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璀看到钟箴脸肿肿而又一副呆滞的样子,陪着小心问道:“师弟,不如我送你去医院吧?”
问了好几声,钟箴才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说:“没事了,我先回去了,咦,我的脸怎么这样痛?”
杨璀陪着笑脸送钟箴出门,钟箴带着一脸红肿回到家,他坐在纹身椅上,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山海针,陷入了思考。
这次得到的记忆碎片并不多,都是关于山海针的。
这山海针很不简单。山海针,顾名思义是专门用来纹山海经异兽的刺针。
‘活人纹身、死人纹魂’这句话是首先浮现出脑海里的。山海针其中一个神奇作用就是可以为活人纹身,帮其改运,其纹身载体就是山海经异兽。如今,自己的脑海中多了几十副山海异兽图,除了可以帮人改运以外,其余的山海异兽图都着不同的神奇作用。
面对沉重的挣钱压力,钟箴在此刻欣喜若狂,因为他想到可以赚大钱的方法,用山海针帮人纹身,帮其改运。
钟箴工作到夜里十点多,才得以休息。
夜里醒来,他突然醒来,感觉到后面有一具曼妙的躯体贴近了他,嗅着熟悉的茉莉清香。钟箴知道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又出现了,他心里暗暗叫苦,试着动动手脚。果不其然,手脚全都不能动。
一双纤细的手,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掐住他的脖子,而是轻轻环抱住钟箴的腰,动人的茉莉香钻进钟箴的鼻子里。
钟箴发现自己的脖子可以动,忍不住想转过头看身后的白衣女子,可头还没转过去,便听到白衣女子冷冰冰的话:“你只要转过头,我马上就杀死你。”
能听得出白衣女子说这句话时的认真。
钟箴乖乖听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躺在一张床上,或许是因为两人贴得近,钟箴仿佛能感觉到白衣女子和以往的不同,除了冰冷以外更多了一份寂寞。
他忍不住对白衣女子说:“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冷冰冰地回道:“闭嘴。”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钟箴的心中,白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已经不太重要。
从刚开始的惧怕到现在安然躺之,没什么不好的。
钟箴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衣女子听到钟箴打呼噜的声音。把身子贴得更紧。轻声说道:“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钟箴在第二天醒来,白衣女子早已不在,但余香还有。
从那以后,钟箴总会在工作闲暇的时候。在草稿纸上反复勾画出在脑海中的山海经异兽图,不容自己有任何偏差。
十月中旬,不知为何,前来纹身的客人不像往常那样多,钟箴心里着急,却又没更好的办法。他现在每个月都固定汇钱给老爹,距离汇钱的日子不远了。
刚好,杨璀打电话给钟箴,说有商场搞活动,需要现场展示喷枪纹身。即便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工作的钟箴欣然接受这份工作。
第二天,钟箴从早上8点忙到下午5点钟,才得以回家,为了尽快赶回去练习勾画山海经异兽图,钟箴选择走一条小路。
小路,因为路比较烂,所以很少人用这条路。钟箴骑着摩托车笔直地往小路骑去,路很颠簸,不敢开快。
不知为何,周围渐起迷雾,刚开始钟箴并不是很在意,可知道迷雾越来越浓,钟箴不得不更放慢速度。
摩托车突然打滑,钟箴顿时被摔了出去。幸好他身上穿了一套防护服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可膝盖部分却磨破一个洞,鲜血一直流着。
钟箴刚想站起来,去扶车,身边却多出了一只干枯的手。
他侧身抬头看,是一个老头,只见老头和颜悦色地对钟箴说:“哇,小兄弟骑摩托车,骑得挺快的,没事吧?”
