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有查看了这万里河山,才有信心做这个好皇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自己连敌人都没有见过,怎么守好自己的国门?
想当年,太祖成祖,威名赫赫。草原之上闻风丧胆哪敢,对我大名有半分愧疚,而如今竟然把我大名当做一条肥羊,想咬一口就咬一口,我要告诉他们现在的大名不是羊而是老虎。
所以我拜托夏师傅,让他把我带到边关,我倒要看看边关的老虎到底有没有虎姓,还是被磨平了性子变成了绵羊。
唉,陛下既然来了就尽量,外出的话多带一点人不要太远。学三大学士,那臣会写一封信给他们的,我会向陛下证明,大明的官兵永远不是绵羊。
好,我早就听说杨爱卿兵法无双计谋百出打得,敌人是闻风丧胆,有时间我就看看爱听的手段。
后来二人又商议了合约一件事,杨一清倒是很赞同件事,如果两方鉴定合约共同对付敌人,那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毕竟大明的官兵只是步兵多骑兵并没有多少,远远不是草原上这群,长在马背上的对手。有了朵颜三卫也好分担一点压力。
如果真的能改变以往小打小闹,和朵颜三卫大做茶马交易,将河套地区变成大明的良马供应之地,才能彻底改变大明军善守不善攻的战略局面。
不过一想到皇帝亲临险地,杨一清就心惊肉跳,他迟疑道:“大同城高墙厚,城外有杨总制的数万大军,以本官想来,倒不虞会被鞑靼侵入,但近来鞑子粮草短缺,常常派出小股人马从我大军空隙间迂回穿插至后方劫掠粮草,而且一沾即走,甚是叫人头疼,平素无事,万万不可让皇上离开驿馆”。
陛下好休息休息然后咱们就看一看为咱们大明驻守边疆的最具有战斗力的士兵。
虽然京营的装备好,但是普遍认为,经营的战斗力是不如边疆的士兵,毕竟边疆的士兵每天都在浴血奋战,每次都会想着怎么从敌人手里活命,变强才是活命的,一直不敢懈怠,一直鞭策着自己。这才是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
就像草原上一只羚羊,被一只狮子追捉着。后来羚羊逃脱了,众人就问为什么羚羊说只有我跑得够快才能够活命,狮子说我只有更快我才能吃饱肚子,一个为了吃饱肚子,而一个为了活命,所以目的不同,自然努力的结果也就不同。
身上的一股气势,远不是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士兵们所拥有的虽然他现在手底下的神机营也很英勇,但两军交手谁胜谁负未尝可知,只是他们站着兵甲的犀利,拥有火枪,所以才比他们更胜一筹,如果换上同样的武器,绝对不是敌人的对手。
光那股常年杀人的煞气。就足以把胆小的人吓坏。
少主咱们经常得到消息,狗皇帝终于外出了,还带着他的宠臣,带的人马倒是不少,看来还挺是惜命的,至于到什么地方,咱们的线人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那狗皇帝保密的很。
我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边关大同一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京城严密不是我们能够下手的,没想到你竟然找死来到这个地方,派咱们的人前去慢慢的仔细的查看,不要急,但是不要露出马脚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还有不允许擅自行动。一切行动必须向我报告之后才行,谁敢坏了我的大事,少主听说这次圣圣女也来了,不要提那个贱人和他师傅一样老顽固圣女,哼,等抓到他就让他明白背叛我的下场。
她是怎么来的,她不会自己来这的,绝对会有人带着他前来的,大人据咱们得到的报告,他是跟着一个大明的官员来的,就是那个夏春秋,听到这个他更加火冒三丈,本来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自己,没想到他外面竟然有了人。贱人原来傍上了大明的狗官,怪不得咱们得不到咱们的人没有抓到她。
你样子以为你多么高尚啊,原来也不过如此。想起来就心疼啊,那么美的一个美人竟然在别人的床上,他想起那个场景来就双目喷火,恨不得杀了那对狗男女。
唉,查到她的消息也告诉我,但是不允许擅自动手,还是以大局为重,是少主。那去吧。
那人还没走到大门外边,听到一顿稀里哗啦的声音,混蛋贱人,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人的权威还是相貌还是能力还是项目还是武功,她也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狗官。
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以给你当我的正妻,跟在别人身边也不过是个小妾,因为你宁愿当小妾也不愿当我的妻子,哼,抓住你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我得不到的,毁了我也不要让别人得到。从小到大他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没想到对他弃之如彼,而对别人宁愿当小妾,也不愿当他的正妻,还跟着对方出生入死来到这荒无人烟的边疆,这让他心里难以平衡,嫉妒已经充满了他的内心,已经烧毁了他的理智。
