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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杨三爷的见识

  杨三爷看见萧隽身着长衫,腰间却缠着宽大的牛皮腰带,腰带的一侧挂着长长的佩剑,笑意从脸上溢了出来:“本来是翩翩的帅公子,这样一来可文不文武不武了。”

  萧隽一脸得意的抽出戎氏重剑,欣喜的说:“大哥,今儿可是寻着宝了。看看,周武王麾下大将戎氏的佩剑,在藏剑楼垃圾里翻出来的。”

  “哦,运气这么好?”

  杨三爷接过重剑,用手抚摸着剑身,又做了几个劈杀动作,一下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喘匀了气,这才肯定的说:

  “这是陨铁打就的,这铁质现在练不出来。戎氏家族,戎氏家族。这剑倒符合萧兄弟你现在的心态,可以伤人但不杀人。”

  “大哥圣明,我就是这样想的。用这把钝剑与人争斗的时候,只会击伤别人而不会失手误杀。”

  萧隽淘到了宝物心情好,一反常态的和杨三爷开起了玩笑。

  杨三爷贵为王爷,又是羽林卫大将军,平时手下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尊敬有加,几乎没有人和他开玩笑,更不用说推心置腹陪他一醉。

  这也是他经常改扮江湖人混迹江湖的原因,他的性子呆在那么严肃的场合实在憋屈的很。

  而这个萧隽听他亮明身份后居然不为所动,丝毫没有等级地位差距带来的隔阂,依然大哥大哥的叫,这让他感觉很舒服,也是他一心要将萧隽留在身边的原因。

  “兄弟,你的想法太理想化了。一个人想改变社会千难万难,但适应潮流是一瞬间的事。难得你有这样的理想,继续保持本心吧。”

  杨三爷知道,萧隽看上去温和,实际上执拗的很,认准的事非得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样的人也最可怕,一旦心里坚持的价值观被现实打破,往往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所以,多劝不宜,只能点到为止,以后要靠他自己慢慢地悟。

  “哎,萧兄弟,你说你在山洞里学的功法,来,使出来让我开开眼。”说完,将剑扔给萧隽。

  萧隽也不保留,将疯长老的十七式从头到尾练了一遍。杨三爷看了,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些功法你练了多久?”

  “七年。像第一式、第二式我就练了一年多才会。我这人学东西笨得很,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步伐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萧隽的面色有点羞愧。

  “萧兄弟,你是我见到的学东西最快的人,你猜,如果是我要将这些练会,要多少年?”

  不等萧隽回答,他断然的说:“至少是你的一倍时间。”他见萧隽脸上不相信的表情,接着分析道:

  “你机缘巧合,在接触这套功法时,没有任何武学基础,这就是你花了七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在没有任何人打扰下一心一意练功的才能取得成功的原因。所以我说如果在我没练功之前接触到这套功法,但是没有你那种环境,我需要一倍于你的时间。

  至于已经有武功基础的人,要想学会这些身法,那根本是不可能。你能想象,叫一个已经学会走路的孩子忘掉自己走路的步伐,重新以一种新的步伐走路吗?所以说,创立这套功法的人实际上是在恶作剧,他能想象的出来,没有人会练成功,因而,他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留下,只是署名隐者无名。”

  萧隽相信杨三爷分析的结果。杨三爷处在特殊的位置,本人又是武痴,他的武学见识是极高的。在船上聊天的时候,他曾经很自负的说,天下武学门派,稍有点气候的他都了如指掌;天下武人,排名一百位之内的,他给每个人都建立了档案。毕竟,他手上有个密如蛛网的情报系统。

  萧隽想到,若兰说过,疯长老本是家族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失心疯了才被送进来闭关,他不仅有名有姓而且大名鼎鼎,何以在功法的最后他要署名隐者无名呢?

  若兰还说过,家族里很多才俊都练了几招就放弃了,因为他们知道要忘记以前的基础重新开始走路是多么难的事,所以他们知难而退;他们族长进去闭三个月然后下令封闭洞口也是知道这套功法不可练,而杨大哥只看了萧隽演示了一遍就把事实真相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他只是没想到创立这套功法的人当时已经疯了,这杨大哥的武学见识可见比那族长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萧隽有种冲动,想把自己练完十七式后几股真气郁结在关元穴纠缠不已的事说出来,转眼一想,如果杨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帮自己。连薛神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杨大哥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去找江南虞家,那不还是变成王家丢了大脸,从此在虞家面前抬不起头?

