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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夜倾城

都市之恒夜 张巫 3962 2021-08-08 03:06

  【第十章】夜倾城

  全身感觉就好像散了架一样,疼得钻心,尤其是内脏,五脏六腑就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烧的难受,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手脚根本用不上半丝力气,田小楼就只能像条快死的癞皮狗一样脸朝下趴在河床上的烂泥里。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昨夜一晚秋雨,今日依旧乌云阵阵,虽然没有再下可也不见开晴,浑浊的河水现在还没有结冰,可是那温度也绝对接近冰点,在河里泡了将近四五个小时的田小楼,全身皮肤白的发青,都已经浮囊发肿了,脸更是铁灰颜色,沾了不少臭泥,嘴唇发白,上牙打下牙,咯咯直响。

  “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纪息宁…纪息宁!”田小楼双手十指再次深深抓进稀软的烂泥里,身子一点一点地向上挺起,然后再一次无力地摔进烂泥里,手脚被挑破的血肉早就被喝水冲刷的发白,沾了很多细碎的沙砾。

  “妈的!”在第十次失败后,田小楼摔进烂泥里,身子一动不动,瘫软就好像身下的烂泥,无力地咒骂着,骂纪息宁、骂自己、骂不公平的世道、骂瞎了眼的老天,嘴里满是腥臭的黑色烂泥,不过他不在乎,如果让他吃烂泥就能重新站起来,就能杀了纪息宁报仇的话,别说是烂泥,就算是狗屎,他田小楼都能像吃布丁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百草枯没药死我,运河没淹死我,难道我反而要在这里挂了?”田小楼还是不死心,虽然身体感觉越来越冷,手脚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可是他还是想要活下去,他还要报仇。

  这里是一段很偏僻的河段,只有半槽的浑浊河水,水里的水草长得乱七八糟,远处还能看到成片的苞米地,可就是看不见一户人家,此时田小楼就半截身子泡在河水里脸朝下趴在河床的烂泥里。

  远处的苞米地突然晃动起来,紧接着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拨开一株苞米杆子,从一人多高的苞米地里钻了出来,黑色的大波浪垂肩长发,清澈而带着三分怯生生的灵动眸子,小巧精致又偏生圆溜溜的鼻子,蜜色的唇瓣紧紧抿成一道细线,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羽绒服,白色的毛线帽子戴在头上,两个圆圆的毛绒球从帽子上垂在圆鼓鼓的胸脯前,正是当初田小楼在公寓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从苞米地里钻出来,站在一块田埂上的大石头上朝河床上一个劲儿的寻儿摸,奈何田小楼半截身子在水里,上半身更是挣扎的除了烂泥还是烂泥,实在是不好找,不过不好找不是找不到,最终那女孩儿还是看到了趴在烂泥里的田小楼,一声欢呼,就好像发现自己苦苦寻觅的小猫小狗的小女孩儿一样,手舞足蹈地就朝田小楼跑了过来,也不顾脚踩在烂泥里溅的身上都是泥点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冲到了田小楼身边,一双小手迫不及待地抓着田小楼的肩膀把他从河水里完全拖了出来。

  田小楼知道有人发现了自己、救了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抓着自己肩膀的女孩儿,本来很是涣散黯淡的眼神突然聚敛了一瞬间,嗓子沙哑的如同两块干木头相互摩擦班说出了两个字,“是你?”,随即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地方?”当田小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大床上,床很软,身上盖着绛紫色的蚕丝被,很香,不是花香、不是香水香,而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沉迷的幽幽甜香。

  试着动了下,田小楼发现自己身上被人打了石膏固定,想动那可是是比登天,不过扭头看看这屋里其他的布置倒是可以的。

  这是一间面积不小的房间,应该是卧室,四面被粉成淡粉色的墙上光溜溜没有一扇窗子,只有一扇正对着床的房门,此时还紧紧闭着,这屋里亮着灯,外面的光线又进不来,所以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昼还是黑夜。

