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安然呻吟一声悠悠转醒,打量了四周的环境,显得尤为陌生:“这是哪里?我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对了,自己的胸口中了箭,安然吃力的用手摸向胸口中箭的位置。
“嘶…”
安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摸摸胸口的位置,那里赫然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几欲昏死过去。
这起码说明她还活着对不对?只是是谁救了她?又是谁为她包扎的呢?还有这到底是哪里?
“好好躺着,别动。”
安然的心思百转千回,挣扎着想要坐起身的时候,却突兀的听到头顶响起一个冰冷,又有些熟悉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是他!
安然转动眼睛,立马反应过来,她记得他的名字:“白泽?真的是你吗?这是哪里?是不是你救了我?”
“嗯。”白泽的情绪没有一点儿波动,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感兴趣。
“嗯?”安然的声音突然拔高:“嗯是个什么意思?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有我的同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回答安然的是一阵沉默,若不是还能听到那细微的呼吸声,安然差点就以为他已经走了。
“哎…”安然叹了口气,她心里大致也明白,白泽应该是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顿了半响,安然还是忍不住又开了口:“谢谢你救了我。”
白泽直接转身往外走,就在安然以为白泽不会搭理她的时候,白泽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好好养伤,我还有事先走了,至于他们…他们不会有事。”
“好。”安然应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不自觉的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又想起她昏迷前看到的天使就是白泽吧!
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素纱蒙面的女子,手中端着一碗乌漆麻黑的药。
“姑娘,奴婢叫琴姬,您该喝药了,喝了药之后奴婢再帮您换掉身上的纱布。”
奴婢?
安然目光诧异的看了琴姬好几眼,直叫琴姬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面上问道:“姑娘为何如此看着奴婢?是奴婢的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安然摇摇头,随即又问道:“白泽是你什么人?”
安然心生好奇,从琴姬的步态走姿来看,她绝对是一个武林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却又能自愿为奴为婢待在白泽身边,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说是白泽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吗?
还有琴姬的穿着,那衣服的质地,也绝非是一般的丫鬟可以穿的起的布料。
“回姑娘,您口中之人是奴婢的主人。”琴姬微微一笑,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
“姑娘,先喝药吧!”琴姬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安然嘴边:“药放的凉了就更苦了,喝了药之后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然见状只好乖巧的张嘴,眉头微不可见的邹了起来,中药是真的好苦啊!还是现在的药丸胶囊比较好一点,有空她一定要研制出可以治病还不会苦的药丸。
想来安然的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喝过中药,这种从嘴里苦到胃里,再苦到心里的感觉,让安然毕生难忘。
“姑娘可真是能忍,这么苦的药,姑娘竟然一声不吭就喝完了,我家主人特意吩咐在药里加了几味对箭伤有疗效的药材,所以才会这么苦的。”
很快一碗药见底,琴姬从怀里拿出一个装有杏脯的荷包,递进安然手里:“姑娘,这是我家主人给的杏脯,你可以尝尝,这样嘴里会不那么难受。”
安然捏起一粒杏脯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分泌出大量的唾液,嘴里的苦味果然减轻了许多。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三生阁,我们主人是三生阁的阁主。”说这话的时候,琴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然,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
“三生阁?”安然眉头一皱,努力的回想着,三生阁好像是传闻中的魔教啊!
