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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11

头重脚轻 林间有鬼 9406 2021-08-07 23:22

  “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我的术被打断了。”苏清拿了一只炸鸡腿啃着,“她这会儿虽然没有想起完整的过去,不过估计已经恨死你了。”

  「她就算想起了全部这会恨死我的。」薛凛吃着她的一分熟牛排,面无表情地咀嚼着,苏清也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让他不禁好奇极了,抓心挠肝地痒:“她要是回来跟你分手了怎么办?嗯?你就不担心?”

  “……”薛凛吞下最后一口,冷冷瞥他一眼,「你很闲?」

  “不闲不闲不闲!我忙死了!”苏清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就是好奇,你说你这千万年不曾开花的铁树好不容易碰到朵桃花,虽然这桃花焉了吧唧的,但也总比没有的好。虽然,那个晓大夫我挺看不上的……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了。”

  薛凛抿了一口红酒,炸鸡就罗曼妮康帝这种搭配,也只有这个风骚的家伙才想得出来。

  「你呢?」

  “什么?”苏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啊,你说商水良啊。”苏老狐狸难得有些脸红,食指不自然地挠了挠脸,“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看上了呗。”

  「一样。」薛凛把剩下的酒液当可乐一口干了,「回过神来,就看上了。」

  她看着空掉的高脚杯,说:「大概她就是刚好长在我的痒处,让我不得不在意。」

  苏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既然你都开金口了,我自然是没有意见了。”他伸出油腻腻地爪子想拍拍对方的肩,被躲开也不恼,“好好把握机会啊!别怂!”

  薛凛低低应了一声。

  “啊,对了。”苏清突然拿起空掉的红酒瓶子,指尖在瓶身上弹出一个清脆的音节,“兔子给的脱单贺礼。”

  「替我谢谢他。」

  “自己谢去。”

  许是因为喝了酒,苏清的眼睛润润的泛着水光:“小殿下……”

  薛凛看着他,眼睛里好像有金光在汇聚。

  狐狸笑了,一双眼睛像浸了水的紫水晶:“高处不胜寒,您站在众生之巅吹了太久风,也该为自己想想了。自私一点吧,求你了,别和老畜生学那些有的没的。爱情就是自私的,就是占有欲,别那么畏手畏脚,她要是怕了,就……”是她不配。

  他看了一眼这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吐出的话不自觉就变了:“就去追她,跑一次追一次,你就当自己是豹子,追到了她就有止咳糖浆。”

  薛凛挑了挑眉,略有些茫然。

  苏清见状也自我无语了一下,抓了抓自己一头金毛,说:“总之,别怂,放开点,别怕。”

  别怕。

  若是让那天上的闲散听了去,怕是要笑得连酒樽都拿不住。

  薛凛也笑了,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她说:“谢谢你,狐狸。”

  心头像是被刺了一下,苏清却笑不起来了:“不……您别谢狐狸……是狐狸我在怕,是狐狸我委屈,是狐狸我……”眼泪终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这个老狐狸颤着声音垂下头,“小殿下,是狐狸我舍不得你啊!”

  -

  从苏清那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她联系了商水良来照顾那个喝醉的家伙。

  她在酒店呆不住,牵着潇洒哥开始夜跑。

  这个天儿,没有星星,只有一盏婵娟笼着一层薄纱,空气喝饱了月光的寒气,每吸一口都觉得肺疼。

  薛凛不怕疼,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会痛,就代表她还活着。

  街上没人,她一口气跑到了三条街外,自己也不知身在哪里,绕着一个公园开始转圈,跑到开始喘气,这具终年冰冷的身躯温暖起来。

  第五圈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晓真。她停下脚步,接通了电话。

  “薛凛,睡了吗?”那头的声音有些闷,让人听不出情绪。

  薛凛下意识摇摇头,又像是那人看不见,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只吐出一个不稳的气音。

  晓真也没多问:“在外头呢?”

