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江南虽然不稳,可是也有勃勃生机,朕一直梦想着亲自去看看,看看万国商船往来的盛况,看看大明的战舰驰骋海上的威风,这样的机会并不好找,朕要出一次京,难呐”。
夏春秋默然,想想正德所言倒是甚有道理,再者大明正在改革,许多积弊旧习、许多改制中发生的问题,都是由地方官员具折上奏,皇上再依折而判,做出决断的,如果由皇帝亲自南巡,沿途观察民情风貌,那对改革的推动力是难以言喻的。
现代社会讯息发达,中央政令、地方民情的传达了解毫无阻碍,做为中央政府的最高领导者在改革的关键时刻还亲自下地方实地考察呢,实地走一走,当场做出一些指示,对于地方官吏的鼓舞和推动,实比一纸文件要有力的多。
可是夏春秋忽然又想起年前自己带领他去往西北那一次惊险的历程,而且正德的死就是在江南争讨宁王德胜的路上虽然是一个小小蝴蝶煽动了翅膀,改变了一些历史,但并不代表他有信心能改变所有的历史,能改变正德的现在的命运,虽然他现在有了皇子,但实在是太小了,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就很难再实现,况且他也把正德当做自己的朋友和学生,自然不会想让他发生危险。
夏现在愈加清真,真的有所不妥,况且离之前那件事还没有一年的时间太短了,现在陛下御驾亲征,臣实实在是没有办法呀,如果陛下实在一意孤行的话,恐怕那些御史言官会把臣喷死陛下不如等待时机。后肯定还有机会陛下与臣不是约定扫平司仪吗?现在西北还有鞑靼瓦刺朵颜三卫三位强敌,无数陛下,何苦现在要亲征呢?
陛下,您别看现在他们三位像绵羊一样,尤其是朵颜三卫归顺了,我们更成为了我们的头号打手,但是一旦大明露出了一点儿疲态,相信他们绝对会化身饿狼来吞噬大明的血肉比下,您坐镇京师也好发号施令。
且经常都有受过宁王谢礼的人,这些,虽然不能说他们心思不正,但是也绝对不会忠心耿耿陈这次带兵评判一定要有一个安定的后方陛下坐镇京城正是臣安心的地方。否则背负受敌呀。
这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下次你一定要帮朕想办法放心,下次臣一定带着皇上外出游玩。
正德终于出现在豹房大门口了,文武百官一阵骚动。
正德笑吟吟地道:“诸位爱卿平身,平身平身。大冷的天儿,都别跪着了”。
白发苍苍的翰林院士曹老夫子高声道:“皇上不肯收回成命,臣等宁死不起”。
新科状元舒芬也道:“皇上,满朝文武都来规劝皇上,臣心赤诚,天地可鉴,请皇上三思”。
正德皇帝笑道:“三思,三思,朕已经三思过了,诸位爱卿请起,不用跪着回话”。
众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纷纷爬起身来。只听“噗噗噗”一阵拍打衣襟的声音,人群中腾起一股尘烟。正德皇帝闭着气儿退了两步,这才又笑吟吟地站住。
杨廷和喜道:“皇上愿意收回成命了?”
正德见众官员全都站起来了,便道:“爱卿所言差矣,朕反复思量,一思再思,再思而三思。还是觉得……朕应该听从诸位的话。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一次你们绝对不能再阻挠朕了。
群臣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这次不同意,下次你休想再出去,不过现在答应了也没什么,自己再反悔不就行了吗?
德认为这次无法御驾亲征,就是这群臣子的阻挠,心里面对他怀恨在心边说道,听说你们不少人受了宁王的谢礼是何居心呢?
