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箴直到快要临行时,赵山灵才告诉他,之前发到他手机的地址现在没用了,到时再发新的地址给他。
他很不满地质问赵山灵,这是怎么回事,耍猴?
赵山灵连忙解释,之前给的地址是帮钟箴找了一个家族的领路人,可家族临时有事,领路人不得不回到家族里处理紧急事项。
钟箴冷冷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赵山灵连忙拿出了一个指南针对钟箴说:“钟哥,这指南针给你,到时你就往指南针里的红针所指的方向走,到了最终目的地后,指南针会不停地转的。”
钟箴拿起指南针看了看,就一个普通的指南针,怀疑摇晃几下,指南针里面的针就换脱落掉。他不满说道:“就不能让你家里派一个人过来接我吗?”
赵山灵很抱歉地说道:“钟哥,真对不起你,我这家族有些规矩是不方便去接你的。”
钟箴哼的一声,把指南针收起来,没好气说道:“你这家族是何方神圣,看起来这么神秘的?”
一说到她的家族,赵山灵面露难色,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钟箴看到她这样,也不忍再问下去,他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
赵山灵连忙说道:“没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了,不过,钟哥,你去到那里,可能已经是晚上了,但也请你连夜去到我的家族那里,因为他的情况有些危急了。”
听着广播喇叭喊着去杨丰市的旅客要进站的声音,钟箴对赵山灵点点头:“行了,我会尽快赶过去,不会赶夜路的。你记得办完事,快点过来。”
“好,我家族的人今天也到了,到时我再和你说说发生的事情吧。”
钟箴点点头,向赵山灵摆摆手后,转身向进站口走去。
坐上大巴没多久,大巴也启动了。这时,钟箴收到赵山灵发来的短息,他拿起手机一看,新的地址,竟然不是市区了,而是杨丰市里的阳惠镇,阳惠镇里的十阳山。
最终目的地竟然是在一座山里。
钟箴无奈地捂着额头,他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爬山是什么时候了,他有些郁闷地闭上双眼,在座位上眯了起来。
大概坐了九个小时,才到了杨丰市,如今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钟箴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急急忙忙吃了些饭后,继续找了去阳惠镇的小客车坐了上去。因为都是走二级公路,差不多又用了三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等他找到十阳山的山脚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钟箴哀叹一声,真的要赶夜路了。他掏出指南针,看准红针所指的方向后,就往十阳山上走去。
刚走没多远,一个老头喊住了他,对他说:“小伙子,太阳落山了,你就不要往十阳山赶了,危险。”
钟箴对老头说了要去找人后。老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钟箴敷衍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他抬起头看着显得阴阴沉沉的十阳山,想起对赵山灵的承诺,他咬咬牙,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继续往山上走去。
在山上没走多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此刻几乎把月光都遮挡住。钟箴感觉到整个环境都显得很压抑,周围的夜鸟时不时冷不丁地阴森啼叫一声,不禁让钟箴心中有些发毛,他咽了一下口水,严格按照红针所指的方向走去。
所幸沿途有一条小路,让钟箴方便前行。
走着走着,大概来到十阳山的山腰位置,钟箴发现小路没有了。
同时,他听到头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是雨点击打树叶的声音。
竟然下起了小雨。
钟箴暗暗叫苦,此时再继续往前走,就需要跨过那些草丛和小树丛,钟箴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能再拖下去,不然淋雨又迷路。
他咬了咬,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后,天下起了大雨,顿时被淋了一个落汤鸡。
靠!这荒山野岭,去哪里找一个躲雨的地方啊?
