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认怂没有人情味,而是那个东西太棘手,我不想躺这浑水。
这地方已经不能呆了,要是继续待下去我估计小命不保。
我背上自己的包袱刚出村子没多久,胸口便渐渐感觉到很闷,越往前走越觉得喘不过来气,当时我就知道,完了,我已经在黄河正中央,要是不迈过这道坎那我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虽然之前我信誓旦旦的跟大队长说我有办法解决,但是看到事情如此棘手,我也真的不想管,不是其他原因,是因为能力不够。
我虽然跟爷爷学过点东西,但也全部都是理论知识,没有实践过,这就相当于在靶场打了几年靶子,但是真要上战场那说不怂不怕是假的。
我不再想着逃之夭夭的事儿,因为压根逃不出去,我已经和村民是“绑在一起”的人了。
只有把井底的那东西给解决,或许我还能继续活命,不然死我一个还不算,整个村子恐怕都在劫难逃。
回到住处以后我将东西藏起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那狰狞的脸孔,要是睡着了估计梦里都是那张脸。
这种古怪叫锁井头,虽然说没亲眼见过,但是听爷爷讲过,碰到锁井头,别想着要怎么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第一时间跑,跑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井底白米不沉,说明有非常重的怨气,不断的死人就是井底的那东西想报仇,加上这几天晴空万里没有一片乌云,每天晚上估计都能被月亮给照到,怨气不是一般的重,等到时机成熟就会从井里爬出来找人索命。
而就在今晚要不是我用石头往井底扔,估计我们几个的下场和李叔和老瘸腿一样没命。
本来想逃之夭夭,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却不料到为时已晚,我已经被“绑定”了。
所谓的绑定就是被脏东西认为和村民一样是一伙的,走在村子各个干道上都能感觉到凉飕飕的冷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决锁井头,我还得了解这事的来龙去脉。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赶去大队长家,他坐在床上抽着廉价的香烟,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他影响有多大。
一个从来不信鬼神的人,突然看到了他这样一辈子都觉得看不见的东西,这种翻转颠覆可想而知。
我叫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他让我坐,问我有什么事儿。
“昨天交代的我一会就去跟几个队长开会,让他们通知到每家每户。”大队长对我态度很好,“死人的事情我在想怎么解释,现在特殊时期,可不能乱讲什么。”
我来不是为问这个,而是直接问他:“知不知道在村民投井之前,还在井里死过什么人?”
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跟我讲:“好像没有吧,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谁投过井我肯定知道,应该没有。”
我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跟他解释最好跟我实话实说,不然到时候死了更多人你这个大队长是有责任的,而且这些可都是人命。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说出这话的,昨晚还想着自己一个人赶紧逃命,现在却又以人命关天的话语来跟大队长说话,真是可笑至极,或许人性的真面目就是这样?我是个风水先生,不管我有多大本事,我始终是个人,不是鬼神。
他犹豫半天,将房门锁上以后,慢慢的点上烟,才跟我说出实情。
“我想起来了,在强哥死之前,的确也有人死在井里。”他说话是颤抖的,“但是并不是自己投井死的。”
我问那是怎么死的?
“被人强行扔下去,淹死的。”
这话一听我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我让他把他知道的都详细的跟我讲出来,有帮助。
“得有几个月了吧,具体时间记得不大清楚,估计一年左右。”大队长跟我讲起了故事,“那时候斗地主,村里也有几个地主,但是大都听到消息,提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带上跑路了,但是有一户姓王的,他就没跑,手里还拿了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这么瓜分算是强盗土匪,散尽家产找了养了一伙人,每人都发了枪。
但是那几百人的阵势来了的时候,王地主家养的那些人直接被吓跑了,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我们跟他谈条件让他束手就擒,可是他说谁抢他的地和房子他就跟谁拼命,随后便开枪打死一个我们的人,这哪还能忍?直接把他扔井里封死了,让他给活活闷死了。”
我问他王地主被扔进的那口井是不是就是村民自杀的那口井。
大队长没说话,只对我点点头,默认了。
那就比较容易解释的通了,很大可能就是这个王地主的阴魂不散,怨气太重,所以才锁井头。
“按你这么说,那怎么一年来都没事儿,就近期开始死人?这是什么道道?”他问我,我说这个不清楚,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人死之后的怨气是可以积累的,时间越长,怨气就越重,或许王地主死后的怨气积累了足足一年时间才有这种害人的能力。
“我是个大队长,竟然带头相信封建迷信,还要靠这些不科学的东西来解决问题,真是可笑。”他自嘲道。
科学并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科学解决不了,那这些解决不了的事情是不是科学?未知的科学?还是封建迷信?
