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他爷爷的,到底是该高兴啊,还是该伤心高兴,是城池攻下来了,自己大人那边恐怕会轻松很多,伤心的是自己的功劳,飞了,跑了半天腿儿,没想到就得到了一点儿芝麻小的功劳,那么一个大西瓜竟然让自己给弄丢了,想想就想哭。
现在大明成平日久,可是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想要这么点功劳还是自家大人给自己争取来的,没想到就让自己给浪费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下一次不知道想立功,还有到什么时候呢?
随同白重赞一起攻城的王勇有些幸灾乐祸的安慰道:“,命数使然,人力无法回天,不必叹息。也许是朱宸濠气数未尽,也许是张将军命中不该立此大功,总之,放宽心境再图后事吧。翻翻白眼无言以对。
入夜时分,豪华巍峨的宁王府中灯火通明,这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白重赞指挥所,张彪王勇等人也住进了这里,拿下南昌之后,白重赞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宁王府中召集众将议事了。
“诸位将军,今夜本当设宴庆贺攻下南昌城,但如今的形势尚不明朗,老夫便免了这庆贺之举,只聊备水酒菜肴略尽其意,诸位将军小酌慎饮,不可喝醉了,因为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众将纷纷道:“遵副都督之命。”
白重赞微微点头,举杯示意,抿了一口后道:“综合各方面的消息可知,叛贼朱宸濠所率主力兵马业已顺流而下,显然是要拼死一搏拿下南京了。
王将军说镇国公所率主力一分为二,一朝江西进军,二朝南京增援,可见镇国公对叛军不顾一切攻击南京是又准备的。镇国公的策略确实是很高明的,一方面他派出将军的五千骑兵出现在叛军的耳目之中,便是要向朱宸濠传递大军将至的信号,让朱宸濠不敢死守江西,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趁虚而入攻占南昌。说句真心话,南昌城与其说是我们拿下的,倒不如说是镇国公运筹帷幄算计到手的。”
王猛和王勇对视微笑,心中均想:“这白重赞可不傻,当着自己两名在镇国公身边的人的面,他这话自然是说给自己二人听得,目的自然是通过自己两人之口告知夏春秋,表示并不贪功之意。老小子看似腐儒一个,其实油滑的紧。”
他在朝中也没有太大的靠山,要不然夏春秋也不会提拔他,而且是一个有作为的靠山只要自己的靠山不倒,自己前途无外,只要自己的靠山倒了,自己再强大也不过是被清扫的下场。
“算算天数,三日内叛军必抵达南京城外,而镇国公所率的兵马大致也在那时候抵达,这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了。可惜的是,我等无法参与其会,只能在此遥祝镇国公大败叛军,一举平息逆王之乱,还我大明社稷清明安定。诸位,这一杯咱们喝干了他,预祝镇国公旗开得胜。”
“干,干!”众将一起举杯喝个见底。
“白大人,我等明日便要离去,我等必须要参与这次战役,本来我率五千骑兵赶来此地便是为了协助王大人攻下南昌的,现在南昌既然已经攻破,本官虽没帮上什么忙,但也要赶回大军之中。我扬威营八千官兵可还让别人托管着呢。”江彬放下酒杯道。
白重赞微笑道:“这个老夫明白,将军和王佥事自然是要离去的,但江侯爷过谦了,什么叫没帮上忙?若非江侯爷率五千兄弟快马而来,朱宸濠岂会下定决心放弃南昌?本官又岂能拿下这南昌城?不过两位先莫急着走,明日随本官大军一起行动便是,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就算现在赶路,也未必能赶上南京的大战。”
王勇问道:“怎么?白大人也要带兵去参战么?”
白重赞摇头道:“老夫是去不了了,江西各府尚有叛军盘踞,老夫要荡平他们,将江西叛军彻底肃清,这也是极为重要之事,不能留下丝毫死灰复燃的隐患。但明日,老夫却是要先率一万兵马会同将军的五千兵马进军南康和九江。镇国公在南京即将和叛军主力大战,我们虽无法亲身参与,但拿下九江南康之后,便可将其后路断开,让朱宸濠再无立足之地,这必是镇国公所期望的。”
王猛眼睛发亮,叫道:“对啊,咱们一路拿下九江南康安庆,将朱宸濠的兵马压缩在南京和安庆之间,让他们除了决战再无其他想法,这才是最终的目的呢。”
白重赞点头道:“确实如此,平叛之事最烦恼的莫过于叛军四面开花东逃西窜,每窜逃到一处,便祸害一方州府,引发一场涂炭。咱们收紧包围圈,逼得他们无路可走,这才是一了百了的办法。若老夫没预料错误的话,镇国公分兵西进的兵马怕已经转向长江北岸防止叛军进犯北岸州府了,南岸之地,福建江浙等地的兵马也向长江之南逼近,整个大江南北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等再将他的后路堵塞,那朱宸濠还有腾挪之处么?”
