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他连忙问道:“我说的陆子坤是有一个女儿的。”
老伯说:“我知道,他女儿刚死,他也跟着去了。真可怜。”
钟箴头脑一片混乱:“陆子坤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杀。”
钟箴说:“老伯,我想去他家,可以指路吗?”
“当然可以,来。”
热心的老伯带着钟箴走了十多分钟后,指着不远处的自建房说:“这就是了。”
谢过老伯后,钟箴走了过去,自建房只有一层,外墙甚至没有刮腻子,斑驳的墙壁已经爬满了藤蔓植物。
那里的门是开着的,有两辆三轮车在门口外面。
钟箴加快脚步,走近大门往里看去,有一些人正往外面搬东西出去。一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双手正抱着一台索尼最新款平板电视,兴奋地说道:“妈,这表叔住这么烂的房子,怎么家里有这么多的好电器啊?”
一个正把三星电冰箱往外推的肥婆气喘吁吁地说:“肯定是他那个死鬼女儿买的,像他一块钱都要分开两半用的人怎么舍得买?”
年轻人哈哈大笑:“哈哈,再多几个这样的远房亲戚租我们的房子,该多好啊,”他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乐了。
钟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本该是同个祖宗的亲人,却如此厚颜无耻,人刚死,就来搜刮东西。
抬着电视的年轻人走出门,看到钟箴,很警觉地,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钟箴说谎道:“我是陆叔的同事,过来找回我借给他的资料。”
肥婆走出来,很凶地说道:“等我们搬完东西,你再进去找!”
房内的所有人都目光不善地看向钟箴。
钟箴唯有在那里等着,直到他们来回搬了三趟才满意地打道回府。
肥婆临走前,还警告钟箴只能拿自己的,不然让他出不了村口。
钟箴走进如同被洗劫般的房子,满目疮痍,他注意到只要有锁的,都被砸开了,所有没价值的东西都被堆到客厅那里,几乎占满半个客厅,钟箴蹲在那里翻找起来。
正当他在翻找的时候,听到一个略沙哑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喂,你在干嘛?”
钟箴回过头看,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女人站在他后面。
是森南,在他那里纹身的女人,钟箴站起身说:“森南,你怎么也来这里?”
森南皱起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钟箴说:“还记得不,是我帮你纹两只凰的。”
森南恍然大悟:“哦,是你。“她指着那堆东西:”有看见公司合同之类的吗?”
钟箴说:“没有看到,你要那些文件干嘛?”
森南说:“陆子坤是我公司的员工,之前他帮公司代签了几份合同,我想拿回来。你呢,怎么会找来这里?”,森南一对凤眼盯着钟箴。
钟箴说谎道:“我和陆叔是朋友,之前借给他一些资料,过来拿回去而已。”
森南哦的一声说:“那就各找各的吧。”说完,她蹲在地上找了起来。
两人各自在一边翻找着,钟箴翻找了一会,都没翻到可以证明陆子坤是幕后黑手的证据。这时,他翻到了一本厚厚的照相本,随意地打开看了看,里面几乎都是陆琪的日常生活照,快翻到最后,钟箴看到陆琪和一个男人的合照时,两只瞳孔骤然缩小。
那个男人竟然是自己。
正要继续看清楚时。
“你看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就在钟箴的耳边。
钟箴猛然回头,赫然看到森南冷冰冰的眼神,随即他感觉到腰间一阵强烈的剧痛,闪电般蔓延至全身,钟箴颓然倒地。
在即将昏迷前,他看到森南手上还冒着电光的电击棒。
一盆冰凉的水浇醒了钟箴,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模糊一片,一个纤瘦的模糊身影站在他面前。
“本来,我还在头痛,如何把你抓过来这里的。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真的很好。”
是森南的声音。
坐着的钟箴尝试站起来,可四肢没有丝毫力气,仿佛全身只剩下头颅以外,其他都不是自己的。
他再度陷入沉睡。
钟箴恢复意识,察觉周围黑漆漆的。
忽然看到旁边有张脸。
苍白如纸的脸,是陆琪。
她笑靥如花地对说:“老公,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
钟箴拼命挣扎,耳边又听到冷冷的女声:“你的命是我的,谁都夺不走。”
“谁!?”钟箴猛然睁开双眼,居然是恶梦。
这时,他听到背后传来铁闸门移动的声音,脚步声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钟箴虚弱无力地问道:“是森南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拿起一根针筒,扎进钟箴的手臂上,把里面的液体全打了进去后,用手摘掉钟箴脸上的眼罩
钟箴睁开双眼,还是模糊一片,直到过了几分钟,他才看清楚眼前人。
是森南。
但此时的她,完全成为了一名男人,剪了一个复古的油头,身穿一套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左耳戴着一颗钻石耳钉,精致小巧的脸庞显得很是英气。
“你放我走,我当从来没有遇见你。”钟箴有气无力问道。他知道森南就是幕后黑手。
“这可不行,你即将见证我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森南按捺不住兴奋,开心地笑着。
钟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小的房间内,里面什么都没有。
森南帮他理了理衣服后,就推着钟箴的轮椅往前走去。
钟箴拼命挣扎,可只有头在动。
森南说:“别乱动,刚才给你打的针,你根本没有能力再动。”
推开一层厚厚的黑布,外面一片光亮,钟箴仿佛置身于婚礼现场,现场至少有十几桌酒席,都坐满了人。
森南按了一下遥控健,悠扬动人的音乐从四面八方响起。
森南推着他缓缓前行,饭桌上的美食香味扑鼻而来。
到处都是鲜花,可钟箴还是感觉到莫名的毛骨悚然,因为没有笑语。
所有人都太过安静。
钟箴艰难地转头,看向旁边饭桌上的女人,只见她梳个包头,惨白的脸,红红的嘴唇
这女人是纸扎的。
这一桌人都是纸扎的。
钟箴的后脊梁骨直发冷,他已经明白,自己是这一百多个客人里唯一活的。
看到在前方不远处, 有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背影,也是坐着轮椅。
森南愉快地哼着歌,缓缓将钟箴往背影那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