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辉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差一点命丧刀下的小子,竟然会是核武士。
陈希同的手,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无法往前送一寸,更不能收回。
闻所未闻,简直惊世骇俗。
陈南嘴角上扬,下一秒,周身澎拜出无穷的威压。
来自核武士的威压。
“昔日尔等所作所为,当下跪忏悔!”
轰隆一声,天边惊雷滚滚,宛若巨龙咆哮。
那股威压压得陈希同抬不起头来,脊背也一点点弯曲。
嘎吱,嘎吱。
令人牙涩的骨头摩擦声,陈家众人发现陈希同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快撑不住了。
终于,咔嚓,两条小腿齐齐折断,骨茬子刺破皮肤,血液狂喷。
以陈希同为中心,无处宣泄的威压,席卷整个大堂。
陈家上下,如麦子一样,被放倒在地。
最远处,陈光辉手扶楼梯,尚且站稳。
他是陈家的门面,不能倒下。
“呵呵,你这个老鬼,倒有些道行。”
陈南口中,没有半点尊重。
轰,更为庞大的威压,再次冲袭而来。
陈家那些小辈口吐白沫,扼住咽喉,快要无法呼吸。
而陈光辉再也撑不住,硬生生掰碎了木质楼梯,仰面倒下。
“不可能……这一定幻觉。”
陈光辉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陈铁山等人,面露不屑。
战神之威,凡人岂能抵挡。
区区黑铁武士,还不是蝼蚁一样?
别说黑铁之上,还有三级,就算是黄金武士又怎么样?
距离核武,还隔着星辉、耀月、旭日三级。
核武之下,皆蝼蚁。
陈丹丹出言打击,“老匹夫,你倒是有些眼力,可惜,井底之蛙,见识终究有限。”
“核武就是巅峰?愚蠢。”
“我家大人不知道斩杀多少核武士,朝国皇属大军有个战神军团,全是由核武士组成的精锐,扰乱北境十数年,大人一人一刀,七进七出,杀的狗屁战神团再也不敢露面。”
“还有阿尔国上忍军团,屡屡在我华国境内搞暗杀,你问问他们,敢去北境走一遭?现在,巅峰上忍的头,还埋在我霜月城下。”
“要不是这样,哪来北境十年太平,北境之王,岂是徒有虚名?”
“你们这些宵小哪见过真龙!”
激昂的吼声,在空间中震荡,撞击,犹如金铁相交。
陈家上下,仿佛听天书一般,无人敢应。
是真的吗?
倒也不像假的。
若是真的,陈南可了不得。
若没有当年那一晚,陈家恐怕也会一跃成为超过帝都八大柱的第一世家吧。
陈家不少人望向陈光辉,陈光辉却如同魔怔,“我不信,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如何肯信。
难道,要让他自己承认,他亲手毁了陈家的天骄?
毁了陈家登顶的唯一契机?
华国第一世家啊,即便是现在的八大世家,也无人敢称自己是第一世家。
即便他们各个富可敌国,终究还是差了点。
这个荣耀,前无古人,后恐怕也无来者。
就这么擦身而过……
陈光辉颤巍巍站起来,推开扶他的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南,“陈南,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南没有回应。
他没义务解释这些,解释,反倒落了下乘。
苏芩激动万分,“小南,这些都是真的吗?”
“北境苦寒,你能走到这一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妈这心里……”
当妈的,不求子女有多少出席,但求平平安安。
陈九鼎也眼眶发红,“孩子有出息,咱们应该高兴才对,男孩子就应该吃点苦,先苦后甜嘛,小南,爸爸以你为荣。”
陈铁山在一旁说道:“伯父伯母,大人常教育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就是这么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们也会以他为榜样,以敌血做打磨石,将自己打磨锋利,为大人分忧。”
陈九鼎豪气顿生,“说得好,男儿就当如此。”
陈南立于场上,凝视陈光辉,他可以不用出手,就将这里所有人屠戮一空。
杀机微微散发出一点点,陈家众人已然承受不住。
在他们面前,出现滔天血海,无数骷髅头翻滚,咆哮,似乎要将他们撕碎。
这得杀多少人,还能有这般杀意。
“陈光辉,现在后悔,晚了点吧。”
“十五年前,陈家长辈明智,晚辈敢出力,一派上升之势,可你图谋不轨,包藏祸心,让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你手持屠刀,对准自己人,杀的毫不留情。”
“我不过五岁,懵懂无知,你也容不下?”
“爷爷到死,那不信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会这般残忍……”
“我回来了,十五年前的旧账,也该算算,以告慰冤死的亲人。”
每说一句,陈南身上多了一丝悲怒。
直到最后一句说完,他整个人须发皆张,犹如惩恶扬善的神祗。
陈铁山四人,持刀在手。
只待陈南一声令下,保证此间,鸡犬不留。
陈南伸出右手,握住乌金刀。
刀在手,陈南气势再次发生变化。
人如刀,刀如人。
这一刻,陈家无人不信,陈南就是陈丹丹口中那个横刀立马,百万大军莫敢上前的战神。
北境之王,天下至强。
一根黑色气柱,冲天而起,刺破苍穹。
天上,飞鸟掠过,折翼逃窜,雄鹰被缚,悲鸣阵阵。
地上,走兽四散,惶惶不安。
刀刚出鞘,已有这般威势。
若是全力一击,岂不是天崩地裂,开天辟地!
黑色刀身散发着寂灭的恐怖气息,仿佛燃尽了周围的空气,让人无法呼吸。
陈家众人彼此依靠,想得到些许温暖,驱走心头寒意。
即便如此,仍旧发抖不止。
“别奢望我会念及旧情,那些许亲情,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荡然无存。”
“你们,可以交代遗言了……”
横刀立马,战神含怒,便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