  薛凛扣了一下听筒。

  那边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沉默了一会儿,说:“薛凛,我梦到从前了。”

  薛凛的呼吸骤然停止。

  “如果,如果我说,我们分开吧,等下辈子……”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如果这就是你前生约定的下辈子呢?”

  空气里结了冰,她开始止不住地打哆嗦。

  她以为自己是不怕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最坏的结果。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释然的放手。

  她错了。错得离谱。

  在这一刻,薛凛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她面前,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电话里似乎有风声,那人说:“宝宝,回头。”

  声音柔柔地钻进耳朵里,从听筒里,从背后。

  她呆呆地扭过头,看见那人站在月光里,扯着围巾对着自己笑,亮了街灯,暖了十里寒风。

  她听见那人又冲着电话,说:“刚才信号不好,我们重来。”

  她拿着手机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宝宝,睡了吗?”

  「……没……」

  “在外头呢?”

  「是……」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头瞎晃?还穿得这么少?”那人挂了电话,拉开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进了怀里。薛凛嗅着鼻尖的淡雅花香,总觉得特别不真实。

  「睡不着。」薛凛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从她怀里挣开,去寻她的脸,「你,怎么?」

  晓真干脆把围巾取下来给她戴上,亲了亲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说:“我想你了,你呢?有想我吗?”

  薛凛点了点头。

  晓真又在她脸上啄了两下:“真乖。”

  「你……不是……」

  薛凛有些卡壳,不由分说,又被包进怀里:“是啊,我想起来了,虽然还不全面,但我也想起来了。”

  怀里的身子僵成了一块木头。

  她俯身吻了吻她的耳朵:“就算不是全部,我也知道,当时的我,是有多么喜欢你。”

  晓真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啊,宝宝,所以我信你,你也信我一点,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抬起手,回抱住了她。

  紧紧的,紧紧的,像是再也不会放开一样。

  -

  “所以我会梦到前尘往事是因为狐狸你的法术啊?”

  “是啊,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凡人凭什么能忆起前世啊?”苏清叼着根棒棒糖,当着薛凛的面他不好抽烟,只能叼点别的东西压压瘾。

  晓真问:“那现在那个什么术被什么人给打断了,我就想不起来了?”

  苏清点了点头。

  “就不能再对我施展一次么?”

  苏清拿出棒棒糖,说:“不能,这个术我只能对你施展一次,第二次就没用了。”

  晓真:“那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行啊。”苏清又把糖塞回嘴里,“她确实屠了你满门。完了。”

  “完了?”晓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苏清无奈:“没办法,我只能说这么多。她的事情是不能被旁人议论太多的,不然会被听见。”

  “被谁?”

  苏清指了指上头。

  晓真抬头,看到了惨白的天花板:“隔墙有耳?”

  苏清摇头:“不是。再往上,穿过天花板,超过九重天。”

  晓真看着头顶一片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谁那么有病——!”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苏清戚戚然压着嗓子说:“大姐,虽然我赞同你的观点,但你也别说出来啊!心里想想就好了。”

  晓真拍开他的手,问:“那怎么办?我连大结局都没看到就告诉我下架了?”

  苏清耸了耸肩:“也许你自己努力一点,没准儿能发生奇迹呢?”

  晓真:“……”

  浴室的门开了,薛凛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和潇洒哥一起慢条斯理地甩着冰渣,看着眼前两人亲密的距离,两颗小脑袋一起疑惑地歪了歪。

  晓真像是触电一样拍开对方的手从椅子上弹起来:“薛小凛同学!你好歹多穿条裤子再出来!”

  十月寒天,只穿了件大T的薛凛表情很是无辜:「不想穿。」

  T恤下摆堪堪到达大腿中段,在走动间,三角密区要露不露,看得晓真简直抓狂!

  她严重怀疑这家伙里头是真空的!

  晓真扭头朝苏清吼了一声:“你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后者哈哈一笑:“你遮什么呢?又不是没看过!狐狸我还给她洗过澡呢!”