  “这是什么地方?”虽然还是全身酸疼,不过那种死亡逼近的寒冷感觉没有了,抬手准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发现自己手腕上被挑筋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我这不会是狗血的穿越了吧。”试着动了下手脚,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虽然手脚还是用不上多大的力气,不过从床上爬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一间打扮的很卡哇伊的房间,绝对是一个女孩儿的卧室,不然想想一个大老爷们的房间里除了抱抱熊就是浅粉色的公主裙就一阵恶寒。

  “你醒了!”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正在客厅美滋滋吃着薯片看《蓝色大海的传说》的女孩儿一下就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光着脚丫一溜小跑就闯了进来,反倒是把正沉浸在狗血穿越套路里的田小楼吓了一跳。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孩儿,田小楼先是一愣,随即右手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是你?!还好还好,我还真怕我莫名其妙的穿越去大清了呢…”说着田小楼突然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上下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自己认识却又明显有点儿陌生的女孩儿,“是你吗?”

  “怎么不是我?”女孩儿歪头奇怪的看了眼田小楼,顺便把一块薯片又塞进了嘴里,“咔嚓、咔嚓”的用力嚼碎,“是我救了你,你以后就是本姑娘的人了。”

  田小楼虽然醒了,不过很显然现在的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不时脑袋里都会一下一下的刺痛,就好像突然被人用一根针扎了一下一样,右手捂着脑袋用力揉了两下,缓缓坐回到床上,“你救了我我就成了你的人了,那作为你的人,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下帮我杀了我的仇人?”

  女孩儿双手摊开耸了下肩膀,小嘴儿扁了扁,很是可爱,可她说的话又偏偏一点都不可爱,“对不起,你是我的人的意思不是我帮你杀人,而是你”说着用手里的薯片桶指了指田小楼,然后嫩嫩的手指又指向自己圆溜溜的鼻头儿,很是理所当然的接着说到,“帮我杀人,明白了吗?”

  “嗯…”田小楼真的是被眼前女孩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神兽跺着脚奔驰而过,“你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让我知道李瓷琼给我戴绿帽子,然后帮我杀了她,现在你又救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帮你杀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你,那个人告诉我只有你能帮我报仇,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小姑娘说的依旧是理所当然,丝毫没有理会田小楼皱的越来越深的眉头,或者根本就没有看到,“对了,你刚醒要不要来点吃的?”

  田小楼的确很渴,渴的嗓子眼儿都要冒烟了,也的确很饿,饿的前胸贴后背,嗓子眼儿里就好像有一只小手不停向外伸一样,可是田小楼现在却是一点想要吃喝的心思都没有,因为刚刚那个丫头说了“那个人”,那个人又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又为什么说只有自己能够帮这丫头,田小楼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很大的局里面,而且最关键的是对于这个局,他这个局中人居然一无所知,这也是最可怕的一点。

  “不用了,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不觉得我是什么你的人,我也要有仇人要杀,你要杀的人我帮不上,对不起。”田小楼沉默了片刻,在理不出任何头绪后决定先离开这里,远离这个麻烦的丫头。

  身上还是自己的衣服,虽然被水泡过,不过已经干了,皱皱巴巴的,还有很多泥点子,不过都不要紧,那个单肩背包一直都在身上背着,也许是刀哥他们不想留下任何和他的死有关系的东西,所以身上的东西并不少,只是…

  田小楼把手伸进了背包的侧兜里,霎时间眼睛眯了眯,然后手抽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再说,缓步从女孩儿身边走过,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叫夜倾城,你可以叫我夜夜或者倾城。”女孩儿没有转身,说这些的时候就好像同学第一次见面时自我介绍一样。

  田小楼的脚抬起微微顿了下,随即落下,迈步穿过了客厅,推开门走出了女孩儿的家,一路沉默的下了楼,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看着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右手揉着自己瘪瘪的肚皮,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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