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上马上就要大婚了,没想到自己也这么忙,简直比皇上还要忙,每天的礼仪就是往脑子里记,枯燥无味,感觉头都要炸了,唉,不记又不行,万一真出了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皇帝再信任自己,恐怕那些文臣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尤其是现在自己和他们关系不好简直成为他们口中的奸臣贼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自己现在形势是小心小心在小心,生怕被他们抓到。
皇帝大婚转瞬即到?这是天底下,第二隆重的事情,第一隆重的事情便是皇上登基。
整个京城人山人海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街道打扫的一尘不染,看来五城兵马司是用心了。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爱面子的主,谁打了他的面子他就让谁不好过。
他一大早就赶往皇宫,毕竟皇上结婚事宜可是很多的,万一到时候忙的手忙脚乱,岂不是糟糕了。
纳采、问名之期,夏琦来到乾清宫正殿,只见乾清宫丹陛上教坊司的人正在演奏礼乐,正殿内,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地布置着,殿中临时设了两张桌子,铺上杏黄色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着“问名”诏书,旁边尽是准备送往五军都督府都督都知夏儒夏大人府上的礼物。
今曰皇帝大婚,刘瑾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自然没有露面的机会,夏琦找不到几个熟识的大人,自在殿下站定,待钦天监监正莫道维神气活现地宣布吉时已到,夏琦才瞧见正德皇帝打扮得齐齐整整在内官、侍卫、太监簇拥下隆重登场,在乐曲声中步入乾清宫正殿升座。
有资格前来恭贺道喜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宣制官奉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去夏大人府上纳采,问名。
这些程序夏琦已背得滚瓜烂熟,旁边又有礼部鸿胪官可以有样学样,趋进趋退的倒也似模似样,奉了圣旨,礼部鸿胪官任正使持节、夏琦任副使捧着问名诏书,仪仗、鼓乐头前开路,自乾清宫出发,打开午门浩浩荡荡直奔夏府。
来按照皇帝皇子的想法,这个证实必须由夏春秋来担当,一他是自己师傅,而他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但是大臣们不同意,皇帝也纳闷儿啊,自己结婚又不是他们结婚,一个个的激动什么劲,但是众人以这是天下大事当为国母必须以年老德招的人做正事才合适,所以二人僵持半天,最后总算把他作为了副使按照众人的想法,他连副使都不够格,不知道多少人打破头想要挤进迎亲使没想到被一个他们的小辈给拦路抢劫了,这真是让他们想不到啊。
负责护卫仪仗的内官侍卫统领是赵宏,一路上正副二使并辔而行,赵宏自在侧后率领御马监和大汉将军仪仗,待到了夏都督府上,夏大人跪接天使了,把写着女儿姓名、简历、生辰八字儿等内容的“表”呈交正天使,设盛宴招待天子使臣时,赵宏才得以与夏琦同桌而坐,至于仪仗、鼓乐和侍卫,只能蹲在院中捧着大海碗带菜带饭的勉强吃上一口了。
夏琦与不熟悉的官员不善言谈,但他虽是副使,却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外臣,而皇帝的内官近侍,皆与他交好,夏儒虽然马上就要贵为国丈,也深知女儿要受皇上爱宠,少不得皇帝最宠信的内外臣子配合,因此对夏琦极是热情。
夏琦等人纳采、问名完毕,还要回宫覆旨的,所以夏家准备的酒水都是度数较低的江南米酒,清香中带着股糯甜,天气炎热,这酒极解渴的,夏琦不免多喝了几杯。
皇宫西北部的雨花阁前,两名小太监打开殿门。夏琦和身着一身便服的正德皇帝一左一右站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迟疑半晌才神色怪异地踏进大殿。
殿中供奉着五具佛像,每具佛像都有一人来高,勉强看出那佛像都是一男一女互相搂抱,只是长相体态都怪异了点儿。
后边随进四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托盘,夏琦从盘中取出三枝香来,小太监赶过去,在主佛像前的香案上点起香烛,夏琦就着烛火将香点燃,挥手扑熄了火,递给正德。
正德走上前去看看那五具奇形怪状的佛像,然后举手供了三供,将香插入香炉,四名小太监见状悄悄退出了宫门,将宫门掩上。
夏琦这才干咳一声,说道:“皇上,人伦大事,上祭宗庙,下续香火,皇上大婚在即,应该对此有所了解才是,咳咳,请看这里”。
他走到第一尊佛像前,蹲下身去寻到礼册上说明的机关,使劲儿摇了几圈儿,然后轰隆一声响,那男女jiaohe的佛像便机械而生硬地做起了jiaohe动作,夏琦尴尬地指着jiaohe部位道:“皇上,您看这里,圣人也说,男女饮食,人之大欲存蔫,人成年之后,就会娶妻成亲,这夫妻嘛,就会做这jiaohe之事,就象这这样”。
那佛像内部机不知是年老失修,还是忘了上油,jiaohe的同时发出怪异刺耳的吱咯吱咯之声,听着牙都酸了,再配着两个面目怪异,似人非人的佛像,实在有点儿恐怖。
正德皇帝看得小脸一白,吃惊地道:“师傅,你说就就就这样?朕和皇后也要这样吗?”
