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箴轻声对师月香说:“吴勇得到如此结果,并不是你的错。你这段时间的异常行为,比如梦游和忘记吴勇的存在,我估计是和他身上的邪术有关。”
师月香泪流满面:“邪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最不信鬼神的。”
钟箴把吴勇的后背翻了过来,那副已经破损的异兽纹身暴露在师月香的眼前,他指着那一小块明显不是吴勇的皮肤,说道:“这一块就是死人皮,必须要意外身故的,吴勇或许因为赌博而做了这个邪术。”
钟箴不清楚,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暂时存有小男孩和吴勇的一部分记忆碎片。但也因为这样,知道小男孩便是这块死人皮的主人,小男孩是被大货车碾压而死,全身只有这一小块皮肤是完整的。
两个女人听了钟箴说的话,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而师月香更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身子离吴勇远了一些。
钟箴看到这一幕,心里轻叹一声。他继续说道:“你之所以出现异常情况,主要是因为,吴勇被邪术反噬,进而被已经变成邪灵的小男孩控制住。被残杀的尸体,大多数会有怨气,而邪灵特别钟爱摄入这些,所以你之前看到一些动物残尸,其实就是吴勇的食物,他吃下肚子后,再转化成养分提供小男孩吸收。你忘记吴勇的存在,是因为小男孩抹去了你的记忆,所以你的梦游和死去的杜威,性质是一样的。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帮邪灵提供食物。”
师月香的双唇在颤抖:“你的意思,是说我亲手去杀死这些动物,喂给吴勇吃?”
钟箴无言的点了点头。
师月香啊的一声,跑进厕所里疯狂地吐了起来,牧雨心赶紧走进厕所,拍着师月香的背,好让她吐得畅快点。
她把呕吐得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厕所里:“我对吴勇还感情的,可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为什么我这么命苦?”
钟箴说:“吴勇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至少他没有让你变卖酒店公寓,至少杜威要咬死你的时候,他阻止了这悲剧的发生。况且是他的原因,小男孩在你两次遇险时,向我通风报信。”
师月香听到钟箴说的话,更是哭得伤心。
钟箴和牧雨心陪了师月香整整一天,直到她情绪稳定后,两人才离开医院。
回到公寓收拾好一切。牧雨心执意要送钟箴去码头。
一路上,同坐在后座的牧雨心情绪低落,钟箴说了几个冷笑话给她听,更是起到了反效果。最后,牧雨心连说话的心情都失去了。
来到码头,到了上船的时间,钟箴看到牧雨心仍旧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他只能无奈苦笑,轻声对她说了声拜拜,便踏上了船。
等钟箴快要走进船舱时,听见牧雨心大喊道:“钟箴,如果我去到您的城市,你不要赶我走!”
钟箴赶紧走出来,看到牧雨心满脸泪水对他挥着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大声喊道:“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大家!”
回到安青州,钟箴比往常更努力的工作,之前的一些店家宣传营销和商家活动他都不屑一顾,可现在他都努力去参与,只想要赚更多到钱。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睡觉前,在手机上看到存款的余额不断增加,但存款增加的速度,让他感到着急。
除此之外。钟箴显得很心事重重,就连杨璀要带他去泡妞,他都无精打采,总是以工作很忙作为理由拒绝了杨璀几次。
杨璀都忍不住吐槽他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让他开心一下。
看着杨璀流露出的担心,钟箴有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对杨璀摇了摇头说:“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想怎么挣更多的钱罢了。”
当他确定不会再有客人上门纹身后,他关上大门,来到卧室,站在半身镜面前,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摸着左前臂,那里曾经被吴勇狠狠咬落了一大块肉,可如今左前臂一切如常,根本没有受伤过的疤痕,如果不是上面还留着一条细细的疤痕,钟箴会认为于吴勇之间的那场争斗是一场真实不过的梦。
按照医生说的话,被咬掉的那一块肉,至少要休养半年,才能完全长得回来。可钟箴回到安青州第二天,就完全好了,总共才用了五天时间。
自己的愈合能力为什么会这样厉害?
