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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讨伐

  如此三番,谢满华满身满心的疲惫,之前粮草被魏军烧了,虽然抢救回来大部分,但是因为他在其中贪污了很多,所以粮草根本就不够人马吃的,这才过了没几天,下边的军需官就开始抱怨了,他不耐烦地将人打发走,“每顿的粮食减半。”

  “减半?”军需官陈畴有些不可置信,“将军,将士们的口粮已经减了一部分了,这要是再减一半,将士们怎么有力气上阵打仗啊?”

  “还有脸说?”谢满华一脸的晦气,“一次仗都没打赢,还有脸吃饭?!”

  这话说的陈畴心中一寒,行军打仗主要在将帅的运筹帷幄,其次才是士兵们的打仗能力,这次与大魏对决,一开始谢满华就落了下风,输了一场不想着怎么赢回来,反而像小孩子一样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任由底下的将士们吵作一团,却给不出更好的作战计划。

  这也就罢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打仗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知之明的,谢满华这两样都占了。可是,总不能输了仗就不给下边人吃饭吧?每次出征,将军们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死的都是下边低阶的士兵,他们用命挣来的口粮还被克扣了,让人去哪里说理去?

  陈畴本是谢家军的人,不然也得不到这个肥差,可是就在谢满华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深深地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拥护和爱戴的呢?

  回去后,伙头兵正等着他示下,一见他回来立即迎上来急切地问:“将军怎么说?”

  “将军说将每人的口粮减一半,先撑几天。”陈畴闷闷地说了一声。

  “还减?”伙头兵将眉毛皱成一个疙瘩,“再减恐怕将士们只能喝稀汤了。将军可说了让您去征调粮食了?”

  “哪儿还有粮食?”陈畴嗤笑一声:“出征之前,那位小将军已经要了半年的粮草了,路上走了一个月,来了这里才过了半个月,他哪儿有脸伸手要粮食?”

  伙头兵问道:“怎么差这么多?”问完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蠢,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嘛。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身往回走,“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给兄弟们做饭。“他仰头望望天,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大丰的饭还能吃多久。”

  “管他能吃多久,先吃了再说。”陈畴吩咐一声:“反正现在没有大的战事,先将就几天吧。”不将就又如何,没地方筹粮,又抢不过大魏,只有挨饿一条路。

  回到营帐中,陈畴躺在床铺上,睁着眼睛想事情。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他如今留在军中也是不得已。以前谢家军无论如何做大,都是大燕的军队,他们背靠着大树,比别人活得要舒坦很多,然而福熙祸之所伏,过了好日子就要承担好日子带来的后果,谢家军归附了新帝,他们这些低下的兵自然要跟着一起归附,否则就要像木泰等人一路逃亡,能逃到平城的都是幸运的,还有一半在半道上就殒命了——这就是忠心的下场!

  他跟木泰不一样,木泰是上战场杀敌的,他是在后方筹备粮草了,跑不过打不过,说不定刚骑上马就被谢家军刺穿了。跟着谢家军最后不一定活着,可至少当下是活着的,跟着木泰跑了,则只有一半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们这些人留了下来。并不是为了归附谁,只不过是为了活命这一微小的愿望罢了。

  现在,他们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主帅饿死了。

  果然,这么吃没过几天就舍得怨声载道,可是抱怨有什么用呢?将军们照样大鱼大肉吃着,美酒佳肴品着,底下的士兵的死活他们才不管呢。

  “王爷,在大燕时我有个兄弟在军中做军需官,昨日他悄悄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如今谢满华一再的减少士兵们的口粮,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快支撑不住了。”木泰将一封信呈上去。

  高穆虞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眼就递给一旁坐着的白沫念,白沫念看完才递给顾荻等人。众人对此习以为常,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妥。

  转了一圈信回到高穆虞手中,他问道:“众位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柳成龙当即说:“自然是要趁着他们腿软脚软的时候一举进攻,将他们全部歼灭!“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王爷,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他们一直耗着,我们何尝不是一直耗着,多一天就多损耗一天的粮草。”

  高穆虞转头问正在沉思的白沫念,“这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时候进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白沫念看了柳成龙一眼,“若是魏顺两国交战,我肯定赞同柳将军的做法,可是对方是我王兄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将士们,更是我大燕的百姓,我怎么能看着他们因为李谢冰这个逆贼而丢了性命呢?”

  “那么,公主殿下的做法是?”柳成龙有些讶异地问,因为在他们讨论军事的是时候,白沫念一向只是旁听,这还是第一次插嘴,而且反驳的是他的意见。

  “我的意思是,趁机将心有不满的将士们拉拢过来,如此我们少了敌人多了战友,岂不比自相残杀强?”此仗打下来,受损最大的就是大燕的军队和百姓,这些百姓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是他们的臣民,岂有不管之理?

  柳成龙眼睛一亮,赞道:“殿下这个主意好,末将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若是能将以前大燕的将士们拉拢过来,说不定他手下的人马也会跟着扩充。

  白沫念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觉得此人虽然小节上有些瑕疵,但大节上还算把持的住。

  剩下的该怎么做白沫念就不管了,她现在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走路有些吃力,却又闲不住,不是要上城墙上观战,就是跟着高穆虞与将帅、幕僚们商议行军计划。高穆虞怕她有什么闪失,她却不肯在将军府待着,还美其名曰“胎教”,她理直气壮地挺着肚子说:“爹是大将军,儿子总不能是软蛋吧,打小让他跟着他爹学学,说不定一岁能走路,两岁能扎马步,三岁能舞刀,四岁能弄枪,等到了十岁就能上阵杀敌。”

  高穆虞哭笑不得,“真要让他去上阵杀敌,你还不得哭死?”