夏春秋瞧他胆战心惊的模样,不禁苦笑:似乎自已事先想的太简单了,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感兴趣呀?难不成给他来段儿荤段子?就算是讲荤段子,就这配音配图也影响情绪呀”。
夏老师硬着头皮想道:“只要不让他产生畏怯心理就好,我实在教不明白不是上过这理论课之后,皇上还要和八位选出来的“司门”、“司帐”、“司寝”宫女行房事么,有那些年长些的宫女陪他zuoai,他还能不懂么?我这个老师还是混混算了”
八名姿容俏丽、体态婀娜多姿的少女玉面绯红地站在夏琦对面,大婚副使只是负责指点服侍皇帝时的礼节,至于男女之事自有内宫女官传授,夏琦大大地松了口气,不然恐怕比面对正德时还要尴尬。
雨花阁内五尊铁菩萨此起彼伏的吱咯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牙根儿还是酸酸的,夏琦磨了磨牙,目不斜视地盯着殿中一根盘龙柱子说道:“每曰进御四人,连续两曰,进了皇上寝宫,要严守规矩“。
夏琦越说越觉得别扭,早知道天子副使除了当司仪还要干这些勾当,他早找借口向正德请辞了,弄到现在怎么说怎么觉得自已象个敬事房大总管。或者像后世那种拉pitiao的。
那八名眉目清秀动人的美女虽然听及这些男女之事眉目间禁不住有羞涩之意,但是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欣喜和兴奋,甚至yuyan!
明明是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可那眼睛里,个个燃烧着一团足以将男人焚成灰烬的火yuhuo,夏琦只瞧了一眼就不由打了个寒噤。
这些宫女一入宫门,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直到耗尽青春,被人投进火化井中成为一团飞灰。既便赶上皇帝好心,将年纪大的宫女遣回乡时,也已年过三旬,能嫁个甚么人都不晓得。
如今有幸供皇帝临御,从此便是有身分的女官,虽然不得晋妃,但是每月有俸禄可拿,不用再从事劳役,能有这机会,实在是脱离苦海,一步登天了,而且恐怕这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机会接触男人,她们虽碍于女姓的羞涩不敢表示出来,心中如何不欣喜若狂
夏琦干巴巴地朗诵道:“沐浴之后,要不着寸缕,由公公检查之后裹以羽绒锦被,送入皇上寝宫。尔等切记,皇上躺在床上,是只有双脚露在外面的,公公退出房去后,你们要从露在外面的‘龙爪’这头钻进被去,然后与帝交焉,不可错了方位。”
夏琦抽了抽鼻子又道:“公公会在外边候着时间,时辰一动唤你们时,尔等须马上退出来,如果皇上挽留,也不得超过公公两次高呼,切记,对皇上不可背身而行,要倒着爬下床来”。
夏琦说到这儿,瞧瞧这几个体态婉约、各具特色的美女,不禁暗暗摇头:“做皇帝到底有什么好?连这种事儿都有人管着,有这么多臭规矩,这样的帝王躺在床上哪有自由可以温存谈情?可怜的小正德,但愿你能适应得了这种生活”
正德此时正兴高彩烈地指挥小太监们在坤宁宫、乾清宫、御花园里悬挂宁王进供的彩灯,离大婚还有三天,现在虽不可以燃放焰火,他已迫不及待地悬起灯来,一到夜间,正德就流连徘徊在星河般璀璨的灯海中,高兴的睡不着觉。
礼部鸿胪官亦步亦趋地随在一刻也不消停的正德皇帝身边,呼哧带喘地向正德报告着各项安排的进度,正德不耐烦地摆手道:“这些事不要跟朕来说,太皇太后、太后和三位大学士首肯便可”。
“是是是,臣遵旨”,白发苍苍的鸿胪官忙不迭地应声,却仍追在他屁股后面说道:“大婚之曰,皇后娘娘与皇上交拜天地,告礼成亲时,须由四名诰命夫人相伴,臣奉太皇太后、太后懿旨,鳞选出成国公、阜国公、寿宁侯、临淮侯四位一、二品诰命夫人,皇上可满意么?”
正德正把玩着一只满是金纸鳞片的鱼形彩灯,闻言想了一想道:“把寿宁侯夫人去掉,换上嗯,换上忠义伯夫人,呵呵,那是朕登基以来封的第一位诰命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