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守住…”
欧阳礼贤急得跳脚,他没想到,不过就是几天的功夫,安然的大军就击破了他的防御,攻破了他的城门。
欧阳礼贤就像一条死狗一般,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仰天大喊。
“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嗒嗒嗒……”
四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袭青衫缓缓地出现在欧阳礼贤的视线中。
“是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欧阳礼贤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太子殿下,听说鬼是不能在大白天出来的,那你说我是人是鬼?”黑色的靴子在欧阳礼贤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没有死?”欧阳礼贤突然反应了过来,他上当了,眼眸中的冲天恨意不言而喻:“你们合伙骗了我?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哥哥。”
从暗中又走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你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嘛?直接杀了就是了。”
“安然。”欧阳礼贤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本太子一直以来都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呢?”
安然斜着眼睛瞄了欧阳礼贤一眼:“你待我不薄?你待我哪里不薄了?你是没有陷害过我和我的家人,还是没有打过我安氏商会的主意?”
欧阳礼贤一时语塞,却硬着头皮找了一个憋足的借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作为我大楚的子民,国家有难时,让你们贡献点儿银钱出来这有何不可?”
“可是还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叫做成王败寇,而且,欧阳家的江山不也是抢来的吗?”
安然有点想笑,遇到这么厚颜无耻之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吧?
“你个贱人,本太子是看得起你才重用你,你竟然选择造反,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本太子在一开始就应该将你安家满门抄斩,你个贱人,少在本太子面前耀武扬威的,早就应该弄死你了…”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欧阳礼贤仍然还在逞一时的口舌之争。
“你说,绾绾去哪里了?”安承和踹了一脚欧阳礼贤问道。
“绾绾是谁?她是什么身份?本太子怎么会认识她?”欧阳礼贤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他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到了轮椅上,摆正了衣冠。
“姚学良之女姚绾绾,你快告诉我,姚大人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安承和的内心激动无比,充满期待的问道,他已经打听了好久姚绾绾的下落了,偏偏一无所知。
“姚学良那个老杂毛早就让本太子暗中处死了,他竟然想跟你们安家结成儿女亲家,跟本太子抢东西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看着安承和脸上的失望越来越大,欧阳礼贤内心就觉得快乐无比,他就是喜欢看别人痛不欲生的样子。
“那绾绾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安承和使劲儿摇晃着欧阳礼贤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哈哈哈…”此刻的欧阳礼贤。像是一个疯子,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报仇的快感:“当然是一起死咯!不然留下他一个人该多孤单啊?哈哈哈…”
“动手吧!”
安然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眼安承和铁青的脸色,轻轻一挥手不再废话,直接带着安承和转身出了门,欧阳礼贤这种人跟他说的太多,也不过是浪费口水。
“安然,你这个贱人,本太子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身后传来了欧阳礼贤的惨叫声,安然不耐烦的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
“哥哥,很快你就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以后你再也不用躲在暗处了,等战争结束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游历四方了,至于…”
安然顿了顿又说道:“哥哥,振作起来,时间会带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你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去做。”
安承和点点头,其实他早就有过心理准备的,只是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安承和不由得有点儿沮丧。
乾元一年,楚国灭。
青海国的皇宫里,宇文怀仁大义凌然的坐在龙椅上指责安然:“你是我儿宇文拓的王妃,为何会做出如此不顾祖宗礼法的事情?你可知你这是以下犯上?”
“呵呵…”安然戏谑一声:“犯了就犯了,你又能奈我何?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楚局势吗?”
“宇文拓,你说,这就是你不远万里娶回来的好儿媳?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宇文怀仁伸出食指,不停的指点着宇文拓。
宇文拓沉默不语,他无法跟宇文怀仁解释当初为什么要娶安然,因为他也是存了私心的,可是现在…
“如果你现在能幡然悔悟,且能一心为拓儿着想,本王承诺,百年之后,定然会将皇位传于拓儿,一个女人再强也是要依附男人的,你可明白?”
都这个时候了,一向精明的宇文怀仁竟然做起了春秋大梦。
“哈哈哈…”毛广义张狂的笑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哐当’一下,劈到了宇文怀仁面前的几案上,几案承受不住大刀的力量,‘啪啦’一下顿时四分五裂。
吓的皇后陈瑶,宇文昊和一众妃子惊叫连连,一个个瑟瑟发抖的躲在了角落里,不敢出声,生怕惹怒了毛广义这个煞神。
“老小子,还没睡醒呢?要不要爷爷我撒泡尿滋醒你?”
