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快来给我梳头!梳个丸子头就行,要快点的。”
安然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旁边,催促着秋水,她今天打算要去茗花楼呢!所以打算着男装准备。
安然口中所谓的丸子头,其实就是古代男子所谓的冠发,只是她觉得有些拗口,所以一直称作丸子头。
本来梳个丸子头这么简单的发型,安然也是会的,但是要梳得一丝不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君不见哪家的公子哥儿们会顶着一个鸡窝头去逛青楼。
“小姐,今天换我来帮你梳头发!”小桃走进来福了福身子。
“秋水呢?”安然睨了一眼小桃,她一直都用惯了秋水的,好长时间都没有核对过茗花楼的账目了,也不知道茗花楼最近的活动状态和运行轨迹,是该抽时间去看看的时候了。
“小姐,我今天手疼,让小桃帮你弄吧!她梳头的手艺也很厉害的。”秋水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晃了晃纱布包裹成粽子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安然问道,她早就发觉了秋水一直在门口候着,只是不知道她受了伤。
“我昨天一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整个手上都蜕皮了,现在疼的厉害。”秋水拧着眉回答。
烫伤?
安然诧异,用眼睛在梳妆台上扫视了一圈,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子来:“这是冰肌膏,对烫伤有奇效,女孩子家家的,手可千万不要留下伤痕。”
“谢谢小姐关心,,我昨天已经买了冰肌膏了,现在手已经不怎么痛了,只是伤疤还没有好?什么事都不能做,所以还不能帮小姐梳头,如此就只能委屈小姐了。”
秋水感激涕零的说道,对下人也这么好的主人家确实是少见,能把下人当朋友一般对待的,就更是难能可贵了。
“那好吧。”安然点点头,伤口既然包扎过她便放心了,不过还是吩咐道:“下次换药的时候,你直接用我给你的这瓶冰肌膏,它是我亲手调制的,一般的冰肌膏绝对不会有我这样的效果。”
“是,多谢小姐。”一滴清泪从秋水的眼眶中淌了出来,她有何德何能,能让小姐这般用心对待于她?
“傻丫头,哭什么?”安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一瓶冰肌膏就能让她感动成这个样子:“快去休息吧!我今天放你假,去好好的休息休息,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服侍我。”
不消片刻之后,一个模样儿俊美的翩翩少年郎,就出现在茗花楼的大门口,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不停的摇啊摇的,看起来煞是风流倜傥,不禁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由于秋水受了伤,所以今天与安然同行的是小桃,她也化作了一个小厮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一听说是要来茗花楼,硬是的把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给化妆成了一个抠脚大汉,与俊美的安然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
“小姐,我们怎么可以来这里的?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要生气的,我们快走吧!”
在小桃的观念里,这些风月场所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来的好地方,一般人家的公子不会来,女子就更不应该来了。
这就是小桃一直得不到重用的原因,思想观念太过的顽固不化。
安然‘渍’了一声:“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公子,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在门外守着吧!或者回去也行,实在不行你去到处逛逛也行,只要别打扰我,今天就当给你放一天假,工钱照算。”
“我…我不回去也不走,我要是现在回去了秋水姐姐要骂死我的。”小桃这个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儿,跟秋水那都没得比。
“行行行,那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吧!或者你先去找个地方转转,待会儿再回来也行。”安然一笑置之,不再理会小桃,抬脚就跨进了名花楼。
“花妈妈,公子来了。”花娘安排的探子,早就在安然出现在茗花楼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并汇报给了花娘。
花娘摇着扇子,扭着腰肢,慢悠悠地下了楼,一招手摆了个姿势吆喝道:“哎哟!这位爷呀!您可来了,可真是想死奴家了,您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呀?”