为什么吴勇和小男孩的记忆碎片会在自己脑海中,虽然现在早已消失不见,但钟箴仍纠结其中。
这所有的疑问,都没有答案。
随后,他发现自己心脏位置多了好几个小红点,但没有太过在意,他穿上衣服,再次拨打了谭红炎的电话,可说话的永远都是语音提示,该号码已关机。
钟箴郁闷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支黑色小笔筒,拔开笔筒盖,捏出那根纹身刺针。
不知为何,纹身刺针已然不是黄铜色,取而代之是一种死灰色。钟箴想到,如果谭红炎要他还针,自己要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正想着,纹身刺针忽然在钟箴眼前断成了两截,就好像百年的老树无法承受白蚁的侵蚀,最终被风吹断树干。
纹身刺针瞬间在钟箴手心上化成一小堆铁粉。
钟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的同时,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把手中的铁粉全然吹向钟箴的脸上。脑袋顿时剧烈疼痛起来。
下一秒,钟箴惊讶看到,自己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他拼命游向离他最近的一块浮木,到底都是船只的残骸。
生死只在一瞬间,他拼命抓着浮木,不想让自己死于非命。
一个巨浪打来,把钟箴本来紧握在左手的东西打落,甚至被海浪抛上空中。
东西在巨浪上顽强地浮起,始终不沉于海。
钟箴竟然毫不犹豫松开浮木,不顾自己的生死,用尽力气向东西游去,经过一番与风浪的争斗,钟箴艰难地把东西再次抓到手中。
钟箴高高的举起那东西,不想让它受到风浪,自己也看清这东西。
又是一个巨浪打来。
上一秒还处在汹涌巨浪中的钟箴,下一秒就回到了现实,他浑身冷汗。
钟箴陷入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记起来了,那个让他奋不顾身都要拿在手上的东西。
是一根纹身刺针
山海针。
钟箴立刻打电话给杨璀,确定杨璀在家后,用最快的速度去到杨璀的家。
一进门,他便跟杨璀说:“师兄,在我被老爷子救的时候,我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一根‘山海针’?”
杨璀显然还刚睡醒,可听到‘山海针’这三个字时,整个脸顿时变色,面对钟箴的问话,他迟迟没有回答,沉默良久,他就蹦出两个字:“没有。”
钟箴立刻急了,从杨璀的态度来看,他绝对知道山海针,他连忙说道:“师兄,山海针对我真的非常重要,你赶快给我。”
几乎对钟箴有求必应的杨璀,此刻知道瞒不过钟箴,可他还是猛摇头说道:“如果不是师傅叮嘱过我,我肯定会马上给你。我不给。”
“为什么啊,老爷子怎么会这样叮嘱你的?”
杨璀声音低沉说道:“师傅生前对我说过那玩意,他说第一次见到它时,是在海边遇到昏迷不醒的你,当时师傅喊我过来,我看到你的手紧紧拽着山海针不放,掰都掰不开。最后把针拿下来后,师傅看了它一宿。最后找到我,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山海针很邪门,并且让他猜不透。当知道你失忆后,师傅便让我不要让你知道这针的存在。”
钟箴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这山海针不知道它的存在还好,当记起它后,而它又不在身上,就像自己的心肝丢了。他双手紧紧揪住杨璀不放:“师兄,这山海针对我非常重要,可以说和我生命一样重要,我能否记忆全恢复,全靠它了。”
杨璀第一次看到钟箴如此情绪激动,他想了好久,随后他带着钟箴去到老爷子的牌位面前上了三炷香,认真拜三拜,说道:“师傅,现在钟箴知道山海针的存在了,我感觉到这山海针对他真的非常重要,所以,请你原谅徒儿私自做主把山海针交还给钟箴吧。”说完后,他认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钟箴也跟着这样做。
杨璀两人走到书房里,杨璀从保险柜中拿出了一块包住的红纸,递给了钟箴。
钟箴连忙抢过,拆掉红纸,一根泛着金黄|色的针出现在钟箴眼前,在它的针身上刻着极细的字体,上面写道:‘山海针’。
他按耐不住激动,伸手拿起了山海针。
当他拿起的一瞬间,钟箴不可抑制地全身颤栗,这是兴奋,灵魂的兴奋。
猛然听到脑袋‘轰’的一声巨响,不少的记忆碎片疯狂涌了过来,钟箴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整个人都愣住在原地。
杨璀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巴掌在钟箴的脸上,直到看到钟箴呆滞的双眼动了,才停手。
此时,钟箴的脸颊两边都肿得老高,嘴角流血。
他的神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