钟箴艰难地往前走着。
接着手电筒的光,照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看起来不小的房子。他心中一喜,连忙快步走上去,发现房子很破,而且根本没有房檐,想躲雨只能进去。
门是虚掩的,他看到房子内有亮光。
钟箴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难听声音,看到房子内已经有两个男人在房子中央睡着,他们的旁边升起一堆烧得很旺盛的篝火。
门一响,让房子里的两个男人猛然坐了起来,两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钟箴。
钟箴注意到,两个男人长得非常丑陋,一个男人,整个头没有一丝毛发,鼻梁很塌,一对眼睛和嘴|巴却突出很多。另外一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则毛发非常旺盛,头发和胡子几乎布满整张脸,两道浓眉几乎盖住了双眼,像极之前媒体报道过的毛孩。
钟箴被他们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秃头说话了,嗓音意外地好听,语气冷淡说道:“兄弟,你进来的时候不太多。”
钟箴指着外面说道:“外面下大雨,进来躲躲雨,打扰你们了。”
毛孩也说话了,嗓音如同央视男主播那样标准,同样语气冷淡:“兄弟,你这么晚来十阳山,不太正常。”
钟箴深知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他点头道:“被人拜托,进山找人。”
秃头问道:“十阳山里的人?”
钟箴点点头。
秃头和毛孩对视一番,再转回头的态度,竟然好了几分。
秃头说道:“既然找人,你找的地方离着也不远了。你身上已经湿透了吧,来这里烤烤火吧。”
被冷得有些发抖的钟箴求之不得,他连忙说声谢谢,走过去,找了个位置想坐了下来。
秃头阻止了钟箴,他指了指另外一处位置。钟箴看到所指位置,并不理想,但这是人家的地头,不能强求太多。他坐在地上,把外套脱了,烤起火来。
秃头淡淡一句:“兄弟,外面雨停后,你就启程吧。”说完,秃头和毛孩两人再次躺在地上休息。
钟箴一边烤着火,一边观察起四周,他注意到原先想坐的位置后面,有一整块竖起的黑色布帘呈圆柱状从上往下盖了下来,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但最后还是专心烤火,暖暖的篝火和依旧没有停歇的暴雨声,共同构成了最好的催眠剂,强撑了几下,钟箴忍不住侧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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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哗哗地下。
被黑夜完全笼罩着的房子外面。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雨幕下缓缓前行,斗篷人本无意理会钟箴所在的房子时,却在快要经过时,突然停了下来。
捂住胸口良久。
随后,斗篷人缓缓走近房子,伸出肤色苍白的纤细左手掌轻轻按在木门上。
过了一会,斗篷人似乎因为愉快,轻不可闻地哼唱起小调。接着,右手掌也往木门按了上去,和左手掌的肤色苍白不同,右手掌的肤色竟然黑得几乎和夜色融合。
斗篷人微微用力,左手掌缓缓吐出了一股白雾,而右手掌同时也吐出了一丝黑烟。
一雾一烟,悄然无声地飘进房子,白雾飘至烧得旺盛的篝火上方,慢慢散开,直至完全笼罩篝火。黑烟则如灵蛇诡动钻进了那竖起来的黑色布帘之中。
斗篷人松开双手,转身离去,缓缓消失在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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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箴是被冷醒的,他睁开双眼,看到篝火已经完全灭掉。周围漆黑一片,钟箴连忙打开手电筒,照亮周围。看到两个男人仍睡在冰冷石板上,一动不动。
钟箴刚站起来,似乎听到在这阴冷潮湿的房子内有异样的声音传来,他把手电筒照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原来是那竖起来的黑色布帘。
钟箴走到秃头和毛孩身边,用手想要拍醒这两人,却发现怎么拍都拍不醒。用手电筒照了他们的脸,发现他们的脸上似乎有一层非常薄的白雾敷在上面。以为自己眼花的钟箴好奇地在毛孩的脸上抹了几下。
毛孩脸上的那层白雾似乎散开了一些,钟箴正准备再抹几下时。
黑色布帘内又传来了“咔、咔”声音。
钟箴被声音惊住了,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了过去,想看看黑色布帘内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他拿着手电筒,走到黑色布帘跟前,蹲了下来,慢慢地把黑色布帘的下摆一点点掀起。
一双黑色布鞋赫然出现在钟箴眼前。
他被吓了一大跳,猛然站起来。
黑色布帘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钟箴站起来的同时,视线刚好和那个破洞对上了。
破洞里有一对布满血丝的双眼正瞪得大大。
钟箴顿时被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他慌不择路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靠,这黑色布帘里竟然是一个人!
他惊骇地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秃头和毛孩,赶紧去捡自己的外套,想趁他们醒来前,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就在钟箴捡外套的时候。
黑色布帘突然被撕开,一个身穿寿衣的男人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