听到这话刚站起来的郑晨又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他们是有不少人收到了宁王的礼金,只是没想到宁王竟然这么大胆子。哥哥说不出话来,看着群臣跪在自己面前,不敢张口的样子,整得心里十分舒畅。
杨廷和身为首辅,他也受到宁王的大礼相待,他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可没想到有今日之祸。他也不敢说话,生怕惹怒了皇上再背上个通敌的名字自己可就遗臭万年了。
听到这话刘瑾也吓了一跳,他收的礼可不比众人少,甚至他也多过于众人,他本来就是头儿大带着,又深得正德的信任,女王给他送的金银珠宝,古玩奇珍数不胜数,他也没有瞒着别人。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宁王会做了判贼,那这样他岂不是要惨了,可是让他吐出那些金银珠宝来,他是万万舍不得的,不要命典型就是这样子。
心里还安慰着自己,反正那么多人收了也没事,自己肯定也没事,加上皇上信任自己,自己只要忠心耿耿,应该皇上不会怪罪自己的,纯属自己安慰自己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加上他一言九鼎,连夏春秋都不给他正面相告,皇上又很少处理正事。
所以他基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又搁着他一开始早就吓坏了,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心思越来越活泛,胆子越来越大了。
越来越不把全程放在眼里了,自认为自己的权利已经无以复加,任何人都不会违背自己,就算心不服口上也得服输,不知他忘了他的权利是谁给的,像他们这种比不得臣子皇上一句话就能治他们于死地,只是现在皇上信任他,所以才没有动手,如果皇上不信任他,恐怕就是他的生死之时。
这么一个大坑下阵就不好好利用,利用才怪呢,早就打算好计划了,只是现在还不用实施,等到宁王一旦被抓住就是一网打尽的时候,现在他也搅乱的差不多了,再让他出来胡搅和,恐怕自己也控制不了了,朝廷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该铲除这个毒瘤的时候了。
性格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那种事做一次还好,做多了就有损他身为皇上的威严,但是心情依旧很不好,因为他下江南去海上看一看的想法破灭了。
送行那天皇上也没有来亲自给自己送行实在是皇上他的群臣们气坏顶到墙上下不来,好好的去江南游玩一番,结果被破坏了能不生气吗?自己还是好说歹说说到江南给他带来礼物,带来各种奇怪的玩意儿,然后他才眼巴巴地同意了自己主意。
现在江南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人,有白重赞张彪他们自己团团把江西围住,并不担心宁王被打到京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连南京他都打不下来,这个人历史上知道才说绝对不是,虽然斤斤计较。
小心弥勒教那些乱成贼子,他们之间肯定互相有勾结,这些人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什么能耐还要上蹿下跳,也不看自己的命格就强行去做九五之尊的位置。
九五之尊要有大能力大毅力大气运的人才能做,一个盗贼岂能做天下至尊笑话?
叛乱开始,朱宸濠定下的策略是,先稳固南昌江西牢牢控制住,再举兵东进攻打南京,打下南京之后便作为都城正式登基。手下的两名左右丞相是李士实和刘养正,李士实是致仕的刑部侍郎,在江西本地颇有名望,虽然年老,但朱宸濠要的便是他的声望。而真正成为他的首席谋士便是一位南昌府的举人刘养正,此人常年出入宁王府为幕僚,精通军事,善于谋划,被朱宸濠任命为军师。
在刘养正的谋划下,朱宸濠派人迅速控制南昌府各衙门,同时控制住南昌两万多兵马的指挥权,以渗透其中的依附自己的将领替代指挥之权,同时放出各衙门关押的囚犯编队入军,将江西南昌府内所有衙门的库银尽数搬入王府库房,光是这一项便得军资数十万两金银。
于此同时,在南昌府中拉民夫入军扩充兵马,没收百姓富户田宅私产充为军粮,并下令江西其他各州府拉拢结交的军中将领同时举事,几乎一夜之间,便将江西大部分州府纳入囊中。
举事第三日,朱宸濠在宁王府前亲自下令处决了数十名拒不胁从的军政官员,同时举行誓师大会,许下重诺承诺跟随自己‘讨贼’之人将来会得到高官厚禄的封赏,随后派王府亲信徐钦、万锐、周瑞、陆呈、谢凤、余详、马效良等人各自充当主要主要部门的官长职位。召集从各州府陆续调集而来的近五万兵马号称雄兵十万出南昌府东进,逼近九江、南康等地。
第五日徐钦万锐率三百余兵船顺江而下轻松占领南康,南康知府陈霖不占而逃,占据南康的第二日,大军再行攻击九江府,九江兵备曹雷、知府汪颖也当了逃兵。
至此九江南康两府尽入朱宸濠囊中,南京的门户只剩下安庆一府,但在气势高涨的叛军眼中,这一切已经不是障碍,朱宸濠已经开始憧憬占领留都南京登基为帝的美梦了。
夏春秋知道了叛军的大致行动,心中甚为忧虑,照如此发展下去,安庆恐将不保,南京也难守住,若被朱宸濠攻下南京,后果将难以设想。
南京是留都,是太祖建立大明时的都城,其战略意义极为重大;南京一旦被攻下,不仅从人心上给了朱宸濠称帝的信心,且南方诸省皆成离巢之卵。有了长江天谴为屏障,朱宸濠可以从容占领长江以南沿海西南诸地划江而治。这不是耸人听闻,朱宸濠私下勾结的南方军政官员虽然并未全部投入朱宸濠的怀抱,但一旦南京被拿下,和朝廷远隔一方不通讯息,这些人的行为便不可预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