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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伤情多离别

大明美色 年纪决定梦境 5153 2021-08-05 02:10

  到戴微儿的身影,正犹豫该不该去打搅她,忽然听到一丝呜咽之声传入耳际。

  夏琦身子一抖,辨别出那不是哭泣的呜咽声,而是洞箫之声,必是戴微儿在吹箫,于是停下脚步立在假山之旁侧耳倾听;但闻洞箫悲戚,缠绵悱恻,宛若离人泣血,自叹身世飘零,生死契阔,让夏春秋听着眉头紧锁,心脏紧缩。

  这洞箫之声,自然是戴微儿自悲身世,也在怀念逝去的亲人,但听在夏琦的耳边,却也引起了夏琦的共鸣。平日忙碌喧嚷,勾心斗角,有时候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自己孤身一人莫名来此,也永远回不去了。

  箫声婉转缠绵,荡气回肠,一曲奏罢,夏春秋竟然眼角隐隐有了泪痕,不觉轻叹出声。

  “谁……谁在那里?”戴微儿颤抖的声音从假山的那一侧传了过来。

  夏春秋忙整理一番迈步走出来拱手道:“是我,戴小姐。”

  戴微儿一袭月白大氅头罩绒毛风帽正站在假山那一边的空地上,身边一树腊梅正星星点点开的灿烂,红梅映衬之下,越发显得身段姣美端丽妩媚,只白皙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漠。

  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吗?鬼鬼祟祟的,言语中颇为不善,也是对于他心中认为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沦为奴仆的人能有什么好感,不动手打他就算好的了。

  是这样中秋团圆之日,我看戴小姐没去前院用餐,便不放心前来看看。一定每逢佳节倍思亲,对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也能接受,虽然自己并没有插手,但是自己也没有帮忙,看着正直的臣子一个个被迫害,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他不是圣人,要为自己着想那种专门利己从不理人的是他不想做也不愿意去做因为那会害了自己我自己的家人。他没有那么伟大。

  合家团圆说得好可是我的家人又生在何方呢,是你们的团园,而不是我的团圆,我的仇人还活着我有什么面目来享受这合家团圆带来的欢乐?

  倒也是,但人不能总是沉溺于痛苦之中,生活总是要继续,总是沉静于此,又有什么好处?”

  戴微儿转头来冷声道:“你说的倒是轻松,我父惨死,薄棺下葬,我母月前病死,我本来有个疼爱我的父母,一个温暖的家,忽然间土崩瓦解,你还要我去陪你你家上下去欢度新年么?这一切你也有份,莫以为你救了我,便以主人自居,善恶到头终有报,总有一日你会有报应。”

  夏琦吁了口气道:“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在解释,有些事并未以对错来衡量,你父之死是权利倾轧的牺牲品,令尊是直臣,性格刚烈,受刘瑾所辱,选择了那一条路也是铁骨铮铮,虽身死,却为人敬仰;我官职低微,想救也救不了,当日情形日后你可去问李东阳大学士;我救你也是应他所托,不欲让你戴家满门遭罪,可非是有什么企图。”

  戴微儿淡淡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父亲去世了,我竟不知他尸骨在何处,今日元日,竟拜祭无门;苍天无眼,为何教我生家遭如此大难。

  小姐回去吧咱们?虽然她不在乎,但是她的丫鬟在乎,毕竟这是寄人篱下。生怕面前的这人一不高兴就把他们赶出去,那可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怕什么,他要敢就把我们赶出去好了,我不会向他低头的。

  戴小姐,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谁也赶不走,你放心吧,有我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至于你父亲下葬之处你知道吗?用不用前去祭拜一下?

  戴微儿银牙紧咬,眼中怔怔流下泪来,悲愤的道:“父亲去世之后,家宅便被人封锁,他们说父亲的罪责祸及家人,不许我们外出,让我们在府中等待责罚,还派了兵士入内宅监视;母亲……母亲惊惶失措,本已有顽疾在身,这一回更是打熬不过,不久便撒手人寰,

  我本也想一死了之,但我不信父亲会有冲击皇上寝宫的大罪,也相信天理昭昭,终有一天会沉冤得雪,告慰父母之灵;可这一天会到来么?便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可惜我便是愿意粉身碎骨,却又有什么意义?”

  夏春秋看着黛薇儿痛苦的样子,心中也自悱恻,想了想道:“戴小姐,我不知怎么安慰你,我也不善于安慰人,但请戴小姐保重身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想报仇可不能熬坏了身子,留得性命在,便会有希望;夏春秋也许帮不了什么,但我会相机为你除却奴籍,到时候你爱去哪儿便去哪儿,某绝不强留;我夏春秋为人如何,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戴微儿见夏春秋说的诚恳,心中一时倒有些疑惑,弄不清这夏春秋到底是好还是坏;但除却夏春秋不谈,这夏家上下却也不像是奸邪之家,夏春秋身边的两位女子也都是人品端正之人,也不像是被逼迫霸占这夏春秋将自己带回府中以礼相待,安排了宅院和让自己独居,也压根不来骚扰自己,这倒是有些意外;自己已是奴籍,被赐予夏春秋之后便是夏春秋的奴婢,从宫中出来戴微儿便做好了受辱的准备。她也想过就算是用牙咬,用指甲掐,也绝不教夏春秋如意,可戴微儿也知道,若夏春秋用强,那些办法又有何用?