王猛在来时的路上早就得知刘仁所率的佯进大军已经掉头往东南朝安庆府下游的芜湖当涂等地进发,不用说便是贯彻合围防范之策,如果朱宸濠敢于弃船攻击沿岸州府,开辟另外的立身之所,刘仁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他。江浙一带的兵马既然也已经围拢过来,那么这个围堵计划的面目便很清晰了。而后方九江安庆等州府正是要冲之地,从南昌运走的粮饷物资肯定会囤积在这些地方,夺回这些地方意义何其重大。
王猛怦然心动,眼珠子转了转,举杯朝白重赞敬酒,白重赞微笑举杯示意,两人喝干了酒,王猛咳嗽一声笑道:“这个……白大人,本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重赞微笑道:“哦?关于何事?”
王猛道:“你能否先答应我呢?”
白重赞一笑道:“这般神秘么?要不要老夫屏退众将单独私谈呢?”
王猛摆手道:“那倒是不必了。”
白重赞微笑道:“那么老夫来猜一猜将军要说什么话可否?”
王猛道:“你猜得出么?”
白重赞道:“可以一试。唔……我猜王将军是想让我明日不必发兵攻击南康九江是么?”
王猛吓了一跳,愕然道:“你怎知道?”
白重赞微笑道:“看来老夫猜对了,你接下来定要说,反正你的五千兵马也是要赶回去的,莫如将攻击南康九江的战斗交予你顺手解决,是也不是?”
白重赞摸着额头道:“哎呀,本官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您看哈,你手下的兵马刚刚经历大战减员不少,兄弟们连续作战也很疲劳,现在一方面要迅速将江西各地的叛军剿灭,又要去分兵拿下南康和九江,这也太难为您了。本官想着,既然我们明日要走,索性沿途拿下这两座城池,替大人你减轻负担,大人也好迅速平息南边东边西边几处州府的叛军,尽快将江西的形势稳定住,这岂不一举两得么?”
白重赞哈哈大笑道:“将军一番好意,我若是不领情怕是不识抬举了,既然将军提了,便照将军之意安排便是,如此,九江南康便交给将军去收复了。”
王猛大喜道:“一言为定,可不能反悔?”
白重赞笑而不语,心道:你这粗鄙货把我当傻子了,一听说拿下九江南康是大功劳,便要去抢这份功劳,殊不知老夫正是要你去做这件事。老夫的兵马只有两万多,确实需要休整,周边各州府的叛军平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都罢了,若我将功劳占尽,岂不会惹得你们这些见利就抢的武夫们不满?你们是镇国公身边的人,回去怎会不给老夫上杠子?
虽则老夫不在乎这些,但何必去招惹你们这些小人,徒惹无妄之灾?嘿嘿,你打你的如意算盘,老夫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再说你本来是国公爷的人,国公爷派你来就是来领功劳的,结果你自己来完了,虽然是你来晚了没得到功劳,但你一点功劳没有过去之后,国公爷面子上也不好看,我也不好交代啊,正好有一桩功劳,我自己取不到,你正好去取,咱不能便宜了外人。
如果你这都拿不到,那就不能怪我了,将来国公也就算怪罪我,我也有借口。
一个武将要跟文官比心思那拿比得过呀虽然说这个文官也算得上是儒将但不是这个王猛,这个一心只知道打仗的人能理解的。
现在宁王一众人马已经显现出了颓废之势,南昌已被攻下九江已岌岌可危,水军基本被夏春秋所召唤来的,海军打的708落的连主将基本都死光了,再也成不了气候了,他们现在只能拼命一搏攻下南京成功则已不成功,再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夏春秋也知道两人都在拼命的赶往南京。率先占领这个六朝古都金粉之地。
夏春秋先占领了,就代表了朝廷已经平定了这种叛乱,剩下的不足为据,宁王如果率先占领了这代表了,他还有喘息的机会。夏春秋还要去工程,南京城可不是那么好进攻的,要费不少功夫。
夏春秋尚没得到前方传来的消息,他也不知道叛军是否会中计铤而走险攻打南京,但夏春秋有着备用的计划,如果一旦朱宸濠不上当,而是选择龟缩江西境内据守的话,他可以溯流而上,一步步夺回安庆九江等重镇,逼近江西境内,将朱宸濠脖子上的绳索一步步的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