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箴回到杨璀的家,是杨璀开的门。
一进门,钟箴直接去到酒先生所在的客房,拼命摇晃正在熟睡的酒先生,可怎么摇,他都不醒。
杨璀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酒先生,在你走之后又喝了两瓶酒,你现在根本叫不醒他的。”
钟箴重重地叹了一声。
杨璀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吗?”
钟箴点点头说道:“那里的女主人很邪门,应该被一个老女人给附身了,具体的事情要问酒先生才懂,你老爸现在怎么样了。”
杨璀忧心忡忡说道:“老爸现在神智不清,总是念叨着钱全部没有了。所以,老妈知道老爸输光了钱。她虽然心痛,但她说了,只要人平安就行了。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房间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钟箴点点头,跟着杨璀去了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钟箴便找到酒先生,仔细跟他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醉眼惺忪的酒先生,听完钟箴所说的事后,打了一个呵欠,一边喝着醒神酒,一边点头说道:“杨爸的残魄,确定是在别墅里面了。”
他走出客房找到杨妈,让他把杨爸的生辰八字写给他,说是有大用。
杨妈不敢怠慢,立刻写出给酒先生,酒先生接过纸条,在布袋里拿出一张红纸,自己用毛笔在红纸上龙飞凤舞抄了杨爸的生辰八字。
写完后,他把红纸塞进怀里,对钟箴说道:“现在就赶过去。”
两人一起出了门,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烂尾别墅区,他们走进别墅区,钟箴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站在树下,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
酒先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一看之下,嘴角抽了抽,一瘸一拐的往男人那边走过去。
钟箴连忙跟上去,奇怪问道:“你找那个男人干嘛?”
酒先生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男人面前,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呆呆地想了好久,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
酒先生继续问道:“你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吗?”
男人张大着嘴|巴,似乎话到喉咙却又说不出口,最后他含糊不清说道:“也不记得了。”
酒先生看着他浑浊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吗?”
钟箴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当场惊住了。
男人皱着眉,断然不相信酒先生说的话。
他眼神逐渐变得凶狠,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不可能死的!” 男人高声吼叫,捡起地上的一块板砖,向酒先生走过去。
“喂,你快把板砖放下!”钟箴喊道。
男人全然不听,走了几步,举起板砖,对酒先生狠狠砸了过去。
酒先生拖着残腿,有些困难躲避了男人的攻击。他趁男人没来得及稳住身子时,袭上前,他的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嘴里念念有词,一掌用力拍在男人的胸前。
钟箴看到了酒先生,只是轻轻的一掌,那个男人却像遭到重击一般,顷刻之间被击出三米远。
在落地的瞬间,身体四分五裂。
钟箴完全被怔住了。
他有些结巴问道:“这也太扯了吧。”
酒先生从布袋里掏出一瓶二锅头,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说道:“惊讶什么,他根本不是人。”
钟箴迅速跑过去,蹲下身子查看起来,男人已经碎成无数个肉块,就连头部也无法幸免,一股腐败的味道,悄然无息的钻进钟箴的鼻孔里。
钟箴忍住恶心从白衣服下捏起一块碎肉。
碎肉白花花的,像放在越南冰库几十年的冷冻肉一样,用力一捏,血都没有。
他皱着眉:“这肉没有血,很奇怪。”
酒先生一瘸一拐走到他旁边,吐出酒气说道:“他的血已经被邪灵吸光,已经属于行尸一种。之前你一直看到他行动自如,只是因为胸中有一口阳气 没有散开。”
说完,酒先生右手捏起法诀,左手往尸体的上方一抓,用力一拉,一个白色人影突然显现他的手中。
钟箴定睛一看,那白色身影就是刚才粉身碎骨的男人,只见他不停挣扎着。
化成一道虚影的男人哀求道:“大师,求你放开我,我有事相求。”
酒先生手一松,淡淡说道:“有事快说,你很快就魂飞魄散了。”
男人显得很文质彬彬,他微微向酒先生鞠躬,恳切说道:“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婆。”
酒先生问道:“你老婆在哪里?”
男人飘浮在半空中之中,说道:“就在那条小路的尽头,请一定救我妻子。如果我不是快要魂飞魄散,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向恩人报恩的。”
酒先生和钟箴顺着他方向看向那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十一号别墅。
酒先生回头看了钟箴一眼。
钟箴点了点头。
酒先生抬起头对男人说道:“没问题,我尽力而为。”
男人感激地再次向酒先生鞠躬,说道:“我想让大师把我脖子上的一条吊坠和一句话代我交给妻子。”
酒先生连忙摆手,告诉男人,让其对钟箴说。
钟箴苦笑,他向男人招招手。
男人飘到他跟前,对钟箴说一句话后,深深地向钟箴和酒先生鞠了一躬。随后,他半透明的身影消散于天地间,真正告别这世间。
“最难就是苦离别。”酒先生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往小路走去。
钟箴从肉块堆里,找到了一条白玉吊坠。他问酒先生:“那个男人既然死掉,为什么不肯早早离开人间?”