“相好的姑娘爷没有,但爷有的是大把的银子,只要你们今日能让爷开心,银子少不了你们的。”安然豪爽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大锭银子,这是他们事先就约定好的说辞。
“姑娘们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就在楼上等着您了,这位爷,快快楼上请。”花娘小跑着进了安然跟前儿,缎面手绢朝着安然一甩,一股浓重的香粉味儿扑面而来,安然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好,就来。”
安然微微一笑,趁机观察了一下四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见没有任何异常,便背着手跟着花娘上了楼。
在花娘的带领下,四楼安然专用的房间里,花娘把厚厚的一本账册放在安然面前的桌子上:“小姐,这是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所有的账册,请您过目。”
安然扫了眼账册,轻轻推到一边说道:“账册的事情不急,等我有时间了再看,茗花楼一直有你在照料着,我是很放心的,相信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毛广义呢?现在让他出来见我。”
毛广义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色胚子的形象,直到因为孟诗诗的原因,被唐信琛教训了一顿以后,才变得收敛了很多。
再后来毛广义请求接管茗花楼的情报工作时,安然便决定顺便考察一下他的综合能力,才把茗花楼的情报工作交由他全权负责。
“小姐,您找我。”毛广义把一摞情报‘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收集的情报,我已经按照情报的重要程度,分门别类了,重要的情报我都放在密室里了,没有带出来。”
“叩叩叩…”
安然眼睛盯着毛广义,一只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的敲击的桌面:“嗯,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嘶,特别的事情?”毛广义拍了拍脑袋,突然恍然大悟:“要说特别的事情嘛!还真是有一件,据情报所说,欧阳礼贤新纳了一位美人进府。”
安然拿起情报,随手翻了翻,不以为然道:“这些王孙贵族的公子哥们,最喜欢的不就是美酒美人了吗?纳个美人进府算个哪门子特别的事儿?”
“嘿,您还别说。”毛广义一拍手笑得猥琐起来:“这个美人啊!还真就是有特别之处,人长得漂亮不说,那身段还柔软,还能歌善舞的。”
毛广义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啪啪啪…”
安然大力的拍打着桌面,一脸嫌弃的拧着眉:“哎呀!好了好了好了,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嘿嘿。”毛广义伸手抹了一把哈喇子:“您别急呀!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呢吗?最最重要的呀!是那个美人儿的信息我们完全就查不到啊!看起来倒像是一位外邦的女子,而且太子对她的身份似乎也有所隐瞒,从未有松动过任何口风。”
外邦女子?呵!这倒是有点特殊了,欧阳礼贤身为大楚的太子,纳一个外邦女子进府,着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一定会受到满朝文武的阻拦,他能力排众议坚持把外邦女子抬入府中,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安然想了想说道:“有没有派人去跟这位美人接触接触?或者打探一下她的底细?或者这位美人的身边有没有什么人方便做事?”
“嘿嘿,诗诗姑娘新成立的朱雀堂,派了一位女子去潜伏在这位美人儿身边了。”毛广义挠挠头,一提起起孟诗诗来,他的笑容就变得憨厚可掬起来。
朱雀堂安然当然知道,它是一个由女子组成的堂口,毕竟很多时候一些特殊的任务是需要女子去单独完成的,而朱雀堂的存在,就是为了把这些女子集中起来,再结合她们自身的特点做不同的培训,从而能使她们更好的完成任务。
而孟诗诗在这群女子当中脱引而出,她做起事来心细如发却不会胆小怕事,总有一些别具一格出人意料的想法,也不会轻易因为他人的言行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当真是个有领导才能的料,故而安然指定孟诗诗来做朱雀堂的堂主。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孟诗诗不会武功,被人发现了很容易被打击报复,即便她非常努力刻苦的学习,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距离其他几位堂主始终是有些差距的。
罢了!总归孟诗诗是值得培养的,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安然的一大助力,也能为元宝阁做出更大的贡献。
“对了,诗诗毕竟还是经验尚浅,你没事的时候多照顾她一些,还有唐信琛,多去教教他们怎么去处理一些阁中之事。”安然吩咐毛广义,他能带领一帮土匪占据鸡鸣山多年,确实也是因为有他的独到之处。
毛广义哭丧着脸:“阁主,诗诗姑娘不喜欢我靠近她,这事我也办不到啊!”
“嗯,我知道了,你看情况吧!”安然使劲的憋住笑意,没想到毛广义这种人竟然也能栽到孟诗诗身上:“没事儿,赶明儿给你介绍一个更柔软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