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车上,杨璀打了个电话后,准备把车开往东城郊.
可车还没开,杨璀的手机响了,在听的过程中,他的脸逐渐变成了苦瓜脸。挂了线后。他对钟箴说:“师弟,我老爸带了相亲对象在家里等我,喊我马上过去,不然就断绝关系了。到时你去到目的地,就说是来找乌爷的。”
“那你马上过去,我自己一个人就行。对了,我可不知道乌爷长什么样啊,把他电话给我。”
“这可不行,他不喜欢陌生人打他电话的。你进去之后,看到哪个还穿着长袖的人,就是他了。”
杨璀把东城郊里的一处地址给了他后,急匆匆地开车走了。钟箴则骑上他的摩托车,戴上头盔,赶往东城郊。
东城郊是几个城镇的交汇处,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基本都聚集在那里.
钟箴东拐西拐,不断问路人,才来到了一家小卖部的门口.
小卖部的招牌快掉下来,钟箴看看里面的货架几乎是空的,有两个纹着花臂的壮汉正坐在门边坐着.
当他们看到钟箴走近,都站了起来,目光不善地盯着.
钟箴笑得僵硬,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两根烟,递给他们,说:“兄弟,我想进去找乌爷。”
壮汉听到着,脸色明显一松:“原来是要找乌爷。”,他转身走进小卖部,示意钟箴跟上。
钟箴走进去才发现,在小卖部的最角落处还有一个紧闭着的小门,只见壮汉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片刻之后,门上突然开了一个小窗,一对眼睛警惕地露了出来。壮汉向他点了点头后,门吱地一声开了。
门里面的男人让出了一条地道给钟箴通行。
走出地道,地下室一片喧哗,到处都是浓重的二手烟味,差点让钟箴咳死在里面。钟箴在里面跌跌撞撞地穿梭着,直到他在一张赌桌边上站住,他看到了一个穿长袖的男人。
钟箴知道他就是乌爷。
乌爷大约四十多岁,很瘦,脸很方,肤色有些苍白,在如此闷热的地方,他身上穿着一件长袖的黑色外套,拿牌的袖子挽起,露出一只劳力士的黑水鬼。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没有吸过,烟渣摇摇欲坠。他庄家补牌完毕后,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中的扑克牌后,把自己的筹码全部都推了出去。赌桌上的其他人脸色明显变了,不少人骂喳喳地把牌弃掉。
乌爷通杀全部人,堆在中间的筹码都是乌爷的。乌爷用嘶哑的声音对庄家说:“今天到此为止,帮我结账。”,庄家点头。乌爷把仅余的烟深深吸上一口,吐到地上。
钟箴走上去,轻声说道:“乌爷你好,杨璀喊我过来找你帮一下忙。”
乌爷看了钟箴几眼,说:“原来是你这失忆男,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唔,对,钟箴,你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钟箴这才知道,调查自己失忆的事情,也是乌爷负责的,他连忙说:“是另外的事情,要不,现在和你说一下。”
“出去说吧,我在这里坐了大半天,都憋坏了。”乌爷站起身往外走去。
钟箴注意到他的个子并不高,脚还有一点瘸。
二人走出小卖部,钟箴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守着门口的壮汉接了一通电话后,他快步追上乌爷,恭敬地对他说道:“乌爷,钱已经打到你的账号里了。”
乌爷点了点头。
走着路,钟箴简单地把钟箴遇到的事情和乌爷说了一下,乌爷思索片刻,说:“想找出幕后黑手不容易,你们对死者一无所知,这很棘手。我先带你们去找死者的档案。”
钟箴感激地对乌爷说:“多谢,乌爷。”
乌爷瞟了钟箴一眼,说道:“事成之后,五千元报酬。”
“什么?五千,这么贵。”,钟箴脱口而出,他以为最多一千就可以搞定,没想到乌爷一开口就是五千。
“杨璀没和你这小子说清楚我的收费标准吗?”乌爷瞪了一眼钟箴。
“没,他有急事。”
乌爷几根手指掐了掐,很肯定地说:”杨璀是去医院了,与孩子有关。“
“哦。”钟箴很平静地答应,心里却已经把乌爷视为神棍了,杨璀明明是去父母家相亲,说去医院就算了,竟然还说和孩子有关,杨璀想孩子都快想疯了。
乌爷看到钟箴一脸不以为然,哼地一声,不再提其他事情,他问清楚放置死者档案是哪个派出所后,便打了个电话后,让示意钟箴把车骑到派出所。
来到派出所,乌爷自己走进派出所里,没过多久,手里多出了一份文件,他自顾自看了起来。看完后,他随手递给了钟箴。
钟箴拿了过来,这是一份复印件,有四张,他一张一张看。里面的资料显示,陆琪享年24岁,未婚,单亲家庭,母亲去世,父亲在当地的医药公司上班。早年去英国留过学,硕士学位。死亡原因:上吊自杀,没其他外伤。死亡时间:七月二十四号的零点左右。
最后便是陆琪上吊时的现场图片,双目圆瞪,舌头伸得长长,显得十分吓人。
钟箴骇然发现,她就在敞开着的窗户上方上吊自杀。那个地方,自己只要一拉开窗帘,便可以正对着看到。
乌爷点着一根烟,拍了拍钟箴的肩膀,说:“失忆男,你看完资料,有什么看法?”
钟箴把死亡现场图塞到最后面,指着其中一张纸说:“这里有她父亲的联系电话和地址,我想从这里入手。陆琪和父亲相依为命,女儿大着肚子,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或许幕后黑手就是她的父亲。”
“很好,东西给了你,我要走了。”
“行,我再看看这些资料。”钟箴很认真再次翻看资料。
乌爷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苍白的脸色气得有些发黑:“你这小子,故意装傻吗?”
看到乌爷快要爆发的样子,钟箴一下子醒悟过来:”乌爷,我可不是故意赖账,真的是忘记,你等等。“随后他很尴尬地看着乌爷,“乌爷,我这现金不够,可以互加微信吗?我转账给你。”
“”乌爷冷着脸,掏出手机让钟箴扫二维码。成为好友后,钟箴立刻把钱转给了乌爷。
连声说了几句对不起后,钟箴正想灰溜溜地走时,乌爷喊住了他,并递过去一张灰不溜秋的东西,钟箴拿过来一看,是一张纹着不知名动物的木制护身符,蛮厚的。
钟箴看着乌爷,满脸不明白。
乌爷说:“我看见你的印堂上有一股很浓的青黑,并且你身上的三把火很弱了,阳气不足,很容易出事的。”
钟箴并不太相信这些,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乌爷,这也要钱吗?”
“当然要钱。”
“那我不要了。”钟箴撇撇嘴,把护身符还给乌爷。
乌爷没有接过,笑笑:“这次你先拿去用,觉得好,我再收钱也不急。”
“那谢谢乌爷了。”钟箴不以为然地接过。
乌爷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一定不能丢。”
钟箴把护身符塞进自己的钱夹里,乌爷才放他离开。
陆琪的父亲叫陆子坤,钟箴试着打电话给他,却发现已经关机。他按照警方提供的住址,骑摩托车来到了目的地,他没想到一个可以送女儿出国读书的男人会住在这么破烂的街道里,到处都是上世纪的房子,很多日久失修,带着一股年迈的腐朽味。他在那里转了好几圈,都无法根据地址找到位置。
他问了好多人,都不认识陆子坤,直到他问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老头子惊讶地对他说:“陆子坤昨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