  十几天来,戴微儿虽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但是夏春秋却什么也没干,甚至连后园都不踏足,夏家上下对自己也客客气气的,也并不将自己当做奴婢使唤,反而安排了两名婢女伺候自己。

  戴微儿逐渐恢复过来,暗忖要是在豹房之中,恐怕早已无幸,能在这里安静的过上十几天时间,庆幸之余心中也微有感激之意。但戴微儿便提醒自己:父亲受廷杖之辱自尽,罪魁祸首是奸贼刘瑾,而此人和刘瑾为同流合污之人,自己岂能为了些小恩惠便受他蛊惑。

  今日元日,万家团圆之日,戴微儿心中更是难过,本在园中吹箫排遣郁闷,这宋楠的突然闯入,让戴素儿放缓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戴素儿告诫自己不要上了奸人的当,但凡奸邪之徒谁不是标榜自己公正清明?夏春秋也许只是另有目的罢了,身在虎狼之窝,绝不可掉以轻心。

  “夏公子自便吧,奴家只想一人独处,也请夏公子今后莫要来后院寻我,奴家不惯与外人独处。”戴微儿淡淡道。

  夏春秋笑道:“好,你只答应我不要作践自己便成。”

  戴微儿道:“奴家的事与你何干?”话一出口便觉自己说的不对,如今自己可不是官家小姐,而只是夏春秋的一名奴婢罢了,不由得神色黯然。

  夏春秋笑道:“既入我府中,我有责任让府中的所有人活得好好的,这不仅是对你,也是我对夏家上下所有人的责任;你若能放宽心怀,我今后便不来叨扰。”

  “奴家如今只是一名奴婢罢了,命贱如纸,可当不起夏公子的责任二字。”

  “奴婢么?你觉得我把你看成奴婢了么?哈哈哈。”夏春秋大笑道:“你还是你,你依旧是自由之身,若不是怕皇上问及你,怕刘瑾借此事抓我的小辫子,我早已任你自便。我对小姐甚为尊敬,也请小姐对我尊重一些,莫将世间一切都看的不堪,也莫以为我夏琦对你有什么企图。我身边的女子你也看到了,姿色并不比你差,依靠我当今的权力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并非贪图你的美色。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今后我不会再为此事解释半个字。”

  戴微儿倒是脸红了,夏春秋爽快的点破此事,倒也干脆利落,戴微儿怔怔无言,夏春秋笑了笑拱手一礼转身便走。

  戴素儿忽道:“公子留步。”

  夏春秋转头道:“怎么?”

  戴微儿想了想道:“可否求公子一事?”

  夏春秋道:“请讲。”

  戴微儿道:“可否请公子帮我将父亲葬于何处告知,也好让奴家前去拜祭。”

  夏春秋点头道:“原该如此,我刚才也在想着此事,令尊尚不知葬在何处,对你来说,肯定不能释怀;敢问令堂葬于何处?”

  戴素儿低声道:“城西莲花庵。”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一旦有了结果我会请人来接你,至于以后,如果没有事情,放心,我绝对不会来打扰你们主仆人的生活,告辞了。

  他走后这个小院儿也陷入了安静之中,注入他们主仆人相依为命,小姐我看夏公子不像坏人啊,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吗?越是坏人他装的越好,不被搭理他们我们走,可是咱们现在还是人家的奴婢呀。他想要如何一切随他便是了,想要我屈服是不可能的。

  噢小姐回屋吧现在天气冷了小心生病了二人会晤之后。她也搞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愉悦,还给自己安排了奴仆,给自己找来了当时相依为命的小丫鬟。

  反正他跟刘瑾同流合污绝对不是好的,自己不能被他外表所迷惑。

  即使她心里也不想这么对她那么冷淡,毕竟是靠人家生活的,现在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了,她也并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个人想死之前的决心是很难下的,想死容易,但真正下手的那一刻是很难很难的,现在自己过的生活也算不错,比甚至比自己以前过得还要好,自己还想着报仇呢,哪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可是仅靠自己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报仇呢?现在太困扰不已,所以有一点火都发在了夏春秋的身上,发过之后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他也拉不下脸来跟一个仇人去道歉,虽然他没有真正的去伤害自己的家人,但他毕竟跟刘景同流合污了。

  至于他是个神秘么样的人,自己反正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唉,现在自己是寄人篱下,还能要求什么呢?说着她心里不由得悲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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