和多人剑舞,为酒宴助兴!
……
与皇宫中的欢愉不同,许昌城外的密林中,刚刚遭到驱逐的纳伦迪一行人,此刻正在密林中休息,讲真纳伦迪是一分钟也不想休息,但是没办法,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伤的太重了。
八十棍子在荀彧的监视下,打的结结实实,甚至连他们离开皇宫时,要不是有禁军在一旁挟护,只怕连爬都爬不动。
回去以后,我要怎么向韦苏提婆大帝交代?
纳伦迪虽然在刘协面前吓破了胆,可这回安静下来,他也开始琢磨起来,自己这一趟很多事情办的草率了。
最要命的就是自己承认了贵霜帝国,弱小于大汉,无论这是不是事实,但只要被韦苏提婆知道,那必定死路一条!
韦苏提婆骄傲又狂放,虽然很英明,神武,但并不阻碍他自大,他认为,贵霜帝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这一点从他要自己来到大汉就看得出来,简直是自取其辱!
“大人,您要喝点水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忽然一个随从,拖着半瘸的腿,递给他一葫芦甜水,“您喝点吧,咱们这一路回去,还要您多照顾。”
“照顾?”
纳伦迪眯着眼睛看他,“我来照顾你们?”
“没错。”
随从他叹了口气,拖着瘸腿坐下了,“大哥,您看我们都这个样子,回去的时候肯定少不得您要先照顾我们一下,就算是雇佣一些人,不还要劳烦您?大皇帝陛下实在是太可怕了,棍子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两个字,纳伦迪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芒!
对啊!
知道自己向大汉臣服的,除了那个大皇帝和他的官员意外,就只有这些随从,只要他们能够保护秘密,那韦苏提婆就不会知道。
如其所言,死人才能真正保密。
对!就这样干!
想到这,纳伦迪恶相胆边生,放在平时,打死他也不敢有这种想法,因为在这一群人中,他的功夫是最不堪的,和他们动手只能自取其辱,但现在不同了,这些人都受了重伤,行动不便,甚至有几个还要半爬着才能行动。
这不正是最好的时机。
看来我不用死了!
纳伦迪深吸口气,冲那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巴,“你说的对,你们的确死了。”
“嗯?”
随从被他说的一愣,不等反应过来,一把明亮的刀,就已穿透其心脏!
“你!”
随从捂着胸口,瞠目结舌,可当他在想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机会,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不而去。
拔出带血的刀,纳伦迪一不做二不休,接连又把自己所有的随从全部干掉,一时之间林子内血腥气十足!
“就是这样。”
看着地上的尸体,纳伦迪不觉狞笑,“你们都死了,都是被大汉皇帝杀死的,只有我一个人,在你们的保护下,拼命逃脱,回到贵霜!你们是英雄,韦苏提婆大帝会给你们最好的抚恤,你们的孩子也会因为你们的死,而得到很好的抚恤和待遇,你们,应该谢谢我。”
纳伦迪说着,咬了咬嘴唇,看着手中滴血的断刀,闭上眼朝自己的外腹很刺过去!这一刀极狠,直接戳透了腹腔,但这个位置很神奇的避开了所有内脏,即便伤的如此严重,也不过就是皮外而已。
瞧一瞧尸体,再看看淌血的肚子,纳伦迪用手抹去头上冷汗,捂着肚子,狞笑而去,他的背影在林中、在那些尸体面前,是那么的令人不寒而栗!
……
皇宫,金殿!
“喝!”
刘协的盛宴还在继续,武将们基本都喝多了,所有人都拉着曹彰和伏典,说个没完,在他们眼中这两位可是给自己这样当兵的人,提足了气!
“来,再来一杯!”
曹彰刚刚喝了一大樽酒,还不等放下,这就转头拉过伏典,继续拼,“兄弟,再来一杯,别让我看不起你!”
“扯淡!”
伏典早就上庭了,那会虚他?推开杯子,一把扯过酒坛来,逞疯似的扬头猛灌,挥洒之间,豪放非常!
丹墀上,刘协已经停杯许久,虽然这个时候没有高纯度的蒸馏白酒,但果酒、米酒同样不容小觑,这东西和西洋红酒一个德行,喝着利口也没什么感觉,可后返劲,第二天早上头像是炸了一样。
虽然停杯,但他没有离席,常言道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
人在酣醉之际,最是不能控制内心,这样一个观摩的机会,他怎么肯错过?再者说这些文武官员们,醉酒之后也有趣得很。
那边吟诗作对,时不时还要舞上几下,这边武将,你来我往,纵是酒宴场,却给人以风沙席卷之感。
这才是真正的古味,奥里给,爽!
“陛下,您吃个梨吧。”
刘瑾在旁伺候着,见他含笑默言,削了枚奶香梨给他。
“好。”
刘协接过,缓缓点头,继续那么笑眯眯的观察着丹墀下方的每一个人,然而,就在此刻,忽然有一道极不和谐的身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