两者只有一条线的距离,但中间的弹性很大,无法准确的去定义。
大队长看了一眼钟表以后,跟我说要去开个集会,让我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情,要什么尽管跟他提,一定竭尽全力的满足我。
我摇摇头,说我并不是贪财之人,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要是这玩意真的邪的要命,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大家一起死。
可是你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家都不想死,那井里的脏东西偏偏要跟我们作对,要么他魂飞魄散,要么全村人包括我都没命,只有这两种下场。
我让大队长先去,回到住处以后,我仔细想了办法,要怎样解决。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脏东西魂飞魄散,封死了井,填死了井,这些都没用,只有他魂飞魄散,村子才会安宁,不然会一直持续死人,直到死完为止。
从王队长那里得知,李强的房屋就是之前王地主之前的祖屋,翻盖都没翻盖直接住进去的,而老瘸腿的地是王地主的祖坟所在的地方,这两人可能在他眼里罪过最重,所以先让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在这人眼里,可能所有人都是他的对头,因为阶级不一样,所以常常会一人对立几百上千个,不然他也不会把整个村子都用怨气围住,换句话说,他要村里所有人的命。
从拿出黄纸,用毛笔沾上红朱砂,画了几套符纸,虽然我没真给人降妖除魔过的经验,但是跟着爷爷符纸还是没少花画,因为爷爷上了岁数,眼睛有点不中用,所以他后半辈子的符纸都是我画的,这东西对我来说还是轻车熟路。
锁井头这事儿,虽然爷爷跟我讲碰到了跑路最好,不过还是跟我讲过要如何解决,如果怨气太重,要先作坛问话,能谈判解决的事情尽量谈判解决,要是实在解决不了就只能来硬的,不然留着只会作威作福,害人害己。
晚上时候,我联系大队长,还带领他的亲信,和我一起到井边去,跟王地主谈话。
怨气重就要起高坛,几人搬来四五张桌子给我叠在一起,下三张上两张,按照我的吩咐找来一块布盖在上面,两支新的蜡烛,我让人用我画好的符纸贴在井边,用一根长长的红绳,缠在桌子腿上,垂吊在井里,这算是我和他的一个引线,就跟电话线差不多,要是他愿意沟通那便会现身。
这些东西大队长忙活一天才给我找齐,不说其他的,单说这条红绳,还是用好几条打死结连起来的。
这次我往井里要扔了几块石头,石头本就属阴,用这井旁的几块石头扔进去,希望能引他出来。
我嘱咐他们,等会如果有人喊你们的名字,不管是谁,千万不要答应,旁边几人早就已经被频频刮来的风给吓个半死,只对我点点头。
得名不得命,一般来说,在晚上或者梦中,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能答应,不然魂魄会别勾走。
而在这口井的旁边,更是要注意这一点。
在将一截柳树枝伸在坛前的蜡烛上点燃以后,我扔到我了井里,柳树枝并没有被水所淹没熄灭,反而下面的好像不是水,柳树枝越烧越旺,火势直接蔓延到井口,将贴好的符纸都烧了个干净,而不久,井口的大火中,慢慢有东西爬了出来。
身旁有的人胆子小,见状直接昏了过去,而我的腿瑟瑟发抖,坚持到他整个身体爬出来以后,我看清楚这貌似不是王地主。
这长发以及一身打扮,好像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