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通体乌黑,透着杀气的乌金刀,陈光辉知道,今日说什么也过不了这一关。
天公地道,周而复始,终于,轮到他的头上。
若是当初,他别那么狠,陈南会不会也会手下留情?
陈光辉缓缓举起龙头杖,这龙头杖乃是西域铁木打磨而成,坚硬如铁。
陈浴血冷冷道:“老狗,你敢向大人出手?”
陈光辉强行提起一口气,“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亲手抢回来的一切,断不能拱手相让!”
“杀!”
龙头杖闪电击出,直奔陈南胸口。
乌光闪过,无声无息。
龙头杖却从中断为两节,只有吹毛断发的神兵,才会有如此的锋利。
陈光辉瞳孔一缩,“这刀什么来头……”
“乌金刀,以一百零八位核武士的成名兵刃熔炼而成,千锤百炼,耗时三年,刀长三尺三,重千斤,吹毛断发,无坚不摧,随我征战十数载,未逢敌手。”
陈光辉神色一黯,“好刀。”
陈南轻轻挽了个刀花,举重若轻。
“死在此刀下,无一个无名小卒。”
“老伙计,今日用你屠狗,实在有辱你的威名……”
屠狗……
陈光辉提气怒吼,“陈南,你想辱我,妄想。”
陈九锡意识到什么,赶紧上前,“爸,不要啊。”
可惜,晚了一步。
陈光辉纵身一跃,头重重撞在大理石柱上,脊椎折断,触柱而亡。
可叹,他被虚名妄利所累,戕害亲族,落的这般下场。
活该!
陈九锡抱着陈光辉的尸首,痛哭流涕。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里是我们的陈家,他不过是落荒之犬,我们大不了跟他拼了。”
“你们给我听着,杀陈南者,我分他一半家产。”
好大的胆子!
锃!
齐刷刷的出刀声。
陈家外围,千人迅速围拢而来,他们手中的兵刃,与陈南手中的并无二致,但份量相差极大。
在北境,无人不知这支卫队。
护龙卫!
谁是真龙,不言而喻。
强大的压迫力侠,陈家内外,无人敢动。
陈九锡的心里涌出一丝绝望,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皆是虚妄。
“他们要什么?难道,要覆灭陈家不成?”
“不可能,刘司长还在呢,小纠纷,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发生流血事件,他岂能置之不理,那是严重失职。”
“他要是敢不管,那就是徇私枉法,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陈丹丹听闻,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刘司长,人家说你徇私枉法,你就不解释解释?”
刘穆挺直腰杆,“何来徇私?笑话。”
“按照编制,洛都警备司,归寒铁关所辖制,铁将军在此,那轮到我多嘴。”
寒铁关,铁将军?
陈铁山竟然在这里?
陈家众人抬眼望去,这等大人物,怎么可能莅临陈家。
若在平时,陈家必定倒履相迎。
“别找了,我在这里。”
陈铁山沉声道。
陈南身后站着的沉稳男人,竟然是寒铁关守将城陈铁山?
就是那个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官拜大将军,位列一品侯的猛人?
陈九锡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铁山始终落后陈南半个身位,傻子都看出来,他分明以陈南为尊。
陈南究竟是谁!
陈九锡脸色难看,双手抱拳,“不知道铁大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见谅?那你要见谅很多次。”
“左边,红粉关守将,北境龙军第三军团长陈丹丹,官拜大将军,位列一品侯。”
“右边,浴血关守将,北境龙军第二军团长陈浴血,官拜大将军,位列一品侯。”
“刚才出手教训陈家小辈的女子,兽心关守将,北境龙军第四军团长陈冰心,同样官拜大将军,位列一品侯。”
“北境四大军团长同时出现在陈家,你该怎么迎接!”
扑通,陈九锡瘫倒在地上,像失了魂行尸走肉。
四大军团长,只为陈南私事,便离开驻地。
陈南是谁,不是呼之欲出?
北境之王,最强守御!
陈南倒提乌金刀,“你伤我母亲,辱我父亲,还追杀我三千里,我只还你一刀,公平吧。”
唰。
如热刀划过牛油,好大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血箭激射而出。
无头尸身倒在地上,陈家众人竟毫无反应。
他们只顾着自己的下场,哪还管得了他人。
“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戕害亲族的主谋,已经受诛,我也不想牵连太大,落个嗜杀的恶名。”
“但,你们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
“从今天起,你们搬出陈家,去外面捡垃圾,我要让你们也尝尝我父母这些年的苦楚,也好明白,什么叫天理循环。”
谁敢不尊。
“谢谢陈南,不,陈家主不杀之恩。”
陈家这些公子哥娇小姐,跪倒在地,山呼谢恩。
陈南屹立当场,长长吐出口气,大仇终于得报。
“爸,妈,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用吃苦了。”
“属于你们的一切,重新回来了。”
陈九鼎老泪纵横,曾经,他也幻想有朝一日接手陈家,好好干一番事业。
可现在,他饱经风霜,对那个位置,已无眷恋,更何况,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陈家诸事,现在让他接手,他心里发虚。
反倒是自己的儿子,最为适合。
陈南知道父亲心中犹豫,“爸,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爸,大家都等着你发号施令呢。”
陈家上百仆人,都集中在大院中,眼巴巴看着陈九鼎。
其中不乏老家仆,激动的热泪盈眶。
大少爷终于回来了。
看到这一张张熟悉的脸,陈九鼎心里安定了不少。
“好,我们去陈家陵园。”
不先进门,先去祭扫先祖,足见陈九鼎的为人。
……
这边还未动身,门外来了不速之客。
黑色宾利车中,一位须发皆白,身穿唐装的老者闭目养神。
“老爷子,陈家到了。”
老者并未睁眼,只是低沉道:“合明,前去叫门。”
“我倒想看看,陈二到底还能不能当这个家,哼,一个消失十五年的小子,刚回来,就把陈家闹得翻天覆地,还打了我的孙子。”
“陈二无能啊。”
“是,父亲。”
一位鹰眼高个中年人关上车门,阴着脸,走进陈家。
“谁敢伤我儿,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