“你…你…”宇文怀仁用食指指着毛广义,涨的面红耳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
身居高位多年的宇文怀仁,谁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的说话?这么粗鄙的语言,哪敢入了他的耳?
“你什么你?”毛广义走上前一把拍掉宇文怀仁的手:“再指指点点,小心爷爷一刀剁了你的手指头,快死的人了,还敢这么横?爷爷我揍不死你?”
毛广义说着还举起拳头来吓唬宇文怀仁,吓得他直接从龙椅上滑落到了地上:“宇文拓,你就看着这个女人如此羞辱你的父王,却连句话都不敢说吗?”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还敢给爷爷横?”毛广义脾气火爆,直接踹了宇文怀仁一脚。
“看在我曾经帮你救过人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我的父王,他年纪大了,已经经受不起这般凌辱了。”宇文拓看着安然恳求道。
“宇文拓,其实你知道你的母妃就是宇文怀仁害死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求情?”安然问道。
宇文怀仁的心突然漏跳一拍,他偷偷的看了眼宇文拓,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件事情瞒的很好,却不想今天竟然在一个外人的嘴里听到了。
宇文拓微微的点点头。
“那你为何还要护着他?你知道的,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我会答应你一个请求,但你只有一次机会。”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茗花楼收集回来的情报里,但是当时无意泄露消息的大臣,也只是匆匆的一笔带过,所以安然知道的消息也并不多。
“如果你说话算话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留我父王的性命,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拿去。”宇文拓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宇文怀仁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的正眼看待这个儿子。
“母妃在临死的时候嘱咐我不要报仇,可是年幼的我早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卧薪尝胆,精心筹划了多年,可是我一直都得不到父王你的重用,终于有一次我抓到了机会,向楚国的皇帝下了蚀心蛊,我特意留下线索,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争,好趁此夺得兵权,可是…”
宇文拓突然泪流满面,跪到了地上对安然说道:“可是我遇到了你,至从你解了我的蚀心蛊,害我受到了反噬,我就一直有留意观察你,慢慢的我终于明白母妃为什么不让我给父王下蚀心蛊了…”
“为什么?”宇文怀仁的表情很奇怪,似乎预料到了宇文拓接下来的答案。
“因为母妃的心里眼里都是你,她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即便你残忍的害死了她,她也依然没有恨过你,可你呢?你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宇文拓的言语里是说不出的苍凉,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长大是多么的困难?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最亲爱的父亲也不喜欢他,可想而知他咽下了多少委屈和心酸。
“所以我愿意把这个生的机会让给我的父王,我希望他能够健康平安的安享晚年。”宇文拓继续说道。
“为什么?”宇文怀仁再次问道,他今天的问题似乎特别的多。
“我告诉…”宇文拓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指指地面:“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是我的母妃?你知不知道原本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儿子是我?你以为陈瑶和宇文昊他们都是真心爱你吗?你错了,他们爱的是你的皇位,这个世界上从一而终爱你的人只有我的母妃,我要让你活着,让你痛苦的活着,让你在这个世上孤零零的活着,活的比谁都久,我要你看清你身边所有人的真面目,我要你后悔如此对待我的母妃…”
宇文怀仁扭过头看了看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陈瑶和宇文昊,两个人却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宇文怀仁的目光。
安然的心思百感交集,但是宇文拓说的那些事儿都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与安然无关。
“留下宇文怀仁和宇文拓,其他人全部带走。”安然最终决定把这件事情的选择权交给了宇文拓,并且留下了一句非常自信的话。
“如果你们想报仇的话,我随时欢迎。”
“咚~”
众人呼呼啦啦的走到了大殿门口,大殿内传来了一声柱子的碰撞声。
安然回头一看,宇文拓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拓儿,拓儿…我的拓儿啊!”宇文怀仁嚎啕大哭着,跌跌撞撞的爬到宇文拓身边:“你醒醒,只要你能好好的,父王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醒醒啊拓儿…”
“父王,你知道吗?”宇文拓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我好恨你,但是母妃她好爱你呀!我现在要去找母妃了,她看到我一定很开心…”
宇文拓的胳膊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耷拉下来,泪水模糊了安然的视线,这是宇文拓自己的选择。
乾元二年,青海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