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请君入瓮
齐思程对上潘月卿的眼神,原本那让他不安的眼神居然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双长得很美的眼里,一瞬间被冷淡的情绪填满。
“姑娘,我们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齐思程端详起潘月卿的脸庞,却觉得有些眼熟。
“不曾,公子你挡住我的路了。”潘月卿淡然道。
说罢也不管齐思程的反应,径直绕过齐思程,朝着杨霖的住所而去。
杨霖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罗盘上星珠一圈一圈转的潘月卿,冲泡一壶玫瑰干花,她的两个丫头也还没有清醒过来,杨霖递上一酒杯花茶,挠了挠头:“我向来随意惯了,你……”
未等杨霖把话说完,潘月卿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急急开口:“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解毒的宝贝?无色无味最好。”
杨霖微微一愣,潘月卿眉头紧皱,自从看见齐思程之后,情绪就很难完全平复下来。今日来杨霖这里便有人对她下迷药,若不是齐司安的及时到来,她如今会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清热解毒丹,含在舌苔之下,保你寻常毒物百毒不侵不侵!”杨霖掏出一个小小的罐子,笑得跟一个奸商一样:“十五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潘月卿托着下巴盯着杨霖:“寻常毒物?要是不寻常,我就尸骨无存了。”
“那还有加强版的,你等等。”杨霖起身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蜈蚣里翻出一罐绿油油的东西:“乙版清热解毒丸!”
“怎么还是清热解毒丸?”潘月卿怀疑的眼神盯着杨霖。
“方才那个是甲版!”杨霖瞥了潘月卿一眼,心道还是不要跟外行人生气,耐着性子解释道:“除了短时间之内致死的毒物,基本上能撑到来这找我,若是迷药什么的,一下子就解开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除了蜀山唐门内门的人,基本上你用不上这加强版。”
“好。”潘月卿留下十五两银子,收好瓶子抬手点了点还在昏睡的洛水和夏秧:“可以让她们醒来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她俩啊?”杨霖不急不忙拿出那瓶味道很大的药瓶,还未放在洛水的鼻子下,便只听潘月卿悠悠道:“信任是自己挣出来的。”
不一会先是夏秧幽幽醒来,她在看见潘月卿的第一眼便一把抱住潘月卿的腿,眉毛蹙成川:“姑娘救命,方才有人……”她话未说完,潘月卿抬起手轻轻抚在她头顶上,轻轻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不要害怕。”
洛水醒来时却一个翻身站起来,目光警惕看着杨霖。潘月卿看着她下一秒便要朝着杨霖重拳出击,当下无可奈何喊住了洛水:“是杨先生救了我们。”
洛水虽然罢了手,但眼中的警惕却没有随着潘月卿的话而消失。
潘月卿抬眼:“杨先生,上次说的那个婆罗香,还有么?”
杨霖脸色如常,从一边柜子上拿下一包拿着药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潘月卿,出口吩咐道:“杨某还是劝姑娘少用些,这东西,对自己也是有点副作用的。”
潘月卿笑吟吟接过这婆罗香:“无妨。”而后朝着杨霖客客气气告辞。
马车上,夏秧守在潘月卿身边,她年纪原本就比潘月卿小一些,又对潘月卿无比听从。潘月卿看她这般也有了兴致,便随口也问了一些关于夏秧的身世的问题,马车内的氛围变得热闹。
“姑娘,那婆罗香是什么?”夏秧端起一盒子果脯,侍奉在潘月卿跟前,天真开口道。
潘月卿微抬眼瞥一眼夏秧,嘴边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别开目光缓缓开口:“婆罗香原产于天竺,原本是是佛前的供香,传来北齐之后被取名为婆罗香。”
之后……这个香被有心人改造成一种很强烈的致幻香,若是用了之后,很容易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
夏秧见潘月卿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扬起一个憨憨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姑娘,这梅子是绿茶酱醅出来的,最是酸甜清心,快尝尝!”
潘月卿笑容噙在嘴边,伸手捻起一颗梅子含在嘴里,闭上眼睛假寐。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驾车的洛水掀开帘子伸手要搀扶潘月卿下马车:“姑娘,到了。”
潘月卿装作不曾看见模样,将手握在夏秧手上,面容平淡:“嗯,回去吧。”
夏秧喜出望外扶住潘月卿手,下马车前得意看了洛水一眼,虽说如今洛水是一等女使,但姑娘却是喜欢自己,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很快也会成为一等女使了。
洛水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默默收回了手,规规矩矩跟着潘月卿回到了东风阁。
潘月卿的寝室内依旧是闲不住的顾盼在照料,潘月卿看着顾盼正笔直坐在椅子上,一点点对着一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账目,无奈摇头:“你就不能好好歇息么?”说罢吩咐洛水去小厨房里给顾盼蒸一碗鸡蛋羹。
顾盼看一眼夏秧,抬眼朝着潘月卿和善一笑:“姑娘,今日我问老爷找到了夫人当初的嫁妆账目,想着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顺道看看了。”
“你伤到的是眼睛,还是不要太过劳神。”潘月卿坐在凳子上,转头吩咐夏秧去休息,屋里有顾盼照顾便是了,待夏秧出去之后,潘月卿才轻咳嗽一声,从随身藏着男装的包裹里拿出那份真的翡翠琳琅来,对上顾盼疑惑的表情:“我床下的东西已经被梅妈妈那个老虔婆换走了。”
顾盼惊得站起身来,赶忙翻出潘月卿床榻之下的那件仿造得有些粗糙的翡翠琳琅,气得发抖:“老毒妇!要是姑娘真的将这东西献给安北王妃……岂不是无地自容!”
“她没有那个本事,”潘月卿打开盒子将真的换进去,而将假的藏在柜子里:“这是想借着安北王妃让我在京都里颜面扫地的借刀杀人之计罢了。”
潘月卿将礼物盒子里里外外包裹得好好,而后藏在自己的床榻上,冷笑道:“不过既然现在真品就在我手上,就让那些要看好戏的人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