  突然又想到,若兰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万一她闲下来要去练这套功法怎么办?她是亲眼看他炼成的,而且还不知道这心法有着很大的漏洞,得赶紧阻止她。

  杨三爷见萧隽脸上忽阴忽晴,哪里知道他一下想到这么多,又说道:“萧兄弟,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明白,你说这戎氏本是武王手下第一先锋,史上记载这人嗜杀成性,他怎么会用这样的钝剑?这钝剑的护手又是被血浸成暗红色,难道这钝剑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不成?哎,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萧隽点头:“幸亏大哥你分析的及时,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得赶回去阻止她。”

  “哦,还有人也在练这套功法,而且是个女人。那好吧,我们一年之约可别忘了。管家,去到马厩里牵一匹马给萧兄弟。一路保重,注意安全。”杨三爷叮嘱道。

  “大哥保重,京城再见。”

  萧隽心中有事,也没心思吃完中饭,管家在他包裹里塞了一包烧饼和几大块卤牛肉,又塞进去几锭纹银。萧隽道了谢,打马直奔江边而去。

  到了江边,已经暮色四起,江面上一条船都没有。萧隽手搭凉棚四下看看,正待回去,只听得江面上芦苇丛里有人唱着俚歌,正在张网打鱼,忙叫道:“船家,船家,渡我过江,多有酬劳。”

  那船家懒洋洋的应道:“天色已晚,忙着打鱼呢,明天请早吧。”

  “船家,有急事要办。一人一马渡过江去,给你十两银子如何?不比你打鱼强多了。”

  那船家和摇浆的嘀咕了几句,说道:“月黑风急浪大,我们也担着风险呢。二十两纹银就渡你过去如何?”

  “行,一言为定。”

  那船吱呀呀的从芦苇丛中摇了出来,两个赤膊露出一身肌肉穿着短裤的汉子一个摇浆,一个收拾着渔具,把它在船舱里归拢好。

  先将马牵到船上,那马骨架大,几乎把船塞满了,萧隽只得坐在船头,脱下鞋袜将脚泡在水里。又解开包裹,拿出烧饼和牛肉对船家让了一让,两船家都摇头拒绝。萧隽也不和他们多客气,埋头大吃了起来。那船头的汉子撇见萧隽包裹里白花花的大银锭有五六个之多,用眼向摇浆的示意了下,那摇浆的会意,暗暗的点点头。

  萧隽吃了几口,见渔船顺流而下便问道:“船家,为何不向对岸划?”

  “客官,这你就不懂了。江心有激流,我们得绕道下游水流平稳的地方才能划过江去。哎,客官你要坐稳了。”

  萧隽身边站着的打鱼者猛地摇了下船,萧隽刚要抓稳船板,身后一股大力推来,翻滚入水。

  萧隽从小便在河里摸鱼虾掏黄鳝,水性本来就不错,后来在横山河里又经常游泳戏水,到了江里本来还可以坚持会。

  无奈大江里和小河道差别太大,水急浪高,一下去便喝了一大口水。好容易浮上水面,刚喘了口气,只听得船上有人喊:

  “客官莫急,我来救你。”只听得一人扑通一下跳入水中。

  萧隽撇了一眼,见船就在不远处,忙摆出姿势准备游过去,忽然,脚下一紧,那渔夫抱住了他双脚往江里直沉下去。

  一连灌下去几口浑浊的江水,萧隽脑袋一晕,却再也不知道了。

  那渔夫从水里捞起萧隽举过头顶,脚下踏着水向船边游过来,口里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客官,你自己送上来门来可不能怪我兄弟们心狠手毒。李二哥,来搭一把,这厮好沉。”

  叫李二哥一手持浆,一手将萧隽拖上船来:“我说这厮人不胖,咋这么重,这剑恐怕就不下二十斤。老三,快拿绳子捆结实,别是个练家子,万一醒来,让你我兄弟阴沟里翻船。”

  叫老三的爬上船来,找出一截绳子将萧隽捆成一个粽子。然后,将他人翻转过来,头向下,一拍背部,萧隽口里吐出一大摊黄水,人慢慢的醒过来了。

  那船慢慢划入了一个江岔口,在一个小渔村边上停下,那老三牵下马,将萧隽横卧在马背上,李二拎着萧隽的包裹,往村子里一个有竹林的院子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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