钟箴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老头说:“我家就在附近,你的膝盖受伤了,不如去我家包扎一下吧。”
“老伯,谢谢您了,我这伤势不严重,回去再包扎也不晚,就不用打扰你了。”
可老头不容分说了抓住钟箴的肩膀,说道:“不,你伤势很严重,快跟我回去包扎,不然伤口发炎,就迟了。”老头很用力抓住钟箴的肩膀。
穿着摩托专用外套的钟箴也被老头抓痛了,他低头一看,看到老头抓住肩膀的手指甲非常尖并且乌黑。
与此同时,钟箴怀中的山海针突然跳了一下。
心咯噔一下,钟箴醒悟过来,这条小路附近,根本没有住人的地方,乱葬岗却到处都是。
这老头不是人。
钟箴立刻抬起脚,一脚就踹开老头。
本来还慈眉善目的老头,一下子变得异常恐怖,脸上的肉开始腐烂,不停地往下掉。本来比较整洁的衣服一下子变得破烂不堪,恶臭扑鼻而至。老头怪叫地扑向钟箴。
钟箴连忙躲过,危急之下,想起怀里还有乌爷给的护身符,赶紧拿出来,对准了恶鬼老头。老头看见护身符,竟然恐惧地往后飘好几米,不再敢往前半步,他怨毒地死死盯着钟箴。
人和鬼陷入僵持中,过了一段时间,老头抬起头看了看空中,不甘地怪叫几声后,飘入浓雾中消失不见了。
钟箴赶紧跑到摩托车身边,启动摩托车,打开灯。依然不敢轻易妄动,直到等浓雾完全散去后,他才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冲了出去。
在八点钟左右,钟箴回到自己家的楼下,仍惊魂未定。刚走进大厅,便看到谭红炎趴到在地板上,钟箴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扶起谭红炎,只见她嘴角流血,双眼紧闭,完全失去了意识。
钟箴大声喊她的名字并晃动她,仍无济于事。
不能拖了,要马上送她去医院。钟箴心想道。他立刻背起谭红炎下楼,打算走出巷子外面,截停出租车送她去医院。
钟箴用很快的速度跑到巷子,巷子内很狭窄,有些路人看到钟箴背着人连忙侧身让道,给钟箴通过。他背着谭红炎拼命地跑,可跑着跑着,怎么跑都跑不出巷子,而且钟箴注意到,本来狭窄的巷子突然变得宽敞了。原来只能两人通过的巷子,如今诡异地变成可以五人通过!
钟箴心感不妙,放慢了速度,他很谨慎地,慢慢转过巷子的转角。
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的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不远处。出现了几十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她们秃着头,袒胸露乳。都后背朝外,面部贴着墙,直直站着,没有丝毫动静。
看到这一幕,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掉下来。
谭红炎急着要送去医院抢救,可前面的巷子有十几个形态诡异的女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办?
就在他极其为难的时候。一个无比熟悉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马上往前走,不然来不及了。”
是谭红炎醒了。钟箴欣喜地回头看谭红炎。
这时,谭红炎似乎累得连眼睛都抬不起。
钟箴为难地说:“这怎么过,前面有十几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女人站在那里不动。”
谭红炎有气无力:“你往后走几步,摸一下空气,是不是有一堵透明的墙?”
钟箴依言转身,摸了摸空中,果然有一堵根本看不见的墙,自己根本无法往回走。
谭红炎靠在钟箴的肩膀:“你再不往前走。我们就永远留在这里了,那堵透明的墙会不断往前。”
果然,正用手试探墙的钟箴突然感觉到墙往前动了。
她说的话是对的,钟箴深呼吸几口,背着谭红炎,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过去。
谭红炎轻声吩咐道:“记得永远低着头,任何声音都不能理会。”
钟箴一步一步往前走,自己的头微微低下,眼中的余光能看到站在两边的女人腿,苍白的肉体上散发出阵阵恶臭。
他没走几步路,便听到周围女人毫无预兆地发出喘气声,他们一边喘气,一边把本来贴住墙的脸,慢慢转了过来。
钟箴大气都不敢喘,而谭红炎则紧紧地闭上双眼。
他的余光每掠过两个女人,便听到身后多了两处脚步声,越往前走,越多脚步声和喘气声在背后响起。
钟箴吓得脊梁骨淌汗,他度日如年地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听到喘息声消失了。
热闹的街头喧哗声传进钟箴的耳朵里,他抬起头,看到巷子尽头处,是一片热闹的街边夜市。
他如稀重负地哈了一口气出来,正准备送谭红炎去医院。
谭红炎突然问道:“你背着我要去哪里?”
钟箴说:“医院。”
谭红炎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去,现在马上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