  晓真的脸霎时就黑了。同时黑了的还有刚好开门进来的商水良。

  薛凛这个呆的也嗅出空气中的不对,乖乖回房间去穿衣服去了。

  留苏清对着两个黑脸包公不要脸地笑嘻嘻道:“别这么看我,我对一马平川的小鬼头不感兴趣,帮她洗澡是因为她那会儿是死的,我就把她扔池子里把血冲干净而已。”

  晓真拧起了眉头。

  苏清见状,说:“你要是现在就不乐意还太早了,因为根脚的缘故,那祖宗对于性别很不敏感的,不然也不会被人当小子活了十多年,将来还有得是你醋的时候。”

  晓真看着他,总觉得对方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她……”

  “别问,跟你们俩之间的事儿关系不大。”苏清把棒子吐到垃圾桶里,“你就当她是下凡来历劫的神仙好了。”

  晓真觉得脑子有点懵。

  商水良也呆呆感叹:“真的有神仙啊……”

  苏清登时就不爽了:“老子不是跟你说了有的吗?我他妈一个活生生的神仙站在你小子面前晃了那么多年你还敢不信?啊?”

  “我信我信我信我信!!!”求生欲使他连忙摆手,“我当然信你啊,哥,就单纯地感叹一下。真的!”

  苏清毫不给面子地白了他一眼:“你来干嘛来了?”

  “哦哦哦!”商水良把一叠合同放在茶几上,“鹿……晓医生,你看看。”

  晓真一目十行,这上头的内容倒是和苏清那天在片场说得一样,抬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苏清说:“不怕我坑你?”

  晓真:“量你也不敢。”不待对方再说什么,一把将穿戴整齐的小祖宗拉到自己怀里抱着。眼神示意:你说啊!我听着呢!

  苏清到底没有勇气当着薛凛的面跟晓真杠,憋得脸都红了才对薛凛挤出来一句:“你眼光,真好!”

  薛凛不明真相,由衷地回了一句:「谢谢。」

  苏清脸都紫了。

  半晌,还是晓真“善解人意”道:“说说正事,打断你术法的,是不是天师白府?”

  “应该是。”苏清一想起这事儿就烦,把烟掏出来又放回去,最后还是拆了根棒棒叼着,“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冲着你来,狐狸我也没感觉到你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他们冒着顶撞「规则」的风险也要得到的东西。”

  晓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问:“你呢?能想出什么吗?”

  薛凛沉思一会儿,摇了摇头:「有一个可能,但不成立。」

  晓真也就没有问下去。

  -

  讨论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散了去。

  不过晓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留了下来,与薛凛共被而眠。潇洒哥被理直气壮的晓大夫以“性别不同不能共处一室哪怕你是狗也不行”的理由请到了客厅的毛毯上。

  医生微微一笑,玉手一挥,把那张天使般的可爱狗头隔绝在了门后。

  “宝宝,过来,让姐姐抱抱!”晓真伸手把小祖宗揽在怀里。薛凛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冷香,只有贴近了才能捕捉到若有若无的一点。平时也没见到这人有喷什么香水的,怎么就这么好闻呢?

  “宝宝,你身上怎么那么香啊?”

  薛凛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声声肉麻的“宝宝”,还是因为她的问题。

  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抬起手嗅了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倒是因为和晓真离得近,沾染上不少她身上的香水味儿。

  「我没闻到。」

  “分明就有。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晓真把鼻尖埋进她发里,半晌道,“是莲花。”

  是新雪下初开的莲花。清雅。冰冷。干净。

  听到这句话,薛凛又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点头说:「确实是莲花。」

  晓真低头去咬她耳朵:“你好像还是对我很不老实,啊?”

  薛凛偏过头躲过,耳尖透着点血色:「我也不能说。」

  “会被听见?”

  她点了点头。

  晓真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气都叹在薛凛这个小祖宗身上了。她突然问道:“你多久生日?”

  薛凛有些奇怪地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下个月十九。怎么了?」

  “没什么。”晓真捏着她的下巴,强制性地与她对视,凶狠道,“就提前告诉你一声,下个月十九,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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