安然曾听云雾老人说过,三生阁的阁主白阎魔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义士,其妻是素有江湖第一美人的任素素,两人初结为夫妻之时,是天下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惜天意弄人,在任素素生下儿子以后,便患了一场怪病,这场怪病极为诡异,必须要有石生花草做药引,方可治愈怪病。
可惜这石生花草是天下奇药,生存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是由天地孕育而成,直接生长在极寒之地的石头上方可形成,石生花草也因此而得名。
在当时存世的石生花草也不过三株,其中一株就在当时是一流门派的昆仑山师尊封光南手上。
白阎魔得知石生花草的下落,便带任素素前去协商,希望能够以一切力量换取石生花草。
事情本来是已经商量好了的,却不想封光南的儿子封文韬,仗着他爹手里有石生花草,提出各种为难白阎魔的要求,白阎魔虽然觉得为难,却为了石生花草都一一照做。
却没想到封文韬吃准了白阎魔不敢反抗,便开始觊觎任素素的美色,还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要任素素陪他睡一觉才肯把石生花草给白阎魔。
白阎魔怜惜娇妻当然拒绝了他的要求,封文韬最终使了肮脏手段得到了任素素,白阎魔忍气吞声,终于还是拿到了石生花草。
任素素的病是好了,却因为自己被封文韬占有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总觉得是她对不起白阎魔。
这件事折磨的任素素夜夜难眠,最终她还是迈不过去自己内心的那道坎,趁着白阎魔外出的机会,悬梁自尽了。
白阎魔受尽了封文韬的气,却还是没留住爱妻的性命,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有一天,他孤身一人杀上昆仑山,亲自了结了封文韬的性命,却也因此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封光南得知儿子的死讯以后,心生怨恨,却因为是自己的儿子理亏在先,并没有在明面上争对白阎魔,而是在私底下纠结人手,灭了几个小门派,然后栽赃嫁祸给白阎魔。
最后又集结了各路武林人士,打着为武林除害,匡扶人间正道的名义,攻打三生阁,要三生阁交出白阎魔,另择明主,方可作罢。
三生阁当然不肯,因此三生阁才被冠上魔教的恶名,也由此拉开了一场正邪之战。
后来随着白阎魔的陨落,这件事情才算是真的平息下来,再后来三生阁就销声匿迹了,而白阎魔和任素素的儿子也不知所踪了。
安然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医圣老人就是当年为任素素诊治的大夫,所以他们夫妻二人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很了解,遗憾的是,当年他们救不了三生阁,也救不了白阎魔,更救不了任素素。
“是的,姑娘,您知道三生阁?”琴姬的脸色刹那间变了色,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知道,三生阁嘛!原来白泽是白伯父和任伯母的儿子,我听大师傅说起过他。”
安然虽然没有看到琴姬的表情动作,却从她的呼吸中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白泽他这些年过的好吗?”
若是两位师傅能知道白泽的消息一定会很开心,安然的心中暗自想着,殊不知白泽这些年跟神山一直没有断过联系。
“这…奴婢不知。”主人过的好不好,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妄自揣测的,背后嚼主人的舌根,若是被知道了,是要被拔掉舌头以示惩罚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琴姬姐姐,我是小红,主人让我来给安姑娘送点饭菜,我可以进去吗?”紧接着一个女声问道。
琴姬走过去打开门,接过吃的又转身进来放在桌上:“姑娘,主人派人送来了一些清粥小菜,我喂您吃一点吧!”
安然躺了好久了,肚子里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此时能吃一些东西,那简直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对了,我躺了多久了。”安然忙里偷闲的问着。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姑娘胸前中的箭离心脏很近,幸亏姑娘福大命大,逢凶化吉了,当时啊!可把大家给吓坏了,主人更是寸步不离的在床前守着你,三天三夜都没合眼,直到你醒过来主人才出去。”
她们差点以为安然救不活了,却没想到她的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好,愣是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活下来了。
“额…”安然眨巴眨巴眼睛:“我不是刚刚才醒来没多一会儿吗?”
“嗯。”琴姬郑重的点点头。
安然的心头有一丝感动,怪不得她醒来的时候,白泽刚好也在这里。
“那其他人呢?你们看见了吗?”安然问道。
“姑娘放心,其他人也都没事了,他们是被一群白虎救的,不过后面又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白泽确定了唐信琛他们不会有事,就急急忙忙的把安然带回了三生阁,因为安然身上的伤一点儿都不能耽搁,所以后来唐信琛他们又去了哪里,白泽压根儿没想过。
看来真的是小白来了,安然这下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了,这下她也可以安心的养伤了。