一开始倒有办法让正德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里面,因为他一生只在北京城生活过,哪见过这种边疆生活这种小曲儿这种曲子慷慨激昂的曲调都是他没见过的,像个下乡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左瞧瞧右看看,每天都是逛来逛去的。
钦差仪仗缓缓走向驿馆,城里百姓见惯了大队官兵,没人在乎这支二百多人的队伍,仍然为着自已的生活忙碌着、享受着。
这些生存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所求并不高,今天鞑子离得远一些,风小一些,阳光暖一些,都是一件值得他们庆幸和开心的事。
大同有寺院、尼庵、道观上百座。城中处处可见,真可谓是寺庙林立,殿堂壁连,香烟缭绕,经诵不绝,这常年杀伐之地,俨然是佛国胜地。
寺庙道观前边的空地,照例都是摊贩们集中的地方,由于大同是蒙古通往晋冀鲁豫的咽喉要道,因而尽管双方战事不断,集市上出售的许多货物仍是蒙古人的皮草、药材、马具等货物。
集市上也有很多蒙古人,并没有汉人对他们存有敌意,彼此离的这么近,许多活不下去的蒙古人偷偷跑到汉人的地方做苦工、卖货物,大户人家大多还养了些忠心耿耿、身强力壮的蒙古武士,这些人常年生活在此,对于汉人的感情比自已的部族更深。
再加上那时没有快捷的通讯方式,所谓歼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真打听到点情报等他们送回去也早已失去时效,远不如战场上的斥候管用,所以巡抚衙门对他们看管也不甚严,只要有人作保、随身不携带武器,他们的人身自由同汉人无异。
一座寺庙前草头班子正在演戏,前方路口有车马辎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正运进粮草,正德皇帝在军中,杨凌不敢直接过去,恐混乱中为人所乘,便命全军原地静候。
那时戏曲已经渐渐形成各地不同的风格,但是这种草头班子唱的自然不外乎是乡音俚曲,而且大多带些荤腔。
洪武二十二年,朱元璋曾亲自下令,凡军中将士学唱银词俚曲的割了舌头,可惜有些事情就算是皇帝下的令也没用,这么些年来,民间风气反而更形开放银靡,正德坐在马上,和一众侍卫扭着头,听的津津有味。
因为这里风沙很大,公主倒是不经常出来,一般只是待在驿馆里,偶尔才会出来逛一逛,但也绝不多留他可不像他的哥哥,身为皇帝一点皇帝的身份都不注重。
她感觉自己能出来能走出北京城,已经很好很好了,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了。加上她是个安静的性子,也不怎么聊天。身边有那个弱姑娘陪着,他说一说江湖上的议事,还有他不了解的那些事情已经很好了,所以他也就不想再出来了,万一碰到了什么人受伤了可就不好了。这边还是比较乱的,比京城又更加杂乱不堪,而且景色也不好,漫天黄沙对皮肤还不好,他可舍不得让自己变成一个黄脸婆这样对自己的心上人更加没有吸引力了。
他能作为他的侍女跟在他的身边,想对他很了解吧,自己正好可以套一套,他的话,看来这个公主虽然长在皇宫,但是纪某也不是这个常年在江湖上的呆萌侍女能够比的。
正德提提马缰,驱马赶到夏琦身旁,脸上犹自带着笑意,兴奋地道:“夏师傅,寻常巷陌间的百姓们好有意思。曰子过的这么苦,他们还能寻出这许多乐子”。
夏琦点头道:“嗯,所以说,百姓是最好对待的人,如果没有天灾让他们饥寒交迫,难以生存,如果没有贪官污吏的压榨,让他们家破人亡,只要有口吃的,有片住的地方,些许的善待,百姓便是恭顺的良民”。
正德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一路沉思着走了良久,才踢马追上夏琦,向他展颜一笑,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路边一幢酒楼,二楼一间房中,一个身材彪悍、身穿皮裤皮袄的大汉从窗隙前窥探着夏春秋的马队驰过,回到桌边坐下,将酒一口抿进嘴里,蹙眉说道:“夏琦奉旨巡边,虽说这次阵仗搞的大些,毕竟他刚刚在京师被人劫掠,护卫森严也不稀奇,可看不出皇帝在此的模样”
他不屑地一笑,锐利的目光瞪向对面道:“你们汉人的皇帝,就象一朵娇嫩的花儿、一只笼中桊养的金丝雀,只能躲在紫禁城中发号施令,哪象我们的可汗,那是大漠的雄鹰、草原上的英雄,你们教主说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
对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商贾,穿着庸俗的锦缎棉袍,满脸堆着和气的笑容,就象一尊佛,弥勒佛。
他听了呵呵笑道:“乞克农将军,白莲教神通广大,我们的弟子遍布三教九流,就算是皇帝的消息,也一样探听的到,正德一定就在夏琦军中,绝不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