  “有什么好苦的?”白沫念反问:“别人家的孩子能上战场,为什么我们家的孩子就不能?”

  这话问得高穆虞哑口无言,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孩子这件事上,基本没有原则可讲。

  不过,这番胡搅蛮缠倒是让高穆虞改变了想法,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带到身边能时时看顾着,省得自己出去做事还得挂念着。

  白沫念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在坐的个个是脑子好使的,半个时辰后就商量好了。顾荻对木泰说:“由木将军代为传话,许诺他们一些好处,告诉他们若是归附了大魏,我们大魏会对他们一视同仁,绝不歧视打压,更不会克扣军饷。柳将军等人做好接应工作,一旦他们来投奔,立即打开防御让他们进来,当然也得防着他们欺诈。”

  想了想,白沫念说:“要不我写一封信吧,上边加盖我的印章,让他们知道我们对他们的重视程度,是真心想接纳他们的。”

  “这再好不过了,有了殿下的手谕,相信我大燕的将士们会很快归附的。”木泰恭维道。

  柳成龙的眼神闪了闪,什么都没说。

  当晚,加盖着大燕公主印章的秘信通过特殊渠道送进了大丰的军营。对大丰、对谢满华不满的人越来越多,这封密信在众人手中纷纷传阅,拿不到信的人从别人嘴里也得到了消息。

  正午的阳光正足,原本是该出征或者操练的,可肚子里只有几粒,根本没力气动弹。谢满华不重视操练,所以除了值岗的士兵,其他人都躲在营帐中躺着。

  士兵甲:“哎,你们说公主殿下那封信是不是真的?”

  士兵乙:“应该是真的,那章还在上边盖着呢。”

  士兵丙:“弄个假章轻而易举,哪能看章就能看出来真假?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能投奔大魏,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士兵丁:“咱们归附了李谢冰,公主殿下真得会接纳我们?”

  士兵乙:“当然会接纳我们了,谁不知道大王最是宅心仁厚的,百姓们轻徭薄赋,将士们吃得饱穿得暖,军饷发的足足的,身为大王的亲妹妹,我相信公主殿下同样如此,我猜测,她是不想让我们有伤亡,这才将战事一拖再拖,不然你们想想看,以那位摄政王的本事,哪场战争打了半年还没个头绪?为何迟迟守在平城,一步都不踏入大燕一步?”

  如此一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些事情不禁思考,一思考就会发现这件事中处处透着反常。士兵乙再接再厉,“当年大魏对狄国一战,从前一年秋天打到第二年开春,硬是将狄国打到草原腹地去,这一仗满打满算才七个月,不是我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咱们这点儿水平,能跟狄国的铁骑比?”

  说完一长串的话,他直说得口干舌燥,从床铺上下来说:“你们躺着,我去看看午饭做好了没有。”出了营帐就去找陈畴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陈畴正在检查着袋子里的米,那米颜色暗黄,散发着阵阵霉味。

  “办得差不多了,我怕说得多了被人发现。”士兵乙正是陈畴的侄子陈濉溪,他伸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米,啧了一声:“都霉烂成这样了也敢给人吃,不怕吃出毛病来?”

  “这些还是好的,那边还有几袋已经发黑的米,实在没法吃,我就挑出来了。”

  “叔叔,您挑出来有什么用,谢满华不给发粮食,过几天连这些发霉的大米也没得吃了,要我说,咱们就下一剂猛药,吃得人上吐下泻的,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这不好吧,万一吃出毛病来了呢?”陈畴有些踟蹰,真吃出人命来,背锅的只能是他。

  “都这个时候了,叔叔您怎么还这么优柔寡断的。”陈濉溪受不了自家叔叔这个肉肉的性格,若是他早下定决心跟着木将军走,他们哪里需要在这里受苦?他招手叫来一个伙头兵,指着跟前的大米说,“你将这袋大米下了锅,再将旁边那袋子黑米下一半进去。”

  “这······”伙头兵犹豫地看向陈畴。

  陈畴说:“下一半还不得要了人命?下三分之一吧。”

  伙头兵叹息一声,拎着大米进去了。

  “这三分之一的量就够大家上吐下泻了,下一半,你让大家怎么跑?”

  陈濉溪吐吐舌头,从菜篮子里摸出一根黄瓜在身上擦了擦,就“喀嚓喀嚓”啃了起来。吃完一根黄瓜又去摸别的东西吃,吃了个半饱才回去。那等霉烂的东西他可不吃。

  果然,午饭之后,好几个士兵开始跑茅厕,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上茅厕都得排队。有的人等不及了,脱了裤子就拉了起来,别人一看也不排队了,都在露天的地方拉了起来,那味道离得老远都能闻道。

  陈濉溪被熏得恶心,也不假装拉肚子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装死。

  拉过一轮之后,众人肚子里基本上没货了,再拉下去就要脱水了。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兄弟们,陈濉溪愤怒地说:“我刚才去找我叔叔了,我叔叔说谢满华只给我们吃发霉的大米,这是要要了我们的命啊!而谢满华却开着小灶鸡鸭鱼肉地吃着,他根本就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愤怒地人们怒气冲冲地冲到伙房,将已经发霉发黑的大米都翻了出来,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我们要讨个说法!”陈濉溪大喊。

  “对,我们要讨个说法!”愤怒的士兵拎着兵器往中军大帐走去,越往这边走,嫁入讨伐队伍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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