酒先生回答道:“首先是他对妻子的感情非常深,像他这种,一般是发生突发事故,来不及向亲人道别,执念才会这么深。第二,吸光他血液的邪灵 修为不低。”
两人沿着小路,走到别墅跟前。
钟箴怀中的山海针再一次颤动,连忙伸手进去握着良久。
山海针才慢慢安静下来。
酒先生抬着头,看了别墅很久,说了一句:“这里邪气非常重。”他拿出罗盘,嘴念言咒,沿着别墅一瘸一拐地走了一圈,不时还蹲在地上,挖起土来,他望着大门口,慢慢点头,说道:“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一直跟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的钟箴问道:“酒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竟然有一个四阳青铜迷锁阵。”,酒先生点点头,他指了指别墅的四个角落:“刚好对应 乾坤震坎 四个位置,并且这四个位置都深埋着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青铜持矛卫士,更为绝的是,为了盘活这四阳青铜迷锁阵,还特别在这小区起了很多房子,房子属土,就为了这建在坎位的别墅,这手笔真的够大。”
钟箴听酒先生这样一说,有些傻了眼,不禁说道:“敢情这烂尾别墅区,不是因为资金不足而崩盘,而是专门为了盘活这四阳青铜迷锁?这也太夸张了吧?”
酒先生的独眼一瞪:“有什么夸张?你听说过天朝锁龙井吧?那简直用了一城之力才建好的。能用这巧心造出这阵的人真是有大修为的。这布阵,就是让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两人都深深皱起眉头。
钟箴走到门前问:“酒先生,就这样光明正大进去?”
酒先生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想怎么进去,你以为我的道术可以破窗而入?你赶紧想办法怎么进去抓邪灵!”
钟箴直接用手敲门
酒先生瞪大眼睛,问道:“你不会傻得想直接敲门进去吧?”
钟箴指了指门:“你看到没有,这门是不锈钢的,锁是最新的,你以为我可以撞门而入?”
两人同时翻起白眼。
没过多久,年轻少妇开了门,当她看见钟箴时,僵硬笑着说道:“帅哥怎么又来了,我说过不做坏事了。”
钟箴笑着说:“我是过来检查一下的。”他想推开门进去,却发现年轻少妇挡着了门。
年轻少妇说道:“白天不方便让帅哥进。”
钟箴说:“不方便,我也要进去!”
年轻少妇眼中一道冷芒闪过,但还是笑着说:“那行,你等一下。”说完她咧嘴一笑,嘴巴张大,一条血肉模糊的舌头以闪电之势吐了出来,直接袭向钟箴。
钟箴心里一惊,这舌头非常尖像剑一般直刺向他的脸庞,他连忙闪躲,险险躲过。
可舌头如影随形继续袭击过来。
酒先生右手捏起法诀,直接拍向年轻少妇的脸上。
年轻少妇显得非常恐惧,急速向后退,酒先生顺势拖着残腿,冲进了别墅。
钟箴稳住身形也跟着冲进去。
“想不到还有一个老残废!” 年轻少妇脸色一变,她张开双手,向酒先生扑去。
拖着残腿的酒先生很难躲过年轻少妇这一扑。
钟箴想都没想用身子撞向年轻少妇,把年轻少妇撞飞了出去。
因为用力过猛,钟箴也倒在地上,他转过头,着急问道:“酒先生要怎么做?”
酒先生说道:“你马上稳住她,我施法绑住她!”
“行!”
钟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往年轻少妇的身上压去,灵巧躲过年轻少妇如蛇一般的舌头,用肩膀的力量始终压制着年轻少妇,让她不能起来。
酒先生紧跟其后,他手里抓着墨斗在年轻少妇的左手上,上下抖动。
年轻少妇的左手腕上便多了一道红线,她痛苦的喊叫一声。随即,举起右手迅速刺向酒先生,钟箴及时用手帮其挡住。
酒先生拿着墨斗,趁机也把右手,缠上红线,骤然收紧。
他喊道:“马上让她坐起来!”
钟箴立刻抓着年轻少妇被缠住的双手,自己猛然往后一倒 ,年轻少妇不由自主坐了起来。
酒先生手持墨斗,绕着年轻少妇走了好几圈。没过一会,少女身上被捆满了红线。
年轻少妇如同被五花大绑,四肢动弹不得,像个毛毛虫那样挪动身体,她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酒先生,口中发出嘶哑和粗糙的谩骂声。
酒先生充耳不闻,他从布袋里拿出朱砂笔,在自己手上画了一道符文,一掌拍在年轻少妇的印堂上。
顿时,一股浓郁的黑气从年轻少妇的嘴巴里溃散而出,少妇翻了白眼,像面团一般软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钟箴看到年轻少妇的舌头还伸得长长在外面。发觉‘舌头’并不是舌头,而是像某种物体的身体一部分。
酒先生神情变得很严肃,独眼冒出冷芒,他拖着残腿,走到年轻少妇身边,紧紧握住‘舌头’,猛然抬起手臂,将舌头狠狠的扯了出来!
一条像蛇一样长的东西,被酒先生扔到地上。
钟箴小心翼翼走上去,终于看清这东西的真实面目,除了最前端是肉以外,其余部分都表面都包裹住一层像鳞片的东西,看起来十分诡异。
他连忙问酒先生:“这是什么?”
酒先生摇摇头:“我不知道它真正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东西是妖的一部分。”
钟箴惊讶问道:“这世界真的有妖怪的存在?”
酒先生的独眼流露出恨意,面部狰狞说道:“当然有,妖怪是这个世间里,最恶毒、最无耻、最危险的东西。我恨不得杀光在这世间的妖怪!
钟箴感觉到酒先生说这句话时,几乎咬碎了牙齿。
他问酒先生 :“她现在是不是驱邪成功了?”
话音刚落。
年轻少妇突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